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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元旦辯論圈內,由於強打斷引發的系列討論

10年後,再看「質詢強打斷」的爭議。——10年瞭,他們對華語辯論提出的問題,如今有改善嗎?【10年前,剛剛上初一的我第一次看到這個視頻和這些文章,如今我已經大學畢業1年瞭。

10年後,再看「質詢強打斷」的爭議。

——10年瞭,他們對華語辯論提出的問題,如今有改善嗎?

【10年前,剛剛上初一的我第一次看到這個視頻和這些文章,如今我已經大學畢業1年瞭。一直到我上大學(2017年)左右,這個視頻還能打開,但現在視頻鏈接已無法打開,在網上也搜不到這一段視頻。印象中,視頻的標題是《辯論之恥》,內容大致是,質詢方(反方同濟大學)打斷頻繁,接質方(正方香港浸會大學)每次回答時間都在3秒左右,質詢方在氣勢、音量上全方位壓過接質方】

全文約5.5萬字。


陳子晗:《辯論之恥》

香港侵會大學 陳子晗

以上一段視頻發生在2011年12月27日的兩岸四地賽決賽上,正反雙方分別為上海同濟大學和我所在的香港浸會大學,同濟大學的觀點是“apple模式優於android模式”,而我校的觀點是“android模式優於apple模式”。視頻錄制片段是兩分半鐘的可打斷質詢,由對方二辯質詢我方一辯。好瞭,背景交代完畢。

今天寫這篇文章的目的既不是想討論辯題,也不是想講什麼大道理,今天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來罵人的。當然,大傢都是讀過書的文化人,咱也不能指著人傢鼻子罵“草泥馬的死胖子”是不?罵也要罵的有理有據,低端無腦黑那種事,咱一般不幹。

既然是辯論場上發生的事情,咱就先從辯論談起:

進入辯論隊以後,我也常常和一些非辯論隊的朋友聊天,經常聽到一些不大瞭解辯論的朋友問我:“看你平時也不怎麼和人吵架,脾氣也不錯,怎麼進的辯論隊呢?”先前面對這樣的問題,也就打個哈哈過去瞭,但是後來,特別是聽到有更過激者說道“辯論不就是比誰吵得過誰麼?”之後,我卻感到一種悲哀,一種作為辯手的深深悲哀,從什麼時候開始,辯論,這個古希臘學者們傳播真理的媒介,這個諸子百傢宣揚治國之道的載體,這個當今民主社會博取民眾支持的手段,竟變成瞭“吵架”的另一種說法?

我認為辯論,就是以辯的方式來論,論什麼?論的是自己認為正確的道理,可以說,辯論就是正反雙方不斷向著評委和觀眾講道理的過程,期間當然也可以通過論證對方沒道理的方式來證明自己有道理,因為辯題一般都是相對的,最後,觀眾認為誰講的道理更有道理,誰也就贏瞭。因此說,辯論的目的就在於傳道,而之後的獲勝、冠軍,隻是別人對於認可你講的道理的一種獎勵而已。打個比方:我們吃飯的目的是獲取營養,為我們體內的生化反應提供能量,而美味的口感,隻是其附屬品而已。所以說,辯論的目的不是獲得比賽的勝利,而是講明白自己心中所信。

好瞭,以上隻是我個人對辯論的理解,當然隻是很淺薄的理解,但是,我今天卻可以大膽並肯定地說:我這個打辯論才一年出頭的菜鳥的淺薄的理解,絕對比同濟大學這位讀研的學長更到位。

我認為,以上視頻中的對話,絕對不適合出自兩位身著正裝、站在辯論賽場上的辯手之口,不看視頻,隻聽聲音的話,我的第一感覺是這是在菜市場上一個光著膀子滿身橫肉的流氓在欺負一個小學生。我小時候,我媽就跟我說過:跟別人打交道要有禮貌,她也沒跟我講什麼“謙虛禮貌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確實是)之類的大道理,我媽就跟我說瞭一個事實:遇見橫的你要說話不客氣他揍你。受瞭各方面的教育來到大學之後,我倒是覺得這個道理有點沒意思,人傢說話不禮貌,罵你兩句,又不會掉塊肉,何必動手呢?但是可以說,要不是我受瞭這麼多年教育,又考慮到當時的場合比較正式,我在賽場上看到同濟大學的二辯的質詢後,絕對一腳踢開桌子上去就抽丫挺的!(事實上我當時心裡確實就是這麼想的)為什麼主辦方采取可打斷質詢?還不是怕答問題的一方逃問題影響比賽進程?您倒好,拿這個為瞭質詢方著想的的規則當成瞭吵架的武器,各種惡意打斷,所謂質詢,不就是問問題麼?您問瞭問題壓根都不給人傢回答的機會,那何必問呢?您還惡意曲解我方一辯的意思,各位看官,你們誰曾見過在反問句的“嗎”字前打斷的質詢?“他們買手機不是為瞭andriod模式嗎”在您的打斷之下就變成瞭“他們買手機不是為瞭andriod模式”,如此為瞭贏比賽而不擇手段的辯手,真的適合做一名辯手?閣下在場上稱呼我們為“對方辯友”,但是心裡可曾真正把我們當成“辯論場上的朋友”?別說“辯友”瞭,隻怕我們連“對方辯手”都算不上,撐死瞭算跟閣下搶“比賽勝利”這個肉包子的另一條狗罷瞭。我在前文提到的,無關群眾把辯論和吵架劃等號,這其中的功勞,怎麼也得有閣下的濃墨重彩的一筆啊!

當然瞭,我們要辯證的看問題,今天讓你這麼猖狂,也有我校一辯氣勢不夠強,臨場反應不夠快的原因,不是說“擊敗一個無賴的方法就是要比他更無賴”麼?可惜,我們整天混的香港辯論圈,平時遇到的都是紳士辯手,從來沒見過隔著一個比賽場也恨不得咬你一口的流氓,實在無法做到比您更無賴,這就好比一向和平淳樸的美洲印第安人突然見到瞭手持火槍大炮的歐洲殖民者,土著們的思想中甚至沒有“殺死一個人”這樣的概念,面對殖民者的屠刀,除瞭將勝利拱手讓人還有什麼辦法呢?當然瞭,學長您要是認為這樣能獲得勝利也無可厚非的話,我也沒的說,對於那些認為“我們去美洲殖民得到瞭那麼多的金銀財寶,殺兩個人又算什麼”的人,我還能說什麼呢?

吐瞭這麼多的槽,有點像輸不起的感覺,其實沒必要,輸的比賽這麼多,哪次值得我寫篇文章來紀念的?這回也無非就是表達一下心中的不滿,順便起到一下警示作用,屠殺的行為我們當然不恥,但是咱也不能傻呆呆的就當美洲土著是不?我還是相信真理的,如果這場比賽我們沒被對手氣暈,正常發揮的話,場面上不至於這麼難看,當然瞭,這隻是馬後炮而已,世界上哪來這麼多“如果”?

最後,容我這個菜鳥問學長一個問題:辯論的目的,在您看來,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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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沒想到一早上起來瞭這篇日志這麼火瞭,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啊,底下的留言我認真看瞭,也感謝各位看官閱讀小弟的薄文,這其中大多都是我的學長學姐,說的也都是一些很中肯很有道理的話,我在此先感謝瞭。

不過考慮到影響過大,我有必要對上文進行一些補充說明:(其實這些意思我都說瞭,但是無腦噴就是喜歡不看文章,或者不仔細看文章就說話,那我還是小小的解釋一下吧)

1、本文抨擊對象乃是張薈學長個人,絕非同濟辯論隊或同濟大學。

2、本文態度以及關於辯論的理解僅代表我個人,而非浸會大學。(雖然貌似我們隊也有幾個態度跟我差不多的個人,但是這始終是個人是不是?)

3、作者不爽的不是可打斷式質詢,不是強勢辯風,不是在場上調侃對手,不是在質詢時候一直陳詞不給對方發言機會,而是不講禮貌的說話語氣,為瞭勝利無所不為的態度,為瞭一場勝利而不惜傷害整個辯論活動在外界的看法的行為。舉個例子,你問我“對不對”我可以很心平氣和地告訴你答案,但是要是像視頻中學長那種挑釁的口氣說“對-不-對”就難免會讓我拳頭發癢瞭。

4、希望不要因為我個人對張薈學長個人不滿,就傷瞭浸會和同濟兩傢的和氣。(好像有點想當然的說……)

5、我們輸比賽是因為自己打的爛,而不是因為對手用瞭如上的方式質詢我們,這一點賽後評委也說瞭他們這樣不對,當然應變不及時,被對手的流氓打法打蒙瞭是我們自己要反思的東西。我們不是輸不起,我們很清楚自己輸的原因,此文不是為輸比賽找的借口。

另:關於留言中的一些解釋:

1、我賽後確實在握手時狠狠捏瞭張薈學長的手,這確實是不對的,確實是一時沖動的結果,辦瞭錯事我會大大方方承認,就好比本文開篇我就講明瞭我是來罵人的,但是我認為人有時候就是要沖動一下,一邊是犯瞭錯誤受到各方面的批評,另一邊是有氣不出心裡窩著難受,熟重孰輕?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的性格就是直爽、快意恩仇,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我也沒辦法,關於握手這一點,不管您怎麼說我不對,我都承認下來。

2、賽後我就一直沒給過張薈學長好臉色,“以後多多交流”更不是我說的(在強調一遍本文僅代表我個人),看你不爽就寫臉上才是咱北京爺們呢是不?“真小人”則可,“偽君子”的帽子還是免瞭吧。

3、我與同濟大學其他三位辯手握手時,使用的均是正常力度,這個確實主觀性有點強,也沒法留下什麼證據,所以您要非說我也用力捏瞭同濟的三辯我還真沒法辯駁……

4、我已經開放瞭留言板,這樣不是好友也可以留言瞭,歡迎各方朋友多多交流。


羅宏琨:讓我來告訴你辯論的勝利之外還有什麼——談一種外化的辯論觀點

華東師范大學 羅宏琨

說出來你們或許不信,昨晚拍完楊皓我心情很復雜,五味雜陳,甚至是鬱悶。然而楊皓同學很快寫瞭日志作整個事件的回應,知道他一定不會從這場爭論裡收獲什麼,我就順便把我這半年的心得寫下來、編起來。

其實在我動手拍之前,我跟自己辯論隊裡說:傻逼,隻有你把它贏下瞭才有資格叫他傻逼。否則別人就覺得矯情。然,贏瞭又超脫瞭,誰還在乎它?這就是“對手傻逼不罵定理”。

那麼我超脫瞭一次又一次,幾年來一直在超脫為什麼我還在乎呢?因為他的字裡行間背後透露出來的藐視像一雙恐懼的眼,我必須動用更高的優越感踩碎它。

道德是弱者的道德,真理是強權的真理?

我準備談三個連貫的主題:閉塞的同濟心靈、華語辯論之困和一種外化的辯論觀點。行文上,三者並不存在嚴格的順序,他們將會貫徹在全文始終。不過閉塞之因,辯論之困,一種觀點倒是自成一根邏輯鏈條,希望我能把它們表達清楚。

一、辯論應該站得更高

  1. 勝負之外

如果勝負之外別無他物,那麼我們就應該容得下能贏比賽的詭辯,能贏比賽的強推戰場不理會問題,能贏比賽的合乎規則的一切手段,甚至能贏比賽的違反規則的把戲。

邏輯不一致的地方在於持這種功利觀點的人,對自己制勝的手段大加贊賞,對擊敗自己的“不高尚手段”卻依然大肆鄙夷——參照其公開和私下對武大強推的各種評價,似乎天平的支點並不在勝負,而在於我他。

所以邏輯繼續下去,所有敗者不應該也沒有資格對勝利者有任何指責,不然你一定是酸葡萄。那麼我大一時候設想過的黃蓋苦肉盜立論戰術、巴豆瀉藥戰術、二排(評委席後)鼓掌戰術、二排離間戰術、甚至毆打戰術、意外車禍戰術都可以擺上臺面……要論奇詭絕,我一樣能贏。

如果在勝負之外對辯論的修辭、辯論技巧的使用、辯論規則的把握都沒有性質上的評判,那麼我們除瞭收獲結果還能收獲什麼呢?我始終記得大王很早以前轉述過的話,(大意)勝負在勝負之後什麼都不是,而在勝負之前是辯論賽的全部。

2.先消除一種偏見

關鍵是錯瞭就是錯瞭,不好就是不好。如果錯瞭還拼命粉飾,說這是一種戰術策略,這是我們的需要,這是我們的智慧,那隻能被人瞧不起。今天談論的事情隻是辯風引起瞭普遍的反感,這個判斷對不對,好不好。

我認為,辯論(或者說批判性思維,或者說思辨)最有意義的地方在它構造瞭一個可置信的可檢驗的對話空間。大傢能自覺把矛盾的含混的想法剔除掉,或者互相幫助剔除掉又不生氣,大傢為的是好好思考好好說話。

如果連辯手都一個個屁股指揮腦袋,拒絕一種基本的審美判斷、倫理判斷的討論,我就隻能說這還不是一位成熟的辯論員。所以姑且相信很多人,尤其是同濟辯論的小朋友,並沒有真正想清楚問題。我想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這樣辯論好。同樣的,這場爭論也沒有一個人是想把薈薈給分屍吃瞭,而他的辯風其實和你們關系不大。

另外,如果把是非歸咎於香港浸會的同學是輸不起,那就奇怪評委點評時對這種辯風的指摘瞭。

反過來,我曾贏過這所學校、這種辯風多次,看瞭視頻我覺得與我交手時別無二致,我也不贊成這樣的辯論,會不會因為我贏過就有資格說瞭呢?會不會因為我說瞭就指責我贏不起?會不會說我和浸會一些同學的交情篤厚?反正我們都是辯手嘛,給自己找點借口還會難嗎?

