您的位置 首页 kreess

我的PhD四年:(2)語言篇

好久沒更新這個系列瞭。這次先寫個短篇吧:關於「語言」。原文鏈接:香港的官方語言有三種:粵語,英語和普通話。地鐵報站時會用三種語言輪流播報,政府機構辦事的表格也都會有簡體繁體

好久沒更新這個系列瞭。這次先寫個短篇吧:關於「語言」。

原文鏈接:

香港的官方語言有三種:粵語,英語和普通話。地鐵報站時會用三種語言輪流播報,政府機構辦事的表格也都會有簡體繁體和英文三個版本。因此不論是初來乍到的大陸同胞,還是遠渡重洋的國際友人,日常生活上都不會有什麼大的障礙。而得益於近些年來大量的大陸遊客,絕大多數商場的服務人員們都會說一口過得去的普通話,中環銅鑼灣尖沙咀之類的核心商業區粵/普/英三語更是標配,因此購物和飲食基本無憂。

對於香港本地人而言,英語的重要性不用說——稍微上過點學的年輕人基本都學過,想要找個好點的工作英語也是必須的,有錢的傢庭更會找專門的老師讓子女去學習一口流利的英式口音;而就普通話而言,同樣越是文化程度高,經濟條件好的香港人,就越會主動去學習普通話,主動去和大陸人接觸——畢竟不管ZZ傾向如何,大陸的經濟優勢還是很明顯的,哪怕是給大陸人賣保險都能賺的盆滿缽滿hhh。

底層的香港人大多不會主動去學普通話,更不用說英語瞭。相對而言,普通話的普及率要比英文稍高,畢竟和粵語同宗,學起來要簡單些。也因此,我在港科的超市裡,就被隻會說粵語和普通話售貨大媽拉過去給外國人做瞭好幾次翻譯,告訴他們這個東西是一磅十塊錢,而不是一大袋子隻要十塊錢(黑人問號臉)。

(學校圖書館的講座)

粵語(在香港他們更習慣稱為廣東話)是廣東一帶的方言,也是本地人(也就是所謂的local們)日常交流的最正統的語言。對於香港乃至整個粵語區而言,廣東話不僅僅是一種語言,更是一種引以為豪的,有鮮明特色的文化。校園裡時不時能看到支持廣東話的海報和講座,一些高校開展的普通話教學也遭到瞭激烈的抵制。極端仇恨大陸的人雖然少,但確實也是存在的。一場講座是普通話還是粵語講的,基本上就決定瞭受眾的群體,也決定瞭整場講座的色彩。所以我之前寫過,龍應臺跑到港大去開講座試圖挑撥香港和大陸的關系,然而她自己說的就是普通話,結果去聽的基本都是大陸學生或者至少是對大陸有好感的,最終想唱獅子山下卻唱成瞭我的祖國,隻能說是活該。

學校絕大多數的課程都是英語教學,教材和講義也都是英文的,這自然是不用說。圖書館的書籍以英文原版居多,一些重要的中文文獻基本上繁體和簡體也都能找到。一些研究生的課上,同樣來自大陸的教授看到全是大陸面孔,偶爾也會蹦出一兩句中文來打趣,滿堂大笑的同時搞得後排的印巴小哥不知所措。

(發現瞭一本奇奇怪怪的書)

一些和傳統中華文化相關的課程也有用普通話教學的,比如我博三那年試圖去選的一門道教的選修課,老師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就讓我感到萬分親切。教學內容同樣也非常的有趣,我就坐在一群人文學院的同學當中,興致盎然的聽瞭幾節——直到我後來發現,這門課雖然沒有期末考試,但是各種project多到令人發指,便隻能退掉瞭這門課,老老實實的去選本系的課程瞭。

由於政策限制,香港高校的本科生名額絕大多數都給瞭本地學生。因此對於來香港讀本科的大陸同學而言,若是想融入集體(雖然我一直覺得那種浮誇的舍堂文化不摻和也罷),廣東話的語言班是必上的一門選修課。而另一方面,由於香港這邊的本科生大多畢業後就直接去工作瞭,有志向深造的大部分也會去英美,因此研究生裡面大陸人占瞭多數。這個時候,學廣東話就顯得不那麼迫切瞭。

(不忍直視的舍堂活動)

我博士的實驗室一共十來個人,大概有4-5個大陸人,2-3個外國人,2-3個香港人。如果老板是中國人的話,外國人的比例會小一些,但是大陸人依舊會多於香港人。這樣的結果就是,大傢一起吃飯活動什麼的,如果有外國人就說英語,沒有外國人的話,local們會遷就我們說普通話——畢竟他們的普通話可能隻是稍微不標準瞭一些,而我們(僅代表我和一小部分人,有不少博士生還是去學瞭粵語的)的粵語真的是完全不會啊。

我們老板對於我們在實驗室說中文這件事深惡痛絕(或許是因為用中文說他壞話他聽不懂?),天天教育我們在實驗室也要說英語,強制執行瞭一段時間後發現導致大傢都不說話瞭,也隻能作罷。不過說實話,確實挺對不起坐在一起的外國小哥的。每次聽著我們一大幫中國人說他聽不懂的話時,他心裡估計也是一萬把excalibur飛過。但是聊正事倒沒還好,讓我們一幫大陸人改口用英語閑聊,實在是有點難辦。隻能在聊到好玩的東西時盡量帶上他,"we are talking about xxx, what do you think",也算是盡可能的友好瞭吧。

一些偏遠的遊客罕至的地方,普通話的滲透率還很低。遠的不說,坑口地鐵站附近的露天的菜市場裡,很多攤販就已經完全聽不懂普通話瞭。看到那些便宜的海鮮沒法買,實在是讓人有些遺憾。我有一次跟同學在港科邊上的坑口站往村子裡走瞭幾裡路,車仔面店裡的老板就已經完全無法和我們交流瞭。最終隻能靠對著菜單比劃,才成功的點瞭一頓晚飯——相比於聽說,粵語的讀要容易不少,畢竟繁體字不難認,結合上下文還是挺好理解的。當然你要是問我乾和幹,復和複之類的有什麼區別,那我……真的隻能攤手瞭。

(乾隆下江南就算瞭,還去過嶺南嗎)

我在香港呆瞭四年,粵語口語隻學會瞭寥寥幾句:「唔該」——類似於不好意思的萬能詞匯,招呼人和借過什麼的都能用,真的道歉的話就隻能說sorry瞭;「早晨」——就是早上好的意思,之前天天去測樣品的時候跟技術員學會的;以及「巴士站有落」——巴士站有人要下車,我快畢業時住在荒郊野嶺,小巴司機聽不懂普通話,不得已學會瞭這麼一句。

說起來也好玩,大型的雙層巴士基本上都有報站的顯示屏和下車的鈴,如果下一站需要下車,隻需提前按一下就好——這對普遍患有社交恐懼癥的現代人來說簡直是福音。而簡陋的十六座小巴則不然,除瞭首發站和尾站之外,中途想要下車的話完全靠和司機交流,也不會有人報站。運氣好那一站剛好有別人要下車,或者站牌處有人等著要上車的話倒好,運氣不好就可能坐過站,深夜悲慘的一個人往回走瞭。除瞭我之外,經常也能見到同程的外國人在快到站的時候聲嘶力竭的喊bus stop please,司機卻充耳不聞(主要是聽不懂),一腳油門開瞭過去的慘案。

发表回复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