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08 李驥 狐貍獵手

電影《冰血暴》（Fargo）誕生於神奇的1996年，到2014年開始連續推出的三季同名電視劇。盡管總時長差不多27小時，時間跨越18年，但對我來説，卻是一部作品。

看過第三季很久沒能動筆。今天決定回看一下這場跨越18年的“史詩級”觀影體驗。

電影《冰血暴》（1996年）

自從二十年前看瞭科恩兄弟的《冰血暴》之後，我就成瞭他們的忠粉。

記得那時好像是看的香港買回來的VCD，片名被譯成搞笑的《雪花高離奇命案》。

這是一部説不清道不白的電影，都説是黑色幽默的巔峰之作。但其實這話説瞭跟沒説一樣 — 直到你真的理解《冰血暴》和科恩兄弟之前，其實你並不會瞭解什麼是黑幽。

在白雪茫茫的明尼蘇達Fargo小鎮，發生著一起又一起烏龍球一般的連環血案。血紅雪白，生命莫名其妙的消失，終結於交織在一起的貪婪和愚蠢。

冰冷的原野上以一種無言的擰巴追逐罪行的，不是什麼英雄或big shot，而是一個身懷六甲的普通女警。

Fargo小鎮裡所有人都是小人物，他們內心的善惡，全都那麼的草根和接地氣。但最後，電影讓你窺見的，是人性。

但科恩兄弟帶你去窺探人性的過程，又是那麼嚴肅地表現得很不嚴肅。他們煞有介事，沒心沒肺，表面的冷漠後面又有一種閃爍的織熱。電影的整個氣質有那種讓人笑不出來的古怪的幽默，而整個法戈小鎮到所有的人物和故事，總是有一種怪誕荒謬之感。

電影《冰血暴》從立意、故事和人物，到場景和氣質的營造，都可以説完成瞭一部裡程碑式的作品。

後來對這部電影念念不忘的人一定不少，以至於到瞭2014年，有一個年輕導演拍瞭一部《寶藏獵手久美子》：

這部獨立電影説的是一個年輕自閉的日本少女（菊地凜子飾），從小一遍遍看《冰血暴》。她確信電影故事是完全真實的，罪犯們在雪中埋下的現金皮箱，到今天一定還埋在荒野公路旁的某個地方。

於是她離開東京，走進今天的Fargo小鎮，開始她的尋寶之旅。

不能説這部電影是對《冰血暴》的致敬，它完全就是架構在原作故事上的故事。 原作的虛構，成瞭這部電影的真實，又帶出另一個虛構故事。

電視劇《冰血暴》第一季（2014年）

但真正讓《冰血暴》再次大放異彩，讓我等影迷再度興奮的，是2014年上映的同名電視劇。

你不可能漠視這部電視劇，因為很簡單，監制者正是科恩兄弟本尊。

科恩對電影《冰血暴》一定也是念念不忘的。拿時髦的話來説，他們曾經創造的，是一個超級IP，十八年過去瞭，他們相信這個故事依然蘊含著生命力。

隻是絕大多數的“翻拍”“續集”都以失敗和傷及原作告終，如何玩轉Fargo這個IP，讓它從原作的土壤上“長”出更有趣的東西，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

《冰血暴》第一季開篇，灰暗寒冷的小鎮裡出現血紅色的片名FARGO。之後便是煞有介事地用一串字幕告訴你：

“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明尼蘇達州。

按幸存者的要求，人物使用瞭化名。

出於對逝者的尊重，

除此之外的故事未作任何改動。”

這正是電影《冰血暴》的開篇字幕。二十多年後，電視劇在向它的母體致敬 — 其實電影是科恩兄弟從報紙上看到的一條罪案新聞發展而來，而電視劇故事則全部都是虛構。

第一季的《冰血暴》更忠實原作，更像一部翻拍。還是FARGO小鎮，所有禍端依然起於這樣一個被愚蠢和貪婪蒙蔽心靈的弱勢小人物。

執著追兇的，還是一位女警。隻是並未懷孕，而是不那麼苗條而已。

但電視劇裡加的重口，是有組織犯罪團夥，以及這個留著修士一樣的“齊簾”的令人膽寒的殺手。

（看到Billy Thornton出演的這個壞蛋，我想到瞭1977年被送上電椅的著名罪犯Gary Gilmore的那張臉。他在臨刑前曾鎮定地對獄卒説：Let's do it. 這句話後來啟發瞭NIKE的廣告公司，形成瞭Just Do It 這個口號。）

第一季的《冰血暴》音樂也是極其出色的，眼中隻有灰暗的雪原時聽到這樣的旋律，心裡還是會生出一些顫動的。

Bemidji, MN (Fargo Series Main Theme)Jeff Russo;Adam Klemens;The Prague FILMharmonic Orchestra – Fargo Year 2 (Score from the Original MGM / FXP Television Series)

【未完待續。下一篇聊第二三季電視劇如何顛覆電影的本尊本身。Stay Tu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