槍口一致對外是因為到瞭最危難的時候,為何會有這種危險呢?思考之前,起碼先去除這種偏見。

3. 先卸下一種包袱——辯論的責任遠非一校的榮光

沒有人願意辯論變壞,但它確實在變壞。

每一場辯論都有自己的外部性,它會在勝負之外影響人們,尤其是普通人,對辯論的看法。因為辯論不僅僅是辯給圈內人看,不僅僅是那些執著的辯手、勇敢的少年們執著的舞臺,它更是辯給普通觀眾看的公共傳播技藝。讓更多人認識辯論、喜歡辯論、走近辯論是每一位辯手更深刻的責任。

打劫固然能是一種勝利,可我們即便不討論它對對手的殺傷,起碼也要考慮它對臺下觀眾的殺傷,考慮到它對學弟學妹的“滑坡”影響。數字意義上再宏偉的勝利,也不該成為弘揚劫匪藝術的理由,無論是5:0還是500:0。勝利隻能說明你在其他地方做得美,而這並不能遮掩此處的醜。我始終堅信辯論賽如同話劇一樣,是一門舞臺表演藝術,並不是說骯臟晦暗的事物不準提,而是自有它美、自有它合乎規范的角度。如果在撕碎對手的同時,把觀眾的審美體驗也撥碎,基本也就消解瞭內地習慣意義上的辯論賽。

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離我輩辯手太遠,並非火燒眉毛,請看我收藏已久的帖子:

“無意中去電驢,點開瞭10國辯資源,然後就看到瞭如此精彩紛呈的東西!主啊,饒恕我吧!我竟然辯論!

shaoda159 4樓

巧如舌簧的一群人答辯。

qepso 12樓

我也是個辯論愛好者,國際大專辯論賽曾經讓我如癡如狂,可是現在看瞭一遍上面那些辨題,實在是除瞭蛋疼之外沒有任何想法

804548448 14樓

看來,“大學辯論會”比不過“大專辯論會”啊!

kafka1216 33樓

竊以為這種辯論有‘詭辯’之嫌,而且辯題過於膚淺,技巧的娛樂性遠遠大於對內容的思考,成瞭流於形式的所謂‘有深度’的娛樂節目…

xiao4s 34樓

不知他們辯論用的是什麼語言?

看瞭辯論主題,我的蛋確實疼,而且還乳脹。

H2Q0520520 36樓

耍嘴皮子…

helloboy 44樓

我不太懂這種比賽,隻是想說說自己的想法:

1 這種比賽的意義,娛樂?

2 這些“人才”是不是外面公司(誇大一點,500強)所需要的那種

感覺很像“六國”時期的蘇秦、張儀,但是當代需要的是商鞅、范雎。

stefanshy 48樓

學生時代的時候看這個當時覺得是挺不錯的,不過這個辯題越來越讓人蛋疼瞭~

echoandrew 58樓

引用(qepso @ 2011-01-01, 02:16 PM)

我也是個辯論愛好者,國際大專辯論賽曾經讓我如癡如狂,可是現在看瞭一遍上面那些辨題,實在是除瞭蛋疼之外沒有任何想法

上CCTV的能有什麼好東西嗎。

寵物最大的技能是拍馬屁,其他的就不怎麼滴瞭

qepso 59樓

引用(echoandrew @ 2011-01-04, 11:41 AM)

引用(qepso @ 2011-01-01, 02:16 PM)

那個,有必要說明一下,即使現在我也還是很喜歡辯論,對於剛接觸辯論賽或者正在熱衷於此的童鞋,我鼓勵大傢多看看大專辯論賽,更鼓勵大傢多親自參與辯論賽,從各個方面都能讓人獲益匪淺。

偶上面的發言不是來全盤否定或者擴大打擊面的,隻是想說,作為權威規格的大型辯論會,做成這樣簡直是一種墮落,但是就辯論賽這個東西本身而言,沒有要一並否定掉的意思,希望不要讓大傢產生“由於辯題的不堪而否定辯論賽本身的價值”這樣的誤解。另外我真誠地希望能有更多的人不隻是圍觀而是作為參賽者多多地實際參與辯論活動,辯論賽雖然未必能讓一個人的思考變得更有價值,但是可以讓他的大腦變得更加鋒利。當然反過來看也是一樣的,雖然辯論賽可以讓一個人的大腦變得更加鋒利,但是卻未必能讓他的思考變得更有價值。

至於CCAV,沒什麼好說的,CCAV擅長以捧紅的方式毀掉各種東西,但是即使大專辯論賽毀於斯手,我也仍然認同辯論賽本身的價值,隻不過是良將沒於昏君,利劍崩於拙匠罷瞭。

topskycn 66樓

娛樂性挺高的! 國際辯論會 笑而不語 最蛋疼那些 看著手上本子,默背晚上條子 口若懸河,腦中空白的 所謂辯論會。

kongkong513 81樓

辯來辨去,是評價誰才是合格的奴才

東厰僅壹位 98樓

辯論贏瞭又能咋的。還不是浪費口水,有時間幹點正事不好嘛?

HARRP 110樓

政法大學更傾向於詭辯,對於對手拋出的問題不是避而不談就是混淆概念,沒有邏輯力量的支撐,但卻能很有氣勢。這樣的隊能進決賽,難道上面有人?

HARRP 111樓

暈,竟然是<少兒頻道>。如果是嚇唬小朋友的話,沒有思維質量,光靠氣勢也就夠瞭

zd66 125樓

看瞭幾場後,總的感覺是,大學辯論賽已是強駑之末,辯手的總體水平每況愈下,稚嫩、淺薄、混亂、局促……離期待還有不小距離。要努力呀孩子們!

aladdinzyx 145樓

辯論,我覺得簡單瞭說就是 抬杠~

這兩年央視搞國辯和國辯選拔的做派幾乎一出手就遭辯手群嘲,覺得它是在傷害辯論。可又看看我們自己,居然會為一種極其登不瞭大雅之堂的辯風好不好而爭論不休,這也難怪為什麼當今辯手對其他人如此苛刻,對自己又那麼放松,對這個時代絕大多數“普通人”看待辯論的眼光可以自動屏蔽,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去執著這個世界的輸贏,別無他求。

曾記得一篇辯論是大學生心靈毒藥的文章引來無數辯手盡顯其能,可這不是空穴來風,我們越想把它頂回去就越是會在將來被它打擊,失去辯論的土壤。我們應該逆來順受。

我們要做的不僅是自己能贏,更要讓辯論正常化,能讓大傢接受。很多人對於辯論的夢想源於那個黃金時代,但它早已遠去,我們正處於一個黑鐵時代。

二、跪著辯論不恥辱的恥辱

1. 失落的辯論辯論這兩年很少還帶有什麼神性。

辯論賽的水平每況愈下,辯手視界窄、格局小,境界高遠、意韻悠長的辯論賽幾近“滅絕”,比之街頭罵街無非是多會瞭兩個術語,能一邊反駁一邊指出對方具體犯瞭什麼錯誤;要麼就是上演三流言情電視劇的橋段,悲天憫人地告訴大傢你不該啊你不該的……往昔對辯論賽、對辯手的神聖期望早已消散殆盡,而現在的最佳辯手們竟也大多沉醉在“最佳”的溫柔鄉裡,鮮有人還在做點“辯手”該做的事。其實當下這“最佳辯手”四個字的含金量有大半還是那些傳說中的古人在我們上輩子替我們掙的。

可能辯論的神聖本就是個歷史錯誤,沒錯。不過即便是錯誤也是既定事實,大眾不會莫名降低對它的期待。除非,被它一次次傷害。十多年來辯論賽的規格、受領導的關心程度、大學校方的態度、名賽的評委團質量、比賽質量、辯手本身的文化素質、辯論賽受關註的程度、媒體報道的頻度力度等等不斷下降,辯論賽正遭受著一種全方位的降格,而且是一降再降。

從一些角度來看這些未必都是壞事,辯論賽已經成為瞭(一部分)學生自己的事,他們愛怎麼做做什麼樣都自己決定。好比一場國企改制或者說把辯論投入到一個更大的市場,讓辯論的“從業人員”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也是這一行的命運,自負盈虧。這很好,這年頭與其奢望上峰像全民紅歌那樣來捧“全民辯論”,老天爺,那千萬還是別瞭。

當年的辯論確是名校中的名校,精英中的精英,用鐵打,用知識浸泡,百年才育出的珍品。所以隨手拾起一枚都是璀璨奪目。拿到太陽底下照,用放大鏡看,是越看越有滋味,就像天庭通向人間的萬花筒,變幻多端。若是放在嘴裡,真叫沁人心脾,再看那人,神采奕奕!

抱歉,再看如今。辯論賽大都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更有不少是腐爛惡臭隻有蒼蠅上下翻飛,鮮有慷慨激昂人心催人尿下的比賽,其模式也不外乎美國大片瓊瑤哭戲,能騙兩點眼淚的就叫佳作,一場比賽過後什麼都留不下。辯論賽越來越多、越來越泛濫、越來越真爛。這裡原因有很多,但辯手素質是一個基本得不能再基本的基本面,背後還包括大學教育質量和對辯手的訓練質量甚至時長的下降,這些因素的天差地別直接導致今天的辯論不僅難看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自HIGH,也越來越僅限於能從中自HIGH的人來HIGH。

辯論的重心從精英降落到人間,這種趨勢恐怕是歷史必然,從“行業”發展來看它不僅應該而且必須,至少我們不能再奢求有某種神秘力量,讓它動用行政手段使辯論重新精英化,從而恢復辯論的精彩和生命力,哪怕最小的神秘力量都不行——比如學校團委。而這個重心下降的過程帶來的各種亂象無疑是我們這輩辯手甚至往下好幾輩需要面對的課題,無論是個人還是辯論網站抑或是辯論小圈子、整個辯論界都有希望阻止這種沒有邊界的滑坡。我的意思是,這個時代的辯手自然要承擔不一樣的歷史責任。

2.辯論技巧用腳投票的結果:正直辯論的慘敗辯論賽制已經無法阻擋一些不真誠的辯論手段瞭。

所謂辯論的真誠,起碼每位辯手都應該說自己有把握的話,說(自以為的)真話(且對這個自以為有能力上的保證),不確定就坦誠地說不確定,哪兒查的數據就說哪兒查的,每一個論斷都不超過證據所能擔保的程度,這樣的辯手是清白的。

可如今,有的辯手居然在場上隨口制造假論據!編造數字!信口開河!打得對方啞口無言,贏得勝利。若不是得意忘形吐露玄機,可能敗者一輩子都想不到對手是這麼齷齪。更齷齪的是,這樣的辯手還洋洋自得屢屢作案前後跨度數年有餘,所竊勝利也算不少,甚至與外宣稱自己辯論風格就是真誠……

對此我的看法是,辯手的個人品行我們管不著,他自己會爛小JJ一輩子戴綠帽不用我們操心,但如果在一個制度框架內,騙人毫無影響,被騙卻要承擔敗局(至少是不利局面),守信成本高失信成本低,結果可想而知。缺乏“對證據說明力的檢驗”的保障機制正在使“事實”的作用一再下降,從另一方面迎合瞭(大陸)辯論賽一個輕事實、輕視證據鏈邏輯推理、輕視事實證明力的轉向,貽害無窮。

除瞭裝模作樣煞有其事地搬弄假證據,如今的辯論還有另一種很不好的趨勢我稱作“網絡復印機”,網上的資料隨便抄一抄就去打辯論,論文不看、著作不看、期刊雜志不看、新聞報紙不看、專傢老師同學不問不管……總之高級復印機維基一下,中級復印機谷歌一下,低級點的百度一下就這麼開戰瞭。有些隊伍好些,會查論文,但論文中的證據一樣是不經思考不經檢驗,不折不扣的拿來主義,這時候辯論還要為中國學術論文的粗制濫造買單。於是一場辯論賽真正做到泥沙俱下,說著各種不可思議的事。(與其說是因為無知,還不如說)因為辯論態度不負責導致的虛假論據充斥著現今的辯論,即便是一些上檔次的國內賽事都有名校強隊使用令人啼笑皆非的論點、論據來為自己的觀點佐證。

3. 學會把“不對”用成“對的”。很快就學會瞭。誠然,使用帶疑問的論據有很大風險,搞不好是要輸比賽的。某些荒唐話一出口就能引得一片嘩然舉座皆驚。但在今天,在大多數發生在“田間地頭”的辯論賽場上,利用辯題的專業性、評委大眾化,一些辯手已經能非常熟練地把握這種論據的使用原則:

    1. 明顯有利於本方立場(或明顯不利於對方立場,當然我們也可以理解為兩者是一樣的)
    2. 不會引起評委明顯反感(或更直接地說隻要不至於直接判負都行)
    3. 適當使用證據本身的精確性、權威性、來源出典的模糊以及辯論賽的時間有限性來護身隻要做到以上三點,很多辯手就根本不在準備過程中仔細檢證手上每一條證據,甚至明知道手上證據非常偏頗,也大言不慚地當真理來打,甚至編造。為瞭在攻防中占據有利位置,我可以讓所有人都不舒服,可以潦草,可以造謠,隻要能贏——因為它能讓對手吃虧,而質疑它成立的各種角度早已被我堵死——我可以解釋、可以反過來質疑你、可以打哈哈甚至不回答……關鍵是我還可以繼續拋出一個新問題讓你繼續難受,喘不過氣來我就贏瞭。

4. 辯論賽的核心競爭力——效率當場上對方出現瞭我從未聽說的論據,我又不能用其他所掌握的知識結合此一證據用合理的邏輯推得不同結論以推測真偽時,我隻能信以為真,或起碼對其成立為真束手無策。所以利用這一點,一些荒誕論據(不論編造與否、嚴謹與否、誰人編造)就可能將對方逼上刀山。而一般的評委(包括觀眾)又根本無從判斷諸多論據是胡說八道還是真值得言之鑿鑿,隻能(也天然應該地)將期許的目光投向反方,這時,反方就很迷茫:他不斷地解釋,害得自己的論證支離破碎也是輸;他哪怕其中的一二不解釋很可能也是輸;他的四辯總結變成瞭駁論稿敵不過別人的演講稿,他壓縮駁論的比例就不得不提高辯駁的效率……有時候這種效率會高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詳細說這種損益比,我們會發現在如今,提出論據的一方經過它的精心篩選“拋例子”、“拋問題”的代價很小,輔之一些攻辯技巧、操作戰場的能力、熟練的切口、模式化的應答、團隊配合完全可以做到進退有序、步調一致、層層推進、揮灑自如,打得既“有力”又好看。

而反駁方面對每一個偏頗論據需要調動知識積累、做邏輯推理、用矛盾的結論來證偽、最重要的是要花費思考時間、組織語言、用陳詞的一部分來解釋,尤其是喪失所謂自由辯論的主動權。

另外,在對抗性比較強的競技比賽中,進攻永遠是項主動技術,防守永遠是被動的,防守總是要根據對方具體的進攻方式而不斷變化(尤其是微觀層面上的每一次交鋒),於是辯論場上持續輸出的一方不僅考驗對方的抗擊打能力、反駁能力,更考驗對方的抗壓抗幹擾能力——如何在反駁的同時,完成本方立論、本方論證結構、本方觀點向觀眾的輸出。

同樣的,如果反駁方不解釋、不回應代價也可能很大。在沒有心證的評委看來,對方論據自然生效、結論自然成立,即便是專業領域的專業評委也不太可能用心證去幫反駁方完成反駁(尤其在謬誤不那麼嚴重的情況下),而就算是最專業的辯論賽評判,恐怕也難以分辨反駁方究竟是沒有能力反駁還是不屑於反駁,那麼反駁時候的選點,如果稍有不慎,放過評委眼中“很大”的點那就糟瞭。

尤其當以上這一切重復發生多個回合之後,拋比接的優勢更是乘數倍的增長。

5. 為什麼反駁那麼難?因為它確實很難。不得不說,辯論對反駁的要求天然包括瞭以上這些知識積累、邏輯推斷、語言組織和對反駁順序輕重詳略的選擇,我們大可以說這些都是辯論的必然要求,無可指摘。但荒謬論據的提出方隻需要給出有利於本方立場的結論,並通過維護其論據出典的有效,其證明力就自然生效;而辯駁方則似乎有義務將對方提出的千頭萬緒逐一理清,哪些是推理不嚴謹、哪些是統計有問題、哪些是理論的斷章取義、狹窄扭曲……簡言之,論據方隻消給結論,反駁方則需要追根溯源並展開此一結論背後的知識結構,通過更多的知識、更具體的語境才有可能(在理論上,合乎邏輯地告訴大傢)對方為什麼錯。這些工作繁復且高深,難以把握,隨著辯手能力地持續下降和辯論準備的粗糙淺顯就變得越來越罕見瞭。

一方面辯手的積累已經大不如前,想要通過梳理知識結構,真正指出(同時展示)謬誤所在的直面反駁越來越少見。另一方面辯手也越來越有能力讓你來不及反駁,栽贓陷害隱藏得越來越巧妙。在這場拋與接的軍備競賽中,本來公平的較量已經逐漸演變成大傢對拋的磨練,對接的“揚棄”。

於是,尤其在自由辯論中,就誕生瞭一種有組織有預謀地“強推戰場流”。事到如今,這種戰術往往羅列明顯有利於本方立場或為難對方立場的幾種極端特例並以此發問,整場自由辯結構明晰、層層遞進,且善於將對方強行納入本方的陳述節奏之中。如何強行納入呢?那麼就需要非常堅定和理直氣壯地隻問不答、交鋒有去無回、回避重點也無視對手發言、不輕易交鋒、不敢也沒能力深挖等。

這裡我想談兩點,

首先,自由辯論本就沒有誰掌握主動權誰得勝的標準,這可以算是個誤區。圍棋不可能判斷每一手誰主動誰被動,然後誰主動得多誰就贏的道理,足球籃球也沒見過用控球權來判勝負。更多地拋問題還是更多地回答問題都是可取的,都能有效果,隻要能出效果什麼主動被動權當是浮雲,即便一方一直在回答,但回答得漂亮還串聯起瞭一個本方紮實嚴謹的立論,讓人聽瞭不僅信服而且豁然明朗,那麼無論哪個角度都是回答方勝利。這一方面可以參考99年的西安交大,或是黃執中。

第二,回應確實比攻擊難得多,用最簡略的話說,隻有比對方知道得更多,你才有可能指出他的不當之處,以及這種錯誤對雙方論證有什麼影響。我舉一例,我說“克勞奇是當今足壇最好的前鋒之一,因為他足夠高,有控制力,隻要傳中落點合適,他將無往不利。”——他可能是網上摘的,某人說的,或者幹脆就是我拍腦袋想的。

顯然,對足球不甚瞭解的同學可能不知所雲、將信將疑、很難進行反駁,也根本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來質疑這個觀點。如果出現在辯論場上,恐怕隻好放過。相反的,你對足球運動以及當今足壇越瞭解就越有可能拿出更多的角度、更形象更有說服力的論據。這也應瞭那個很簡單的道理“沒有知識就沒有發言權”。

無論是西交四劍還是黃執中,無論是讀書還是辯論賽的經驗都實在超過我們太多,所以當他們面對同樣不那麼強勁的對手能打出真正的揮灑自如、指哪兒打哪兒的比賽,這種逍遙淡定已經是我們很難復制的瞭(還好,還沒有完全絕跡,就大陸還有一兩名,兩三名的樣子)。如果正方雙方都有這種實力,自然就是我們盼望已久的“真正”的辯論賽。

5. 無奈還是逃避?反正為瞭輸贏同時,正如一位辯論前輩所指,栽贓是愚蠢低級的手段,但它可能有效,甚至得勝(我理解為用自身主動犯錯來殺傷對方)。而反栽贓則應該是辯手的基本素質(毫無爭議)。可問題是如果有些栽贓根本來不及在一場辯論賽中解釋完,那怎麼辦呢?同理,當對方的荒謬、不嚴謹、偏激已經多到不行的時候,辯手居然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被一個看似對手處處破綻、自己隨時都能占先的“大好”局面所包圍,千斤重擔和一個(對待真知)無比輕佻的對手作戰,就因為功力不足反被帶垮瞭。

當大傢“體格”都差不多弱的時候,沒有人能使得起逍遙派六絕,大傢的註意力已經全放在磨練臟彈、人彈的“恐怖襲擊”,嚴謹有序壓迫感十足的陣腳,閃轉騰挪拒不交鋒同時又不顯出不願意交鋒還能指責對方不回答問題的……額,的什麼呢……的技術吧。所以大傢用瞭幾年的時間摸索,終於編排出瞭一套能夠容納潦草論據能同時打得荒腔走板卻又威嚴壯麗的方法。

知識栽贓(包括有意栽贓,故意無意使用不嚴謹的論據,錯用誤用斷章取義,用特例個例片面論據冒充全面問題的回答等等)成本低,摘帽子理關系說清楚的成本高要求高,這成瞭當今辯論無法克服的一大問題,這裡一部分是能力不及造成的,一部分是辯論賽制過於註重形式上的激烈交鋒,短平快,缺乏深入討論的機會,缺乏檢證環節、程序和可靠保障等造成的。可以說這些問題將辯論引向片面,在這幾年的實踐故意突出瞭辯論立場的偏激的一面,回避瞭正反合的合一過程,放棄瞭對知識的綜合和梳理步驟,同時也放棄瞭立論結構完整的可能。

6. 放下書本,辯手投降辯論由兩個片面又同時有一定正確性的命題組成,那些尖銳的表象追根溯源都有其內在原因,當今辯手隻註意“尖的感覺”不重視兩頭尖——也就是矛盾的結構,不重視兩個對立命題的合題,甚至連辯論的主題也不去全盤把握,這比賽雖然對抗性、激烈程度比過去上升瞭好幾個檔次,但比賽越打越淺、越打越偏激、越打越不說人話也就不足為奇瞭。

為瞭適應這一系列變化,辯論賽的立論開始越來越簡單,既不像過去大陸“古典”的立論追求結構完整理論豐厚,也不像寶島辯論主張明確、一根邏輯鏈條嚴謹連貫,而更多是一些片面粗淺論點的拼湊——以承載一堆片面的論據。於是從立論框架到整個準備過程就變得無比簡單,找例子、找數據、找名言、找理論,一旦找到有利於本方的內容立即拿來,把幾種主要的有利並列,既為本方立論。實戰註意陳詞的節奏、攻防以及語言組織,自由辯強開到底,結辯再拿出一套所謂價值來感動世人。一場辯論賽就速成瞭!

和攻防的論據交鋒一樣,立論也是可以通過能力比出高下的,要瞭解對主題的不同側面(包括一些偏激的側面)各有什麼作用這就需要對主題能有全面的把握,你能瞭解得越全面,就越清楚那些模凌兩可、偏激片面的論據為什麼會微不足道——這才有說清楚的可能,自己都不懂那還說什麼呢。

7. 投降久瞭,不如為兩手空空歡呼吧

如今的辯論準備對如今的辯手來說比較多得出現如下三種情況:

一、無力也不想好好準備,於是隻對與辯題立場直接關系大的結論敏感。

二、想好好準備但卻無力,結果要麼同上,要麼就是理論半生不熟知道一兩傢的說法,或者一樣隻是知道一兩傢的結論。

三、不得不快快準備,等於考驗平時積累+準備效率,因為平時沒什麼積累,所以必須準備得有點效率,於是形同不好好準備……

以我最後一場辯論的辯題為例,安樂死是否符合人道主義精神。隨便想一下就要包括哲學、倫理學、社會學、法學、醫學、心理學等等,還有各學科、名人、公眾對死亡的態度;文學作品、名人名言甚至是遺言;自殺問題的合理性、不合理性、淵源、作用、社會評價、道德評價;處置生命的權利,自由的邊界,政府對個人自由的幹預,疼痛感的界定,疼痛的病理基礎,臨終關懷,臨終心理,病理心理,現代化醫療體系,工業化社會,現代性。人道主義精神、紅十字會、國際人到組織的運作等等。當然還有前人辯論的經典錄像、文字稿、賽事評價等辯論資料……

已經很難想象在如今的辯論賽一來還有辯手平時對這麼廣博的問題有一定深度的積累,二來還有辯手賽前認真視察論題的每一個細節,給每個細節都安排好他們應該的位置,當知識鋪墊完成(或至少大致完成)之後再架構立論。

那場比賽中,我自己隻完成瞭很小一部分,後來有兩件事情促成我對立論的處理,a)我病瞭……b)我深知同濟一定會很簡單立論,絕大部分攻防討論安樂死的操作,四辯討論生命的價值。因為他們一貫的風格,也因為他們比賽前幾天還去打上外的(?記不清瞭)表演賽。令我自滿得意的是即便這般草率,我們依然能在資料學識上壓對手一頭,至少四次強吃對手知識,形成瞭強反效果。令我羞愧難當的是這樣的辯論賽真的很少提供營養,都是浮華。

而坦白說,更多時候,我們看到的辯論賽是你奈何不瞭我,我也奈何不瞭你,你說的我不懂,我說的你也不知。雙方從架構開始就像兩名執著的拳手,都擋不住對方的直拳,都執著於一拳拳地打臉,這場拳擊賽的雙方從頭至尾幾乎都隻有這一個事先安排好的套路,然後不斷循環上演好多遍,你一拳,我一拳,你還是這拳,我還是這拳,你一拳完全不顧我打得一拳,我一拳何必要管你怎麼打那一拳,一拳,一拳,一拳,拳……贏的一方是因為力氣大、拳頭密,輸的一方或是因為攻擊綿軟或是因為防禦崩壞,被推死瞭。

很遺憾的是,我還有關於現今辯手對理論的態度的批判,對待辯論賽場上價值的態度的批判等等沒有寫成。不過寫再多也不過是為瞭舉例,以上已經足夠我連貫本篇的中心思想,我就暫時不等他們成稿,也避免瞭被噴被嘲的可能。

三、新辯論榮耀

1. 化質為量帶來的價值重構諷刺的是,辯論重心下降一方面從質上嚴重拖垮瞭辯論賽的水平,又在量上極大地推動瞭辯論賽的繁榮。顯著的變化是辯論賽變多瞭,各類比賽層出不窮,辦比賽的需求也比過去大瞭很多,但隨之帶來的問題有二。

一是由大賽推動的辯論評價結構的碎片化。過往比賽少,所有精英都同臺競技,國辯全辯省辯市辯校辯層次分明。一切奢侈品都是等級制的象征,辯論在坐擁奢侈的同時還負責指導普通辯手何為好的辯論,辯論何去何從的大問題。而大賽則負責凝聚辯論價值觀,引發辯友探討,鑒定辯論實踐的重要作用。但比賽越來越多之後,大賽小賽的規模、層次和質量、水平紛紛脫離,任何都比賽再難營造最高殿堂的效果(當然主要原因還是辯得差瞭),重要比賽大比賽的概念由此變得稀松平常甚至毫無意義。

二是辯論贊助商越來越少,比賽多瞭需要贊助商的場合也多瞭,由於辯論比賽至今未變的低效益,越來越少的贊助商願意慷慨解囊瞭。另外由於辯論賽增多,強強對話的頂尖對決反而變少瞭。以上海辯論為例,幾年來幾乎就很少有什麼比賽能保證各校精英盡出,即便是16校甚至32校這樣的大賽,也會由於周期過長出現各校主力輪流考試或者休息而二隊出戰的搞笑場面。

更重要的是,網絡的加入,使辯論環境虛假繁榮帶動瞭一大批網絡辯論愛好者。如今備受爭議尤其被某辯論網站抨擊的所謂辯論名校以其底蘊、涵養和辯論傳統自有其相對堅固穩定的辯論價值觀,並時常有老師指點、學長推敲和實踐檢驗,他們的辯手也能相對獨立而自成一格。而網絡上的大批愛好者由於本校辯論環境差、辯手整體素質不佳、交流機會少,可能很輕易地就站上瞭相對封閉環境裡的辯論頂峰。此時網絡似乎的確打開瞭交流空間,為辯手增長見聞打下基礎。

但隨著辯論標準模糊化,辯論成績成瞭這些網絡辯論愛好者在缺乏經驗、缺乏鍛煉的情況下衡量辯論好壞的唯一標準。又因辯論賽含金量大幅縮水,辯論履歷開始變得不那麼紮實。隻有在少數幾個不斷關註全國各地海內外發生的所有辯論賽的華語辯論圈老辯手,才有可能判斷一個滿紙最佳的辯手是不是真貨。看似冠軍獎杯盆滿缽滿的辯論隊,實際隻在一年裡打瞭兩次重要比賽,還都沒贏。這些因素完全使一個新人辯手、網絡上的獨立辯手甚至高中生辯手失去方向。

本來我們還可以用橫向比較的方法來衡量個人與團隊的實力,但隨著辯論從業人員量上的爆棚這樣的比較變得越來越難。如果辯手不主動地看遠一點,嘗試著多看到點東西,他們會很容易看到自己頭頂這片天的盡頭,會以為那就是神。

2. 順應潮流的時代巨人令人驚奇的是,這些年來在同行們的不懈努力下,辯論已經沒人要看,而我們仍以極大的熱情孜孜不倦地繼續努力著。我看到我們辦許許多多比賽,不管是騾子是馬都上臺溜溜;這些年我看到的辯論賽理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而由各地各校各代表團各辯論網站紛紛發起一輪又一輪的封神拜神運動,風風火火,網絡上鋪天蓋地,讓人詫異好像辯論比以前更好瞭。

有人說辯論賽的技術確實比以前要更高級得多瞭,但我想不論是因為新加坡式傳統華語辯論賽發展的必然路徑,還是因為辯論賽重心下降的必然結果,還是因為別的原因(肯定有,不一一列舉)辯論賽的內容確實比以前要糟糕多瞭。

有的人身處亂世更有瞭吹噓的資本,因為它們更難被驗證。越危難的時刻,無辜者就越需要狂人,因為他們自信滿滿的言語恰好能給堅定的勇氣。所以我發現越來越多的辯論大神“被出現”,或者——更多地——自己心甘情願地閃亮登場。

這是極不正常的,我沒見過鄧哲、熊浩自吹自擂,而偏偏是那些不那麼厲害,卻又有點成績的辯手最歡騰。可你知道這點成績算個什麼?勝負之外的東西要站在勝負之外來看,不然辯論會成為一件永遠自成意義的玩物。這些巨人不是靠自己站起來的,他們是吹起來的,是被人拔起來的,一陣風來一陣風去,不能長久。

3. 再議辯論去精英化的重心下降辯論看上去很好幹,有一張嘴就行。如郭德綱形容相聲一樣,辯論看似容易,但臺階其實在門檻裡頭。跳舞身材不好就是不行,唱歌嗓音不好就是不美,這都一目瞭然,唯獨辯論,似乎能說就行。“但為什麼你也能說我也能說,偏偏你買票聽我說話?”

記住,辯論永遠是一項登臺的活動。有舞臺就有聚光燈,有表演,有觀眾,什麼意思?就是所有人聚焦在你身上,看。那辯手要做什麼呢?當然就是讓觀眾值得看。

其實每一位觀眾都是“買票”來看辯論的,或者至少都是支付瞭成本來看辯論的。一場辯論一個鐘頭,還遠在報告廳、圖書館,即便是看視頻看直播,有這點時間我為什麼不能玩DOTA、玩絲襪、看演唱會、看街舞、踢足球、耍妹子……就非得眼巴巴望著你、聽你說教?莫名其妙。

換個角度想,現在你在講課,內容就是今天你的辯題,底下的學生不能和你互動、不能開口說聽懂沒聽懂(最多隻能用皺眉搖頭胃疼狀乳酸樣或者佯裝起身上廁所來表達……對!就是平時你上課聽不下去的表現),同時還不停有一個反對你的聲音隨時提問、幹擾、反駁,請問這時候你有信心把這堂課上好,完成掉,並且,最後讓學生們心悅誠服打心底裡認同你支持的觀點麼?就我的觀察別說辯論,就是沒有幹擾地讓你講,許許多多比賽的許許多多辯手都根本不具備讓觀眾聽懂、想聽、相信的能力。

所以辯論並不是誰都能幹的。德雲社一年收一千多個徒弟能留下的隻有五六個,辯手每年新增那麼多,登臺幾無限制,現在的辯手實在太不把舞臺當回事瞭。

就算不是演講,我們在臺上演講、朗誦、表演、說俏皮話,你有信心說我這個表演比隔壁十大歌手強,比樓上練瑜伽的強,比舞蹈社團的美女如雲還靚麗,比這個好比那個棒……都比得過麼?我們可以很機敏地發現,辯手不用(似乎也不應該)和歌手比嗓、和舞蹈的比腿長、和運動社團比荷爾蒙、和動漫同人比宅比腐……好吧我開玩笑……用最不具有擴展市場的頭腦來說,辯論有自己的目標群體,沒必要和那些人爭搶,那麼我的問題就是來看辯論的人都沖著什麼呢?為什麼一樣是站臺上說話,我不去看郭德綱相聲呢?

辯論如果沒有意義,那一定是我們這些辯手自己毀掉的。

前面提到過,將辯論重新投入市場,既然是“市場環境”就不再有行政壟斷,就不再有天然的消費群,就再也不是供給緊缺。當老百姓真正發現,我們從來都不需要辯論,沒人願意“消費”它的時候,它就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瞭。這種市場廝殺將有利於找準辯論的定位,挖掘辯論更本質的意義與更普遍的社會功能。

4. 值得起票錢,我們是大學生辯論活動

興沖沖地去看辯論賽,原因可能五花八門。同樣是去電影院,同樣是看一部電影、一本書、一個講座理由也可能很多。如果辯論賽有一些穩定的持續生效的意義,那它就起碼能吸引這些意義的追隨者;如果辯論賽能產生的這些意義足夠深遠,那它要做到恒久彌香就不難。我們不需要所有人都來看,但最少也得讓看得人覺得值不是麼?德雲社最不濟的時候臺下隻有一個觀眾,這個時候郭德綱沒有走上臺上擺兩個美女搔首弄姿或是依托電視臺夜總會的不歸路,如果劇場相聲沒有意義,它就不會重生。

要說有骨有肉的相聲。好笑是相聲的前提,那是相聲的形,不成形的東西太嚇人,扔一堆人肉在你腳下恐怕不瘋才怪。可相聲不是笑話集,把可樂的東西湊一塊兒別人記不住,因為這樣的作品鮮有神,沒有主旨沒有邏輯連貫沒有所指往往並不能流傳後世,這就是為什麼《關公戰秦瓊》或者《虎口脫險》能成為佳作,而郭德綱自己創作的相聲卻不太讓人記得住。所以郭德綱是一個基本功好、表演傳神、對傳統相聲傳承貢獻巨大的相聲藝人,從技藝的角度也算藝術傢吧。緊湊連貫飽滿,全是精華,多一分累贅少一分不能,隨便動哪裡都顯得褻瀆……這樣的好相聲已經很久沒見過瞭,這樣的好辯論也好久沒見瞭。

我們當然有很多辦法喂飽觀眾,讓他們充分地爽起來,暴力宣淫都可以極大滿足人們的欲望,但它換來的必然是更多數人的反感。不要忘瞭我們是辯論賽,大學生辯論賽。公眾和同學們對我們是有期待的,這種期望我相信每位辯手踏上辯論之初都是一清二楚的,不能磨練瞭兩下技術就給忘瞭。

神形兼備的辯論賽正是現在我們最缺的,我們不缺笑料、不缺程式、不缺技術,我們唯獨缺內容、缺思想、缺含金量。

我之所以談瞭那麼多辯論重心的下降,並不是要把他們重新提起來,也沒要把如今辯論沒落的原因全都歸結於它,我更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反對草根辯手什麼的……我隻是想強調,在年代軸上,辯手的差距實實在在。我們需要知道到得更多,紮實得更多。

請諸位辯手們,放下,不要對方法那麼執著,我們已經對內容汲取得太少。如果這一行真的是一群“矮子”和幾個“巨人”,當他們走向常人中間時,會感到巨大的落差。所以在忙我們自以為的辯論,在念叨我們熟知的技術時,怕是已經離該把握的對象漸行漸遠。

四、辯手的封閉循環

1. 再看勝負是唯一的標桿?之所以能拿同濟辯論舉例是因為這些年在楊皓同學的經營下,他掌管著辯論隊人員選拔、培訓、去留、會長任命、參賽機會、協會的宣傳機器、公共賬號……掌管著一切。我當然不是要點評外校辯論的運作模式。而是事實上,這幾年楊皓同學早已將自己的目標和同濟辯論的目標融為一體,以至於旁觀者實在分不出來一個高喊為瞭同濟辯論的男同學到底是想著誰?於是對這一典型的剖析就不偏不倚地解釋瞭一所學校這幾年辯論的所有問題。

非常有意思的是,楊皓曾經多次闡述自己這樣的辯論觀——尤其在輸比賽之後,同濟辯論就是要贏得觀眾,勝負其次,打出觀眾滿意的比賽才是辯論真諦。但昨天因為辯風引來諸多辯手不快的時候,好像這些辯手統統不是觀眾一樣,輸贏又變得說明一切瞭;同樣的,同濟辯論在輸比賽之後念叨過對手的強推戰場,在輸比賽之後指責過對手取用偽證。說這些我並非像揶揄,隻是怎麼看都是出現瞭巨大的邏輯問題。

所以鑒別思辨含金量的重要標志就是邏輯一致性,這樣我們能剔除很多成功學暢銷書,從而真正提高。反過來,真正要做的不是寫成功學感悟,而是嚴格思辨。

起碼我們若是用勝利來衡量美醜對錯,用技術去判斷人心向背,離真理太遙遠。

2. 還原本真的辯論

辯手具備找理由的特殊能力,而最怕辯手為自己找理由,因為我們很快就能看到一位辯手給自己構築一個堅實的堡壘,他有一套完全自己的價值觀,有自己的捍衛模式。懼怕的不是這種觀念會有多怪異,可怕的是這種觀念是封閉的拒絕與外界交流的。不會有新信息的介入,任何異質會被迅速地反駁掉,自己將永遠勝利。

曾經支撐我辯論的動力也是辯論救民,我曾認為思辨能力將是補足民族智識缺陷的重要一環。可是我錯瞭,認識的辯手越多就越發現辯手們已經能夠將自身的邏輯問題棄之不顧而堂而皇之理直氣壯,已經能夠將事實顛倒再反轉最後為自己所用瞭,我們太能說,以至於什麼都是對的,就偏偏沒有錯過。就算犯錯也是用嘴說,很少用沉默來表達接受,我們太能說瞭。

這一點在辯論場上也有所體現,就很少有人說自己錯瞭。怎麼能說呢?錯瞭不就輸瞭麼?

關於以上我同意熊浩學長的說法,要時不時地註意,適當與辯論保持距離,不要太投入。正是辯論執著勝負,這才是辯論心魔的地方。辯論的意義在於打開看待事物的第三隻眼,而這一路上的成敗將無一不是孽障。

這樣總比穿戴著辯論拼命維護自尊自傲自大自狂,實則守著內心那份自卑孤寂要強;這樣總比用辯論武裝自己卻毫無憐憫之心,踐踏弱勢群體口誅筆伐要強;這樣總比揮舞著辯論拿它泡妞,用它享受閃光燈要強。那樣的辯論是枷鎖。

五、一種外化的辯論觀

1. 關於辯論賽技巧和學識的內化下面我談談我辯論理念的一部分,外化的辯論觀。既不成熟又寫得倉促,就像水桶裡倒不出來的餃子,頗讓我難受。

第一是辯論技巧的內化。辯論賽的技巧是伴隨著辯論賽的形式應運而生的。辯論賽本來就是發給雙方兩個有明顯疏漏的盾牌,要雙方搏鬥。之所以會出現那麼多辯論技巧是因為自己的知識有盲區,自己的回應有弱點,並不自信,而要用技巧去掩飾。反過來也就多瞭很多挖掘對方弱點的技巧。我承認探討這些技巧是辯論賽獨有的快感之一,但我們不應該本末倒置,最應該做的難道不是強身麼。

走向技巧,擁抱技巧,熟練技巧,忘記技巧,超脫技巧。把眼光放得更高,回歸常人,回歸生活的平靜,回歸最真實最個性的自己。必須清楚,技巧是為瞭更好地闡述自己,更完整更準確地傳達自己的想法。所以最大的功夫在自己。

第二是智識的內化。我曾經和執中學長討論過關於為什麼現在辯手經常會在一些專業知識或者理論上卡殼,我覺得這是知識點(包括論據、包括論點、包括修辭)不是從辯手的內心生長出來的緣故,知識點是從自己的外界借來的,打完辯論賽就忘,租期一星期……這樣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所以辯論隻有認真準備才能有效果,也隻能認真準備的辯論才有比賽的價值,才有可能對得起觀眾——所以現在越來越泛濫的辯論表演賽真是把辯論往絕路上逼,這樣它真的不會幹的過相聲的……

把自己已有的知識架構充分的打開,與外界交流,思辨,整合,重構成新的知識架構,就好像樹又長高瞭幾寸,就好像果又熟瞭幾分。好的辯論水道渠陳,不好的辯論揠苗助長。

技巧的做法是不尋思生長內心的樹木,用一種裝模作樣的方式做得很大,它必將負於真材實料。

所以結合以上兩點,另一個時髦的辯論賽趨勢也應該剎車——復盤,尤其是那種記述文類型的復盤,幾乎沒有用人用處。真正要做的是對比賽大問題大是非的梳理,早到細部決定戰場輸贏的小環節的梳理,還應該有一篇自己對這個話題的有思想價值的看法——這些東西我基本隻能看到老人(退役且活躍在辯壇的前辯手們,比如蘭總)在做,新人幾無。

2. 內化的展開過程人的全面發展終要換來綻放的過程,內化與積累的最大區別在於積累未必自省自覺,未必適應原來的知識結構,未必能形成新的邏輯自洽的思維體系。但一旦努力去重復內化的過程,得到的就是天然去雕飾的辯手,人格將取代辯格更永恒地閃光。

這裡內化的辯論不拒絕技巧,相反的我從小學三年級就看辯詞,許多經典爛熟於胸。很多辯手太忽視歷史資料,01年以前的錄像基本就隻看過國辯決賽,古典辯論時期的立論架構、攻辯問題設計、自由辯的反駁都很有特點,就是光看錄像都不至於辯得那麼差。

同樣的對於學識的內化過程大多數辯手也很欠缺。大學期間我先後買瞭千冊書籍,這並非瞭不起的數字,但在辯手當中也算過得去。關於辯論我有30多萬字的摘抄,14萬字左右的對辯論的思考隨筆,曾在一段時間內將谷歌百度迅雷BT電驢優酷土豆等等鍵入“辯論”顯示的每一個鏈接都一一看過,自詡所有網上能找得到的視頻都看過……我從不向自己學校辯論隊之外的人講這些,因為這些怎麼看都像吹噓,我也不展示我的辯論隨筆,因為我根本還沒想好……我要說的是,多看多想多寫是辯論的唯一真諦。

內化依賴大量輸入和思考完成。即便如此,我仍然不是個出口成章的辯手。很多朋友都知道上個暑假我搞瞭一個老羅傢教,報名人有很多,實際我教的一部分同學裡,沒有一個人做得下來——尤其是這些看似和辯論關系不大的聽說讀寫,我沒有設時限,於是幾乎也沒有一個人交過一份作業。我相信大傢都自己完成瞭,沒有完成我佈置的那些,完成瞭自己的部分,這是屬於每個人自己的內化方式,但卻不一定能把它拿上臺。

我們總以為辯論賽是個特別的比賽,它有它自己的規矩,我們很少在臺上做自己,其實並非自己不可愛,而是不知道自己的可愛能不能打動人,於是千篇一律,學那些保準管用的。在此特別提一下黃執中胡漸彪等對於大陸辯論的雙重意義,一方面它打破瞭大陸辯論對於四辯甚至辯論的傳統認識,讓大傢徹底意識到“哦!原來辯論還可以這麼打啊?”。另一方面,這種劃時代的意義很快又變成瞭一種新的桎梏,大傢逐漸隻知道“辯論要那麼打”,無非從老八股變成瞭新八股,這都是自己不夠豐滿強盛造成的。

所以我的辯論方法也很簡單,

學知識、說自己覺得對的話、用平常心來反應,用普通的良心來判斷大是大非。

真簡單。比如我這輩子打辯論就沒愣過,因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要麼還有不確定、不一定、我不知道、聽不懂……該是什麼就是什麼唄~你說這麼辯論不是很簡單麼。

要知道普通辯手拼發育,誰嘴快、語言組織好、誰多知道兩個成語、誰多知道兩個知識點誰就贏;合格辯手拼力戰,拼的是攻防計算;上層辯手拼立意,講究立意高遠;頂級辯手拼的就是兩雙拳頭兩隻腳,就是人本身,不加任何其他。

所以內化的展開過程,就是找到自己的過程。

3. 外化辯論觀實踐經驗如前所述,這種方法至少在我見到的這兩年成功率很低,大部分人都堅持不下來,我也看到無數辯手問我該怎麼提高如何進步,但我真把一條路指出來的時候他們又退縮瞭,又去找別人怎麼提高啊怎麼像你一樣啊?

這些人在找的是捷徑,根本不是提高的路子,再不濟你把成語詞典或者唐詩三百首背下來,我就不信你不高。

這樣的辯論理念準備周期漫長而辛苦,平時積累內化的要求高,對辯論賽技巧容易忽視,這些都是影響成績的缺點。

不過這樣的辯論觀有兩大顯見的好處,一不塑造封閉的心靈,二學習成績優秀。華東師范大學辯論隊五年的風風雨雨雖然在勝負的道路上蹣跚,但在智識上成熟而有見地,看著08級辯論隊幾乎集體保研的壯觀場面,看著他們筆觸留下的是獨立思考的博文,我作為幾年來實際的負責人,真說一句,吾心足矣。

六、小結

今天我們探討的主題是,什麼能讓我們立於辯論之外,甚至是辯論圈之外,來認清辯論,從而認清我們探討的問題究竟是什麼,到最後我交代瞭一種鍛煉的方法。

在這裡又不免牽扯到辯論賽競技意義上的勝負,一種從來沒贏過比賽或很少贏比賽的理念很難有立足之地,辯論的意義固然需要勝利來支持,但在辯論或者人生的終場哨響前,沒人知道此刻的勝利換來的是不是永恒的價值,沒人知道高舉歡呼的雙臂是不是能一直勇敢下去,抑或是滑向越來越深的沼澤。曾幾何時朗誦式的辯論擊敗瞭所有人,一種初生的理念可能會受盡挫折,如果就因為失敗而放棄它,而藐視它,我們會失去很多偉業。如果那樣我們將不會有喬佈斯,而隻配擁有永遠山寨的騰訊企鵝。

所以今天的總爭論不是要剿滅一種辯論方式,而是基於理智對一種辯論方式進行評價,對它的好壞進行鑒定。既然辯論要辯給更多的觀眾看,那麼大傢說不好,怎麼會突然就因為它是一種計策,一種謀略,突然因為它能取勝就變得好起來瞭呢?

世界是很殘酷,但這恰恰是我們辯論人存在的全部意義,不是告訴大傢這個世界還有“弱肉強食”,而是告訴大傢,這個世界還有“不應該”。如果連這點思辨能力都沒有,那辯論必將與我們所憧憬的一切一道墮落。這就是我辯論的道。我會贏下去,謝謝大傢。


楊皓 回應

同濟大學 楊皓

昨天晚上玩太累瞭,今天一直處於半瞌睡狀態,然而晚飯後看到一篇文章把我徹底弄醒瞭,我同濟辯論也處於風口浪尖被熱議焦點瞭,從積極的一面看,說明我們開始有影響力瞭,畢竟弱得每次都被虐5:0的隊伍打得再流氓也是沒人有興趣噴的,也有朋友善意批評我們說作為國內一流強隊應該有一定的責任意識,雖然我覺得這事既和責任意識沒啥關系,我們也遠非國內一流強隊,但聽朋友這麼講心裡還是蠻開心的。而從消極的一面看,被噴瞭總是不開心的,而且還是學長被噴,不做點反應怎麼是我協水泊梁山的風格。下面開始進入正題。

————————————我是不開心的分割線———————————

事情的起因是兩岸四地賽決賽我們和浸會的比賽中,薈薈質詢對方一辯,分別使用瞭“惡意打斷”“歪曲觀點”“氣焰囂張”“盛氣凌人”等一整套“流氓招數”,使得對方“情緒受到影響”而輸掉瞭比賽。

我們賽前有看過比賽的評判規則,以上流氓招數全部都是扣分行為,而評委都是臺灣各大學多年從事辯論研究的教授以及原海峽賽著名辯手王彥渤學長,還有澳門大學的著名辯手劉京京學長,以及世新大學辯論隊教練溫偉群老師,我相信我們的這種質詢方式在這幾位評委那裡一定是扣瞭不少分數的,劉京京學長在點評時也特別指出瞭這一點。既然我們都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那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難道是我們“有病嗎”?當然不是,就是因為我們通過第一場比賽的分析,斷定對方一辯缺少臨場反應經驗和應變能力,斷定對方整支隊伍控制能力不足,缺少核心辯手能夠穩住節奏,所以我們才制定的特別戰術,以期達到破壞對方整體比賽節奏的目的。實踐證明我們多此一舉瞭,正常打也一樣是5:0。

被對手噴很正常,輸瞭比賽情緒不好非常可以體諒,我輸瞭比賽情緒一般也不好,也沒少噴人,然而被圍觀群眾噴就不太愉快瞭,更何況其中還有不少是我們自以為一直關系不錯的朋友。

先來分析這種戰術本身,這種利用質詢規則放棄“得點”追求“得勢”的做法本身風險極高,一方面這輪質詢肯定沒什麼分數的,另一方面,隻要對方稍微有點經驗,叫叫委屈裝裝可憐就能很輕松逆轉態勢,而且流氓一方要拿捏好分寸也是一件極困難的事情,所以即便經驗豐富如薈薈這次也免不瞭要被人噴瞭。所以如果是我們同濟遇到這樣的對手,因為小朋友經驗不足而輸掉比賽,我們一般會跟小朋友講兩件事。第一、要研究以後遇到這種局面要怎麼做,第二、要研究在什麼情況下可以使用這種戰術,使用這種戰術存在哪些風險。當然我們還會譴責一下對手以經驗欺負人的行徑,但肯定不會說對方是辯論之恥。所以這不是什麼耍賴的做法,每個隊伍都有權利選擇這麼做,當然,在這裡我必須友情提示各位,用這種方法贏比賽的難度比正常方法贏還要難很多,耍流氓是要有天賦的,在同濟能運用比較好的也隻有薈薈而已,不信大傢可以試試看,被評委判輸瞭別說我沒提示過你們。

然後再來看這種戰術的價值取向。很多朋友會認為這種戰術對於贏比賽無可厚非,但實質上是傷害辯論。這讓我想起那天和執中學長聊那個媒體分享網站是否有利於傳播業發展的辯題,執中學長認為作為正方就不該對網站內容有什麼人為限制,就讓公眾自己投票來進行篩選就好。辯論其實也是一樣,我們大可以寬容所有打法的存在,評委的勝負裁決機制自然會進行淘汰和篩選,所以我一直認為決定辯論賽格調高低的不是辯手而是評委。就拿質詢來說,如果對方對你使用流氓戰術,那你接質詢的環節沒話講,沒關系,你大可以在質詢對方的環節中漂亮的用非流氓的戰術將其擊潰,則高下立判,當高水平的比賽中,流氓戰術每戰必敗,那麼所謂的流氓戰術自然就會在高水平比賽中絕跡,這就是所謂多元競爭促進進步。

再再來看,也是對於同濟辯手最關鍵的問題,為什麼我們這代辯手這麼看重勝負。

一個人如果很看重錢,那麼一般是以前窮怕瞭;一個人如果很看重勝負,那麼一般是以前輸怕瞭。今年校隊集訓的第一課就是給大傢進行瞭隊史教育,我們97年參加名校杯第一輪輸給西交於是校隊被解散。我們03年參加海峽賽第一輪被淘汰於是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參加海峽賽。我大二那年向學校申請參加第二屆世辯賽和當年的海峽賽,學校答復是,以往戰績太差,出去也是丟人,在上海范圍玩玩就行瞭。

而隻有當我們09年以後參加長三角至少每次都能贏比賽,參加國辯選拔賽至少過瞭第一輪,參加兩屆兩岸四地賽奪得兩連冠,學校突然才發現原來同濟辯論還是有希望的。去年兩岸四地賽決賽,面對實力比我們還要略強的世新大學如果不是薈薈使用瞭比這次還要過分的調戲招數,也許我們根本就贏不瞭,更不要談什麼校長給我們題字“同濟辯論,越辯越明”瞭。作為一個辯手應該有自己的價值追求,而作為一名校隊隊員,穿著正裝坐在掛著“同濟大學”牌子的比賽臺前,個人名聲好壞得失榮辱都是第二位的,為學校辯論榮譽,為以後的孩子創造更好的機會,讓他們有更廣闊的舞臺去馳騁,這是從上古時代起,每個同濟校隊辯手信奉最起碼的準則。所以薈薈即便被噴情緒也很穩定,因為我們贏瞭,任務完成瞭,校長對我們的成績表示嘉許,我們還有下一次機會,那就足夠瞭。

我們不是豪門,也擔不起那麼許多道德責任,我們沒有辦法跟團委老師講,你讓我們去比賽吧,我們的辯風很儒雅,我們的辯論很高尚,他們不要聽這些,我們隻能跟學校講,放心讓我們去吧,我們會贏。

這個世界很殘酷很現實,你弱得一塌糊塗,沒有人會聽你講什麼是辯論理念,什麼是辯論價值,隻有你很強,成為明星辯手,你才有機會有那個平臺去傳播你內心真正信仰的東西。

到此為止吧,讓推崇高尚的孩子去追求高尚,讓渴望勝利的孩子去贏得勝利。


奚磊:不成系列的日志之二(質詢的爭議)

同濟大學 奚磊

吃飽夜宵沒事幹,聽我皓皓來扯淡。大傢好,我是薈薈~

咳咳……能一句話黑瞭兩個學長真是……哎……我都傲嬌瞭~!哈哈!

好瞭,好瞭,不鬧瞭,我是奚磊。以上言論隻是單純的為瞭黑薈哥一下而黑薈哥一下,沒有惡意,哈哈~!

這篇日志起源於如下地址某位香港同學的帖子。

而碼此日志的目的絕對不是去維護什麼,駁斥什麼。目的很簡單,有超過10位學弟妹問我面對張薈學長如此高節奏,強推進,有扭曲的質詢時,如果我想保持儒雅辯風同時贏比賽,我該怎麼辦?所以,本文目的全在於破此戰術,如有情節雷同,純屬作者故意為之,歡迎對號入座。

咳咳……邪惡的又鬧瞭,好吧,情節雷同純屬巧合~其實是想將行文氣氛寫得輕松一些。看到那麼多辯手因此帖爭得面紅耳赤,各種引用原文段落+抓錯點評(我一直覺得這種回復效果很差,不僅僅是斷章取義的問題,更多的是這樣說著說著就開始帶有感情色彩瞭)大傢看看我的文章,消消氣,然後再來冷靜的討論問題~好,進正文。

問題1. 辯論和辯論賽的區別

比較常見的觀點是辯論賽就是去爭勝的,而辯論則更多被視為追求真理的一種方法論。既然要在這裡單獨列出來談,肯定就不是從這個角度來說瞭。

先從體制上討論辯論賽和辯論的區別,辯論賽的存在和延續,很重要的一點還是在於辯論賽通過規格化的制度強制雙方隻能擁有相等的宏觀話語權(發言時間相等,質詢時間相等,強制交鋒等等)。中學理科試驗中用得最多的一個方法叫控制變量法,而辯論賽正是將宏觀話語權控制變量後才使得辯論能以競技這種形式存在並延續。而競技這種形式又恰恰是最符合人性弱點的傳播模式之一,(對此觀點有疑問的話請翻閱戴爾卡內基所著《人性的弱點全集》,在此不展開)如果沒有辯論賽,沒有現在各大高校的辯論社團、辯手,多恐怖!

然後是從性質上來討論。辯論賽,競技比賽,就一定有勝負之分。勝負評判的標準不是正反雙方誰說的有道理,而是:誰說的——同時被觀眾和評委聽進耳朵的——流過大腦的——思考過的——那些觀點,更有道理。辯論賽的本質是將雙方找瞭無數資料;問瞭好多前輩教授;窩在一起討論半天而得出的——道理,在場上,傳遞給評委和觀眾。你討論的內容不重要,你呈現出來的才是最重要的。由此而演化出來的現象是辯論賽往往會變成一場秀(請原諒我用這麼低俗的方式),對此現象的好壞我不做評價。

問題2. 強勢推進流質詢方式的SWOT分析

strength :

1. 能加速我方節奏:辯論賽的論證是有節奏的,這個節奏我們通常稱之為論點展開的速度。

如果一方的觀點能在一辯陳詞便展開完整,那麼整場比賽要麼就是慘虐對手(參考01國辯武大“經濟發展環境保護能否並行”蔣舸的一辯陳詞),要麼就是世紀之戰(參考10國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這種情況對一辯要求之高已屬於超神范疇,甚至即便是超神辯手也未必能場場帶出如此節奏,所以這樣的節奏我們一般稱之為不可能的。

如果一方的觀點能在質詢結束之前展開完整,那麼自由辯論和總結陳詞便可以就已經展開完整的立論進行深入一點的探討,這樣的節奏我們一般稱之為完美的。

如果一方的觀點能在自由辯論結束之前展開完整,那麼結辯仍然有挖深拓廣辯題之餘地,這樣的節奏我們一般稱之為OK的。

如果一方的觀點在總結陳詞才展開完整,那麼結辯就隻有“辯”之意義,而“辨”之意義就幾乎沒有瞭,這樣的節奏我們一般稱之為悲劇的。

如果一方的觀點在總結陳詞結束後仍然沒有展開完整,這樣的節奏我們一般稱之為胸悶的。

一場辯論賽的節奏尤其重要。立論縱然有各個不同風格,但是無外乎一個主論點,一兩個副論點,主論點之下有那麼幾個分論點來支撐主論點的論證力度。類似於金字塔結構的存在。強勢推進的質詢法便適用於當一辯沒有能帶動那不可能的節奏時,攻辯手如何盡量讓己方論證節奏做到完美的或者說OK的,不要悲劇。而推進的論點一般會選擇主論點下的分論點和其餘的副論點(如果有的話),因為這些是能和對方達成一定程度的共識的,在對方不合作時,強勢推進流具有搶時間的優勢。

2. 能打亂對方節奏:

強勢推進流能爭取到宏觀平等話語權體質下的局部話語權優勢,阻礙對方的論點展開速度,是將對方的節奏拖向悲劇和胸悶的方式之一。這裡就應該牽涉到爭議最大的問題瞭,辯論賽我們到底應該以己方的優秀獲勝還是壓制對方使其變弱來獲勝。對此,為瞭避免論戰,我不直接表明我的立場瞭,但是有一句話我實在忍不住“對方能讓你變弱,就是你不夠優秀”……言盡於此,對此問題不再做回應,畢竟這是常年來沒個定論的吵架點……

weakness:

己方論證節奏容易被自己打亂:強勢推進流的特點在於短平快的交鋒,在大大減少對方思考時間的同時也壓縮瞭自己的思維連貫性,面對對手的不配合和海扯,如何謹記自己要推進的點是一門不小的學問,也對攻辯手的攻辯設計提出瞭極高的要求。你沒有過問著問著自己都忘瞭自己要打什麼的經歷?反正我是有過……

opportunity :

在己方暫時難以抵擋的劣勢觀點上能起到渾水摸魚的效果:這也是大陸辯手常用的方法,在面對對方提出的棘手問題並被追問時,如何將話題岔開到己方戰場是一門學問。如何做到不生硬?不像敗走?因為一旦被對方一個問題問住瞭,你再怎麼努力去講述己方其他點的道理對方都不會理你的,對方會做的一定是“我第X次請問對方辯友,XXXXX”

這時候,就需要強勢推進的手段來迫使比賽進程改變,而這種手段常常會表現為“拋出一個數據”“舉一個反例”“引用一個研究”……比如品牌價值100強第一名是蘋果,安卓沒看到之類的~(薈哥,我又黑你瞭……)

threaten:

1.在己方有明顯論證優勢的觀點上容易被對方亂中取勝。不展開瞭……基本上跟weakness差不多啦~你們懂的~

2.攬論證責任(此為破解之關鍵,在之後的問題3中展開解釋)

總結:辯論賽真正的意義不在於雙方將自己一定能成功論證的論點儒雅的梳理清楚。真正的贏,是贏在你敢於在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成功論證的點上敢於去和對手交鋒。沒有瞭篤定的論證系統,翔實的論據,此時的儒雅難免也隻是掩蓋心底七上八下的偽善面具罷瞭。“有理不在聲高”不隻是在諷刺一個人不講理,作為一個辯手應該看到這更是諷刺以聲音大小來“爭取更多話語權”的可笑。強勢推進流的根本目的正如之前所說,是在“爭取宏觀平等話語權體質下的局部話語權優勢”。怎麼破?肯定不是說“對方辯友,你這是在耍流氓~”這麼破。

問題3. 面對此種質詢風格,特別是能打斷的賽制下,我該如何應對?

分為兩個部分。

首先,爭取話語權。爭取話語權時有兩個困難:1.質詢方愛問“是或不是”還不讓我完整的回答完。2.即使讓我回答瞭他也無視我所說的。

怎麼迫使對方讓你回答完呢?

太多瞭,按照各位辯手的體型和臉龐帥氣程度有不同的適用程度。在此推薦兩種:

1.傳統的做法有馬薇薇的賣萌派“對方辯友,我能不能都不選啊”(順境逆境喉糖門)

2.餘磊的邏輯派“對方辯友,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因為XXX我們並沒有達成共識,我們回到之前XXX來談吧,巴拉巴拉~”(有效的拖慢瞭對方的推進節奏)

3.薈哥超強的先禮後兵派“這個問題我要3句話來回答,你讓不讓我回答?不讓?好,我不答瞭。讓?那你不要打斷我哦,說話算話哦!”於是薈哥真的就巴拉巴拉說瞭不止三句話……對面也沒好意思打斷……(這……影帝啊……)

對方無視我說的自己推進自己的怎麼辦?

三個字:反問他。

“請問你聽瞭我剛剛的回答麼?其中已經對你這個問題有瞭明確的解釋。”

“聽瞭,但是我覺得沒道理啊!”

“你說一遍我聽聽?”

“……”

“你都不知道我說瞭什麼你就說我講的沒道理,你傢賣道理的啊?”

然後,明確論證責任,削弱對方可信度。

辯論賽,論證責任之所在,勝負之所在。強勢推進其實有一個先天弊端,就是攬論證責任。因為推進一定分為兩部分,假設前提+下結論。

就拿之前貼出來的網址中那段攻辯來舉例子好瞭。

55秒處

“我告訴你他們買蘋果因為什麼,因為蘋果出精品,對不對?”

“不對”

“蘋果出垃圾,對不對”

“不對”

“為什麼?”

“他的硬件不是最好的呀”

“硬件不是最好的不能論證蘋果是垃圾對不對”

“他的軟件不是最好的呀”

“大傢都退一步,蘋果還不錯對不對?”——話題結束。

雖然這輪質詢正方沒有什麼明顯的優勢,但是當各位聽完後是不是會覺得反方什麼都沒說,而正方雖然說得沒什麼道理(薈哥我又黑你瞭- -)但是貌似蘋果——精品這個概念還蠻咋呼人的。

這樣就達到正方的目的瞭,他們向觀眾和評委傳達瞭一條論證脈絡:蘋果出精品,對公司本身的品牌是一種提升,對大眾消費體驗的層次是一種提升,蘋果模式好!

因為當正方問出第一個問題時,他們隱藏瞭一個前提“一個公司出精品來吸引消費者,一定是好模式”。被隱藏的前提往往乍一聽都超有說服力,於是他的隱藏才會不露痕跡,否則一定會被聽出來。但是乍一聽有說服力的東西往往經不起推敲,這裡有爭議的地方太多瞭,精品的可延續性啊;品質下降的可能性啊;單一公司封閉式產品鏈導致創意枯竭啊。這些才是反方應該去質疑的,去削弱正方可信度的地方。否認“蘋果出精品”違反大眾消費常識,吃力不討好。

那麼怎麼通過明確論證責任削弱對方可信度呢?

首先,我們要明白正方這麼問的原因。為什麼正方要說“我告訴你他們買蘋果因為什麼,因為蘋果出精品,對不對?”而不問“請教對方辯友消費者買蘋果的原因?”因為有經驗的攻辯手都知道第二種問法推進不下去,對方永遠不會給你你想要的那個答案。對方可以天南海北的扯……

所以,他必須要加出那句“因為蘋果出精品,對不對?”這句為瞭推進論點不得不加的話在帶來的推進節奏的同時便出現瞭之前提到的此種質詢方式的先天弊端——攬責任。

然後反方要做的就是指出正方的論證責任:對方辯友,您需要論證“一個公司出精品來吸引消費者,一定是好模式哦~”。對方一定會盡力撇清論證責任“那你來論證精品吸引消費者不是一個好模式啊~”

接著,千萬不要傻傻的就接瞭,開始說“精品的可延續性啊;品質下降的可能性啊;單一公司封閉式產品鏈導致創意枯竭啊。”之類的……那樣就又把論證責任攬回你頭上瞭。你要做的是說“對方辯友,是您(重音)希望通過:一個公司出精品來吸引消費者,一定是好模式。並且蘋果公司恰恰是一個出精品的公司來試圖(重音)讓我們相信蘋果模式是一個好模式,甚至比安卓模式還(重音)好啊!所以論證責任在你啊!”

……(無止盡的輪著責任互推,考功力和經驗的時候到瞭。但是請自信,因為對方為瞭推進效率而隱藏瞭前提,他的責任一定不會比你推得幹凈,所以,少年,使勁推責任吧!)

最後,指出正方的前提假設,闡述其不確定性,然後問一句“即使是這樣,您方仍然確信蘋果模式因其出精品而好,並會好下去是麼?”

質詢結束。

(同時破法已闡釋完畢,伎倆粗俗愚魯,各位看過能認同最好,嗤之以鼻也就算瞭,別再來主頁下留言噴瞭,噴瞭也請輕噴……最後,說說我對薈哥質詢風格的態度。正如我之前留言所說,薈哥這種風格是因為他懶。隻有你足夠強到逼他不敢偷懶瞭,他才會給你看他不調戲時的辯風,而那樣的薈哥,才是真正可怕的對手)

鑒於本文構思時間極短,行文必有不完整之處,日後再補恐怕沒那心情。驚喜於不少男辯手同時身為DOTA玩傢,不乏大神,而我又覺得此類質詢風格與DOTA戰術完全有異曲同工之妙,故行文末以DOTA作類比來描述此類質詢風格。

此類質詢風格在DOTA戰術中即6.66版本盛行的PUSH四保一戰術,代表人物為小Y、chen、先知、NEC、謎團,強調中期抱團的強AOE清兵和召喚生物下塔能力,為克制美杜莎等打後期英雄所應運而生。此戰術優點在於上高地快,起裝備快,中期打架能力強,節奏快。缺點在於線上要求不能吃虧,基礎裝需要快速出齊才能有效抱團,比如梅肯,秘法,NEC的一個前期肉裝(先鋒盾或挑戰)。如果線上被壓很可能導致抱不起團,等級不夠推不動。且抱團過多隻能收一路兵線容易導致等級落後,20分鐘不上高地基本上就GG瞭。

應對此種戰術產生瞭諸多克制方法,比如69開始興起的311分路,打崩一路來賺取線上優勢;水人的虎起,帶線換塔牽制等等。

一支成熟的隊伍絕不會隻用一套打法,面對對方的不同戰術能有良好的應對:改陣容、變分路能力和閱讀比賽的能力都是一支隊伍實力的極重要組成部分。沒有無敵的戰術,隻有無敵的戰隊!

無兄弟,不DOTA;沒朋友,不辯論!今天輸在對方大招之下,不服氣求SOLO,爭一時之氣乃人之常情。一覺睡過,還放不下的,就去練戰術去,黑一天梯,永遠不會缺你練習的對手。

最後,另附上此次比賽完整錄像,各位親們晚安~!


唐夢:當Apple模式遇上Android模式,辯手該怎麼辦?

復旦大學 唐夢

離開辯論已經近半年瞭。當中除開打瞭兩場表演賽,當瞭幾次評委,外加打打醬油做做陪練,基本就和這項活動絕緣。新年伊始,看到校內上興起一場罵戰,居然還是關於辯論的。饒有興致看完瞭雙方辯手和眾圍觀群眾的嘴仗,剛剛又掃完瞭視頻,決定從辯術和立論兩方面來談談這場比賽,算是心得,也為後來人提供借鑒吧。

先定個基調。我覺得這場比賽並不是一場好比賽。雙方辯手的表現都有些許瑕疵,所以之後的話可能會比較直接,得罪之處,請莫怪罪。借用羅學長的話,反正時日無多,該說的話就直說瞭,不喜聽的請直接略過吧。

先說辯術,也就是所謂的操作。在這一點上,同濟優勢還是比較明顯的。一辯上,無論是表達的流暢度和還是整體觀感,同濟都要勝出不少。看完瞭整場質詢,覺得表現最好的是匡蓓的打質詢,張薈學長的質詢也還成,有壓迫性,但不算太流氓。反倒是反方三辯的質詢,力度有欠,長時間的陳詞吃瞭點虧。自由辯局面基本被同濟掌控,還留瞭些鞭屍時間。最後結辯,反方的節奏感和拖音十分讓人生厭,相比之下,同濟大學的表達更為流暢飽滿一些。總體而言,觀感上,同濟要勝出一籌。

不過這並不是我想談的核心。因為雙方的立論,在我聽起來,實在都是一塌糊塗。

同濟的立論很簡單,因為Apple模式是產銷一體化,所以更具有品牌價值。為什麼更具有品牌價值呢,因為它現在是第一名。所以蘋果模式更優。

浸會的論則是讓我很迷茫,聽瞭5遍一辯稿,終於總結出幾條。大意是,因為蘋果手機硬件不夠好,比不上用安卓系統的手機。而手機硬件是IT業界評判手機好壞的一個重要標志。所以山水輪流轉,等到潮流一過去,蘋果就不會再風靡瞭。而安卓模式能夠長遠發展,所以更優。

且不說我沒法理解雙方的邏輯是如何成立的。為什麼一個公司的品牌更優,能夠推導出一個手機操作系統的商業模式更好?

舉個反例。很多MNC(Multi National Company,跨國公司)在中國業績欠佳舉步維艱,並不是因為品牌不好(比如我之前做過的一個加油機的case,其實許多外資石油公司也是),實在是因為商業模式太糟糕,導致整個管理和營銷體系混亂。

又為什麼,一個手機系統的商業模式的優劣,是取決於IT業界對於手機好壞的評判?

同樣舉個反例。Linux無論是安全性還是其它多項指標上,都遠優於Windows,但是就說商業模式,究竟何者更好呢?

這兩點沒有說明清楚,之後的一切討論,就隻能是牛頭不對馬嘴,自然也就和辯題差好多瞭。

當然,這不怪雙方辯手。大傢都不是商人,也不搞IT,甚至很多都不是經管背景。臨時準備個幾天一周,就匆匆忙忙上場打比賽,也難為雙方瞭。要怪就怪主辦方出題不合適,商業模式哪個好,本是應該商場見分曉,哪裡是用來動嘴皮子論證的?今天我就算在場上打贏瞭“波導手機優於HTC”,真送你一部讓你二選一來挑,你會選誰呢?

下面說說我自己對這個題目的看法,偏頗之處,歡迎指正。

首先,這個題目辯給誰聽?吾等百姓其實根本不關心哪個模式更好,隻關心到手的手機哪個更便宜更好用帶出去更有面子。討論商業模式,這是商人的事情。

所以,場上這些話,可以是說給蘋果的管理層聽,要說服他Android模式更好,所以應當效仿把iOS也開源。

場上這些話,也可以說給谷歌的管理層聽,要說服他們Apple模式更好,所以應當效仿Apple打出立體品牌效應。

場上這些話,還可以說給諾基亞或是其它手機系統的研發者聽。讓他們選擇,到底應該走哪條道路,才能夠在競爭者占有一席之地。

當然,場上這些話,還可以說給投資者們聽,讓他們選擇,若是有機會收購二者的股份,他應該選擇何者。

什麼叫“心中的小明”?就是你在場上說出一番話的時候,要去瞭解,去認識你的立場背後真正的利益攸關者,去做他們的代言人。

但是,光光心中有“小明”是不夠的,你眼中還得有“小紅”。你得知道你這一番話要說給誰聽,要爭取誰的認同。今天你代表大雄向靜香表白,努力一番或許還能打動芳心。但你要是選擇瞭跟胖虎表白,估計除瞭被揍一頓不會有更好的下場。

所以這場比賽,雙方辯手既沒有弄清為誰說,也沒有弄清對誰說,又怎能說出個子醜寅卯呢?

接下來是具體的比較標準。

既然在商,便需言商。

而商人的標準很簡單,就是利潤。何者能夠帶來更多的利潤,何者就是更優的商業模式。

所以,這個題目,其實是一個很純粹的case study。雙方辯手若要深入探討,就應當用商業分析的眼光來評判。

當然,限於信息有限,資料有限,對兩種模式的深度認知更有限,這個題目很難給出很深刻的分析。在這裡,我就單純來給雙方出幾個餿主意,且看會不會好一些。

【正方立論忽悠版】

立論基礎:4P Theory(4P立論,by Jerome Mccarthy)

邏輯鏈:對於IT產業,尤其是代表著時尚潮流的中高檔手機,營銷是極其重要的一部分。誰的商業模式能夠起到更好的營銷效果,誰就更優。4P理論是一個實用的Marketing Analysis Tool(市場營銷分析工具),可以幫助理解兩種商業模式的優劣。

分點論證:

Price(價格):Apple模式自產自銷,具備定價權,更為直接,也就擁有更高的profit margin(利潤率)。反觀Android,需要和不同的企業談判,勢必會部分讓利,從而損失利潤。從價格上,Apple模式可以獲得更高的利潤率。

Product(產品):Apple模式的一體化,系統與產品的兼容性更佳,從而能夠組合帶來更為獨特的用戶體驗。而Android模式由於是普適平臺,無法針對手機的特點針對性設計程序,相應的附加值也就更低。從產品上,Apple模式可以具備更高的附加值。

Place(渠道):Apple有自己的Apple Store,能夠準確定位自己的客戶群。由於渠道規范,便於管理,可以同時閉源特性又能夠相當程度阻止盜版,從而減少風險。而Android模式的end user(終端用戶)分佈廣泛,魚龍混雜,渠道難以管理。有可能因為糟糕的手機質量,損害操作系統本身的聲譽。從渠道上,Apple模式更為規范,可以更好地控制成本,降低風險。

Promotion(促銷):Apple是一個整體的品牌,從Mac到iPhone到iPad到iTouch到iPod,對於任何一個產品的營銷,都能帶動整個品牌的宣傳。而Android背後的Google相應地就鮮為人知得多。因此,從同樣投入所帶來的宣傳效應來看,Apple模式更佳。

綜上,Apple模式利潤率更高,附加值更多,風險更低,同時品牌更易於宣傳,可以帶來更多的利潤,因此是更優的商業模式。

【反方立論忽悠版】

立論基礎:Porter's 5 Forces(波特五力模型,by Michael Porter)+(Core Competence)核心競爭力

邏輯鏈:IT產業並不是一個孤立的存在,要對其進行分析,就必須綜合看待整個行業的生存狀態。對於手機操作系統而言,誰的商業模式能夠起到更好的在宏觀市場和產業鏈中獲取更多的利益,誰就更優。Porter's 5 Forces是一個有效的Industry Analysis Tool(產業分析工具),可以幫助評判該行業的競爭狀態和行業吸引力,從而瞭解在行業中勝出的關鍵要素。

Bargaining Power of Suppliers(供應商議價能力):操作系統的供應商顯然是那群苦逼地寫著代碼的程序猿瞭。Apple模式是閉源系統,而Android則是開源系統(至少半開源)。要寫出同樣質量和數量的程序,Android所擁有的Suppliers范圍更廣。許多程序猿與Android甚至不是雇傭關系,成本相應也就更低。

Bargaining Power of Buyers(購買方議價能力):操作系統的下遊客戶是手機制造商。從下遊客戶的情況來看,iOS難以推廣到其它品牌的手機,更別提議價瞭。而Android卻能夠適應絕大多數的中高檔手機。擁有瞭更大的客戶基數,則相應的擁有更強的議價能力,能夠更好地推廣。

Threat of New Competition(新進入者威脅):就Entry Barrier(進入門檻)而言,操作系統門檻較高。不僅僅因為需要相應的技術支持,更因為需要大量的用戶和客戶基礎。因此,不論是Apple還是Android,都不太需要擔心被挑戰的問題。

Threat of Substitute Products or Services(替代產品及服務威脅):從目前的科技狀況來看,幾乎不存在操作系統的替代品。而短期來看,手機的替代品,如平板電腦等,也並不具備很強的沖擊力。故而,不論是Apple還是Android,短期內都無需擔心這一點。而長期來看,由於Android的客戶更多,高中低端皆有分佈,因此抗沖擊能力也會相應更強。

Intensity of Competitive Rivalry(業內競爭強度):手機操作系統行業,目前低端市場競爭激烈,而中高端市場則相對趨於壟斷。就低端市場而言,Apple模式基本處於放棄狀態,而高端市場,由於Android客戶基數更大,而手機產業的客戶忠誠度並不高。因此,從吸引end users的角度,Android模式更能夠從全方位契合不同用戶的需求,面對市場波動也會更為穩定。而Apple模式則更為單一。從利潤的攫取能力和持續性上,Android模式更勝一籌。

Core Competence:Apple模式的核心競爭力是時尚,而Apple的發展很大程度上依賴著Jobs的個人能力。隨著Jobs的登船,整個管理層再無有同樣影響力的接班人,會直接削弱Apple的競爭力(證據:Apple股價大跌+iPhone 5遲遲未出)。相反的,Android的核心競爭力在於開源。眾人拾柴火焰高,更大的客戶群帶來更多的平臺資源,從而形成良性循環。因此,從核心競爭力上來說,Android更為持久,葉恒勝一籌。

綜上,不論是上下遊的議價能力,還是業內競爭,甚至長期的抗風險能力,Android模式都更強,其核心競爭力也更為牢固。因此,Android模式由於Apple模式。

總體而言,Apple具備更好的營銷能力,而在市場競爭中,Android具備更強的競爭力。因此市場表現往往是,Apple推出一款新手機,開拓新市場,吸引新用戶。而Android則是在舊有戰場上逐漸侵吞Apple的領地,同時在Apple沒有顧及的低端領域也有所作為。Apple模式中操作系統隻是一部分,強調的是整個品牌帶來的附加效應。而Android則更強調品牌本身的實力。至於究竟何者在短期和長期內能夠獲得更多的利潤,那就要交由市場來評判瞭。

以上觀點純屬個人之見,未有查找太多資料,因此可能會有許多不當之處。若是做Strategy Consulting還遠遠不夠,不過應付一場不到一個小時的比賽,應該是綽綽有餘瞭。

最後一段,寫給港浸會的同學。比起輸瞭比賽指著對手罵流氓,不如練好自傢功夫,學著打流氓。你怨黑虎掏心拳抵不過九陰白骨爪,可誰讓你不去練降龍十八掌呢?

張薈:“確認一下,52.5%的人是沖著Android去的麼?”

原版回答:“……您能論證不是麼?”

參考建議:“您甭管沖著什麼去的,能說明Android能賺到一半以上手機用戶的錢,就足夠瞭。”

張薈:“LG手機換個系統,就不是Android模式瞭。所以潮流變更,Android模式是不是更危險?”

原版回答:“Android手機賣得好,跟Android沒有關系。”

參考建議:“不會,因為Android有很多客戶。但Apple就自己一個品牌,風險集中,自然更大。”

張薈:“系統更新慢還有許多人買,他們腦有病麼?”

原版回答:……沒聽清。

參考建議:“所以買Android手機的人更多啊。”

張薈:“我告訴你,是因為蘋果出精品,對不對?”

原版回答:“蘋果硬件並不是最好的呀。”/“軟件也不是最好的呀。”

參考建議:“那又怎樣,Android手機也有很多精品。而且還有很多不是精品,可以從許多不想買精品的人那裡獲取利潤。”

張薈:“品牌對企業的生存和發展更為關鍵,對不對?”

原版回答:“對。”

參考建議:“未必,看行業的。在操作系統行業,就並不關鍵。”

張薈:“你知道品牌一百強第一名是誰麼?”“是蘋果。你知道Android排第幾麼?”“我沒看到它。”

原版回答:“不知道。”“不知道。”

參考建議:其實如果港浸會的同學知道Android是由Google註資收購的,就應該知道,Google在品牌榜排第三,並不遜於Apple。

張薈:“安卓和其它手機制造商合作對不對?”“因為有利益對不對?”“所以利益合不來就分手瞭對不對?”

原版回答:“對。”“對。”“不對。”

參考建議:“蘋果沒有。”“對。”“論證一下有多少可能。”/“論證一下比蘋果店開不下去的可能性大。”(如果對方再追問,告訴對方,就算分手也不會找蘋果。如果對方繼續追問都分手怎麼辦,告訴對方,Google已經收購瞭Motorola。)

張薈:“Android那麼多合作手機,怎麼保持同步更新?”

原版回答:“Android上面有那麼多應用軟件。”

參考建議:“這你就不瞭解Android瞭,他的程序不僅僅是公司的人在寫,全世界程序員都可以參與。大傢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編寫改寫,比起Apple公司統一更新,自然更為效率瞭。”

不要怕流氓,更不要罵流氓。最好的辦法,還是先讓自己變得足夠強。

李磊:我TM憑啥回答你“是“或”不是”啊!?——對辯論賽的打斷機制的一點吐槽

北京交通大學 李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辯論賽的賽制中開始引入打斷機制,即質詢一方可以隨時打斷回答一方。

這一改動的初始目的是為瞭防止回答方逃避問題,顧左右而言他,逼迫對方回答己方的問題。是一個很好的改動,我雖然沒有趕上過這種賽制,但仍然心中雀躍,因為在那個年代,逃避問題是辯論賽喪失觀賞性的一大毒瘤,簡直是能逃則逃,不能逃也要逃,無所不逃,逃之夭夭。能夠有一個措施來遏制這種現象,無疑是件好事。

然而,很快,這一打斷機制本身就成為瞭新的毒瘤。因為對打斷本身沒有限制,導致質詢方可以無限打斷回答方,甚至於整個攻辯回答方的發言都不會超過一個成語的長度。

打斷機制是為瞭防止對方逃避問題,但是現在經常被異化為逼迫對方必須按照自己的思路回答問題,如果對方堅持不按照自己的思路回答怎麼辦?繼續打斷他,然後裝作對方已經無話可說的樣子。

這其中最常見的一句打斷,莫過於“對方辯友,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在今年,呃,好吧,已經是去年的亞太賽期間,我去看過交大一場模辯,當時的對手不知道是政法還是天大,已經模糊瞭。那場比賽給我留下唯一印象的就是,交大的二辯,某個姓任的小胖子,在攻辯環節連續問瞭對手6、7個問題,然後在對方想要回答的時候,連續說瞭七八遍“對方辯友,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導致在質詢結束的時候,對方大概說瞭不到十個字……分別是“是”“恩!”“哦……”“啊……”“呃…..”“你……”“這…..”之類的,用一張紙條抄下來估計可以貼五指山上。

而且,有趣的是,越是當初逃避問題兇猛的隊伍,掌握“無限打斷技”的時候越熟練。所以經常會出現,質詢的時候拼命指責對方逃避問題,被質詢的時候自己又拼命逃避問題的奇葩現象。

當一個人想要耍流氓的時候,制度是阻止不瞭他的。不管多麼完美的賽制也一定逃不過有心耍流氓的人的魔掌。隻有另一個更大的流氓或者警察叔叔才可以。

交大論壇的賽制其實算是一個很公平的賽制,雖然冗長瞭一點,攻辯一共有四輪,二三辯互挑,發言分別計時,不準打斷,可以反問。即使是這樣,也有人會玩出諸如:有請對方的二辯(對方二辯站起來瞭)……旁邊的三辯(三辯趕緊站起來,二辯坐下去瞭)…..休息一下,請問對方二辯(二辯又站起來瞭,三辯又坐下去瞭)。

第一次見很有趣,現在再讓我見到,那就是一個死字。貌似,那個姓任的小胖子也幹過這種事。

我曾經也以流氓辯手自居過,甚至因為被評委說流氓而沾沾自喜過。但是,當我發現辯論賽的觀眾越來越少,當連我自己無法完整地看完一場辯論賽,當我聽場上辯手的聲音就像一隻,啊,不是,是一堆蒼蠅一樣嗡嗡嗡地發出無意義的聲響,我開始想在辯論場上聽到一些人話。

在那之後不久的一場比賽點評中,我第一次提出瞭“新生打辯論,先學說人話。”當然,這句話本身就不是人話,所以聽懂的人很少。

所謂”說人話",最基本的判斷標準就是,這些話是不是普通人在日常情況下會說的?是不是正常人不費力能聽懂的?是不是讓人願意聽的,至少聽瞭不反感不無聊的?

所以,“我TM憑啥回答你“是“或”不是”啊!?”雖然是一句粗話,但是卻比“對方辯友,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更像一句人話。

也許,會有很多人質疑,這樣不就顯得辯論很低俗很骯臟嗎?

我想,說人話不低俗,打斷別人說話才低俗。說臟話不骯臟,不允許別人說話才骯臟。

也許,有人會說,低俗就低俗,隻要老子能贏比賽。

抱歉,如果我是評委,你贏不瞭。哪怕對方四辯猝死在臺上,沒念四辯稿,你也贏不瞭。

也許,會有人覺得我這個評委太不公平正義高尚純潔瞭。

抱歉,誰他娘的告訴你我是美少女戰士瞭。————袁和才是。

也許,有人會反駁,“打斷別人說話是有錯,但是評委因此而有傾向性是另一種錯。請問,用一個錯誤去彌補另一個錯誤,是不是本身就是一個更大的錯誤呢?”

“我覺得……”

“不好意思,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抱歉,我TM憑啥回答你“是”或“不是”啊!”

最後,補充一個老相聲裡的段子。

“你以前殺過人嗎?”

“沒有。”

“你以前搶過劫嗎?"

“沒有。”

“你以前偷東西被抓住過嗎?”

“沒有….“

“哦,那你技術不錯啊。”

後記:按照慣例,先是免責條款。這篇文章是湖北省胡集高中某不知名辯手寫的,跟這個叫“李磊”的人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文中所記載的情況,完全沒有任何影射,大傢一定要對號入座的話,我也完全沒有辦法。

因為下午要出去唱歌,所以寫的很急,但是也寫瞭差不多兩小時….擦!沒辦法,簡單表達瞭一下意思,具體的東西說起來就又臭又長瞭。

文中出現的姓任的小胖子,北交大打辯論的人應該都認識。至於那個會全套美少女變身動作的袁和同志,恐怕年級低的同學都未曾親見,這是交大辯論的一大遺憾。


楊皓再回應:勝負之內不隻是勝負

在上海辯壇,除瞭早年的大神們,05級左右的學長姐裡面我最尊敬三位學長,一位是復旦的陳瑞宣學長,一位是我們同濟的趙輝學長,還有一位是華師大的羅宏琨學長。今天起床看到羅學長洋洋灑灑寫瞭很長一篇文章關於我,關於同濟辯論或者說關於整個華語辯論,我有很認真一點一點讀完,學長的批評指正很真誠,雖然有一些些細節我不是很認同,但這個無關緊要,如我回復所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而我寫現在這篇日志絕對不是針對羅學長的那篇文章,隻是由那篇文章又想到瞭一點東西,和大傢一起分享探討。

在保險銷售員中有那麼一部分人,他們特別可惡,成天誤導客戶,誇大收益,做壞整個行業風氣,好像還特別容易簽單。於是在行業缺乏監管的年代,眾多銷售人員爭先恐後去忽悠欺騙客戶來博取高額收入。但很奇妙的是那些真正一年賺幾百萬的頂尖銷售卻都是謹小慎微,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生怕哪裡對客戶造成瞭誤導,所以是那些頂尖銷售特別高尚,不願意走捷徑麼?其實是他們覺得那種殺雞取卵的辦法太笨,不願這麼做罷瞭。所以我帶團隊的時候從來不做什麼職業道德教育,我隻跟我的組員講一點,如果你們想做高端市場,想簽一單頂人傢十幾單,那就必須有過硬的專業素質、良好的服務意識和絕對不容瑕疵的誠信觀念。如果你有本事靠忽悠客戶一年賺幾百萬還不被發現,那我也沒有話講,算你狠咯,所以我從不反對我的組員使用各種他們想得到的方法來簽單,如果有組員發現不按照我介紹的方法來做反而可以簽到更多單,我會很高興地和他分享經驗,並反思過去的觀念。結果我們就會看到,品質低劣的銷售人員會被市場淘汰,不同的銷售人員的銷售風格也不會完全趨同,最終銷售人員的收益會和客戶接收到的價值趨於一致。看上去“隻要能賺到錢的就是好方法”這句話非常惡俗,價值極低,但一年賣保險賺個幾十萬幾百萬很容易麼?要不你簽個我看看?

打辯論賽其實也差不多,在中低端的市場上會有各種形形色色的辯手,有比誰語速快的,有比誰嗓門大的,也有比誰的段子好笑的。而作為一個有進取心的,想要走上更高舞臺的辯手,他就會慢慢發現,隻有這些是不夠的。想要在更高的舞臺上去贏比賽作為辯手就不得不更多考慮評委和觀眾的感受,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考慮如何影響評委和觀眾對於對方的感受。通過長期實踐我們慢慢發現評委和觀眾好像喜歡新穎的論點,嚴密的邏輯,充實的論據,流暢的攻防,貼心的演繹。於是為瞭讓評委觀眾為我們的表現買單,我們就必須要去努力向這些方向靠攏。

但也總會有一些辯手會有疑問,真的這些標準是一成不變的麼?我犧牲一點儒雅追求一點攻擊性會不會更好一些呢?我犧牲一點邏輯性讓我的表達更漂亮會不會效果更好呢?我把搜集論據的時間用來思索怎麼拆解對方論據是不是會更有效率呢?對於一切既有標準的質疑和挑戰帶來瞭某種創新,當然,創新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有的很成功,有的很扯淡。但某種創新的好壞優劣誰來評判呢?是套用既有標準來評判嗎?當然不是,評判的標準依然是比賽實踐的勝負。這種新方法能橫掃對手我們當然很開心,如果被對方橫掃,那麼我們就回來反思調整,調整完下次再嘗試。這次我們暴力強拆,大傢覺得我們沒有展開自己論點,那下次我們自由辯就加入一點展開自己論點的內容,這次我們空手入白刃發現資料不足被打得很難看,那下次就知道要多準備一點資料,這次調戲對方太狠觀眾覺得厭惡,那下次就知道收斂一點。無論是一名辯手還是一支隊伍,不都是在這樣的體驗和挫折中慢慢成長的麼?

不拘一格銳意進取是這幾年同濟辯論發展的源泉,我們討厭武大的強推戰場打法,但我們也虛心向武漢朋友請教強推戰場的打法,我們甚至模仿嘗試強推戰場的打法,同時我們更加研究應對強推戰場的打法。我們希望看到更多不同的風格和打法在場上出現,用觀眾的喜惡,用評委的投票來進行篩選和調節。我們鼓勵辯手用各種想得到的方法來贏比賽,隻要能經得起賽場的檢驗就很OK。

確實,辯論賽在勝負之外還有許多值得我們去探求的東西,但就勝負本身所蘊含的學問就足夠我們無窮無盡地鉆研下去,作為一個好勝心特別強的天蠍,求勝一直都是我進步最好的動力,也許對別人來說不是,也許別人是有更高尚的理由,但那又怎樣呢。


尹航:一件事,三個題

北京中醫藥大學 尹航

2012剛剛開始,同濟大學和浸會大學的紛爭就席卷瞭華語辯論圈。各種當事人和局外人都加入論辯,個人覺得,這激烈和精彩程度都超過全辯瞭。這是好事,因為大傢都把辯論(賽)當做瞭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一件事。這件事的緣由其實很簡單,就是某種技戰術打法是否符合“行業道德”。後來,隨著事件的進展,討論的問題的角度從個人修行談到辯論存亡,變得越來越宏大而深刻。這其實是華語辯論圈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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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論辯其實是由很多個小論辯組成的,下面粗淺做三部分拆分和討論。有現成辯題能描述的,就直接寫辯題瞭,這樣看起來親切。

一、目的能否為手段辯護

辯風兇悍,甚至失禮,和贏比賽相比,孰輕孰重?將贏比賽延展為“求得學校支持,謀求自身發展”,作為一種可持續發展的必要途徑,能不能平衡強勢辯風的負面影響?將辯風符合道德延展為“智力遊戲下的傳統規則,強調尊重、克己的精神境界”,作為辯論風氣不可動搖的根基,能不能讓人反思並重塑勝負的意義?

其實這裡還沒有進入到對馬基雅維利主義的批判。我們應該先行確定的是:“何種行為符合道義”,“何種行為超越道義”。如果這些問題的答案是“看情況”,比如,有時可以咄咄逼人,有時可以回避,那這種討論就毫無意義。對於這個事件,我們要問,正方二辯哪些言行“不符合道義”,“為什麼”,“這樣的言行出現在其他場合是否同樣不能原諒”,“這個結論是否達成瞭辯論界的普遍共識”。這些問題得不到確定的、被廣泛接受的回答,則今後的敗者就可以以道德的名義拷問任何比賽的結果而造成辯論界新的無用的爭辯甚至新的滑坡。

對於為瞭目的不擇手段的批判和維護,也不應該停留在純理論層面。如果一個學校十年隻有一次參賽機會,並且校方聲稱“這次不贏比賽學校方就再也不支持辯論活動,不予以經濟支持,不準出賽”,(並且現狀是學生不能推翻學校管制,)那麼,這樣一個弱小的隊伍面對輸比賽的壓力,參賽隊是要堅持辯論真諦以“舍生取義”,還是要稍做手腳以“曲線救國”。當然,同濟大學辯論隊目前顯然不會窘迫到這個程度,他們也承認,強勢盤問事後看來多此一舉。但既然這個問題已經被很多人上升到瞭無上的高度,我們有必要追問,面對這些情況特殊的辯論隊,他們該如何取舍才符合道義又符合利益。

二、道德是強者用來制約弱者的/道德是弱者用來制約強者的

這個問題實際上是隱藏在討論中的。簡單地說,就是“在制定優劣、勝負的規則中,誰才說瞭算”。強者通過贏比賽、刷成就,得到瞭寶貴的話語權——這種話語權體現在發帖子、指導比賽、當評委等各種場合。這樣的視角下,弱者隻是規則的參與者而非制定者。但其實弱者並未喪失討價還價的權利,因為弱者可以通過強化另一種辯論觀與強者對抗。比如,在註重技巧的今天,強調辯論精神向質樸的回歸;在迷戀明星辯手言行思想、非學長姐不能評比賽的當下,強調辯論大眾化等等。這種行為上綱上線一下,實質上就是辯論精神革命的過程。(有點諷刺的是,這種自下而上的變革,成功之後,弱者往往就變成瞭新的強者。)我們能期冀的是,這種滾動變革的方向能往好瞭前進。並且在這個運用道德的過程中,是善良者在掌控著主流的輿論。否則,引領大眾就變成瞭蠱惑人心。

明確誰在什麼場合說瞭算,其實是為瞭幫助辯論圈的每個人自我定位。當“我”是可以定人生死的時候,“我”不可以糊塗,因為一句不慎就會引發錯誤的跟風(可以引申出評委職責的嚴肅性)。當“我”要聽命於人的時候,“我”要反思,規則中還有哪些是不合情理的,且該如何打破(可以引申出辯手不隨波逐流的重要性)。

也許人人平等在今天還不可能實現,論資排輩的習慣還要很長一段時間內統治辯論界,那麼明晰自身的職責,總好過人雲亦雲。其實不管是為瞭辯論的發展,還是為瞭辯論賽的發展,學會告別無知、整理無序、剔除無用、揭穿無恥、反擊無禮的過程,本身就是為瞭給平等交流搭建效率與深度的平臺,是弱者變成強者的必經之路。(畢竟弱者應該變成強者,不是說弱者就該自豪驕傲於自己弱者的身份。)

三、明星是否有義務成為大眾的道德楷模

模仿是學習過程中重要的一環。明星辯手必然成為很多人學習的榜樣,雖然,當下很多人是被明星的。

我們要不要因為他們的某些言行,就此判斷說他們辜負瞭大眾的期望呢?這個問題還得追究到第一個大問題中,究竟什麼行為不算道德的。但是我們還是繞開它,單純的問一句,為什麼他們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打比賽呢?

我們的焦點習慣放在辯手身上,什麼錯都是辯手犯的。臺下觀眾的責任呢?評委的責任呢?我們為什麼傾向於把他們忘掉?二辯質詢時,臺下常常傳出笑聲,這是鼓勵的信號而非相反吧。如果評委真的覺得正方風度很差,認為他們傷害瞭辯論的精髓可以一票否決。如果說今天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辯論圈風氣甚差,那是不是可以說,除瞭辯手犯錯,觀眾和評委其實也難辭其咎?但是,網上鋪天蓋地的譴責,獨獨譴責瞭辯手。

道德楷模?可能隻是人們習慣找替罪羊的借口而已,或者同行相輕?“評委可能有他們的考慮”,“觀眾可能不懂辯論”,可就是沒人體諒辯手。這到底是為什麼?

明星辯手會讓人失望,可又有誰永遠不會讓我們失望?況且我們將一些人推向神臺,從沒想過,其實人傢可能並不知情,也並不樂意。這個圈子裡,沒誰應該成為道德楷模。如果真有人應該成為他人的道德楷模,那也應該從我做起,並各司其職,且一視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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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三組討論,每個人的答案必然都不會相同。更何況,我的話裡有主觀色彩。我舉三個例子,嘗試去對應三組討論。第一組:藥慶衛訴張顯侵權案。第二組:郭德綱與主流相聲界的緊張關系。第三組:孔慶東三媽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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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還是想說一句話,網絡上眾人的留言、帖子比比賽視頻好看。


劉笛:寫給同濟辯協的小朋友們為主——也說這論戰

同濟大學 劉笛

新年,便有瞭個頗熱鬧的開場。在這裡覺得皓皓日志裡的一句話是很對的,畢竟說明同濟辯論現在,終於是能被人“看見”瞭。——這也是我這裡想要講的一個要點。

還是先說個提要吧,方便沒有耐性仔細看下去的人士,這日志主要想講三個事情:

1.對於同濟辯論而言,薈薈和皓皓都是十分值得尊重和感謝的,其實說他倆是現在同濟辯協裡最值得尊重和感謝的,相信也是毫不為過的——他們不但是現在學校裡技巧最好的辯手,更重要的,是他們為同濟辯論做出瞭最大的貢獻。

2.薈薈和皓皓的技術很好,貢獻很大,但萬望後輩諸君切莫再繼續模仿他們,同濟辯論需要的不是再來兩個克隆薈薈和克隆皓皓。

3.自己對同濟辯論的一些看法,包括擴展到一些對辯論的想法以及再稍微擴展開一點說些自己的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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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瞭大部分關於這場論戰的帖子,還是覺得羅宏琨的一篇最值得看,便也分享瞭一下。隻是他畢竟是“外人”,視點,感受以及語氣上,便自然都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因此,也才決定寫這篇文章。

先講最小范圍的吧,薈薈和皓皓。

他們兩個人都是我相當要好的朋友,我也得瞭他們不少好處。有些,甚至是深刻難忘的——比如一年多前我從北京回上海時,薈薈在永和大王請的那頓午飯。

他們兩對辯論的熱愛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尤其為瞭這熱愛而切實地去行動,更絕對是值得嘉許的一種難得的品質!——與我這葉公好龍的虛偽傢夥,是完全的不同。

生活裡的皓皓,是小朋友們的好教練,好幫手,好大哥(雖然被昵稱之為“叔”);薈薈在美女如雲的傳院,又或者在基情四溢的辯協群裡,也是好領隊,好保姆,好大哥(雖然被昵稱為“薈薈”)。薈薈在場上無疑是“流氓的”,但場下的他無論我們怎麼“肆意非禮,調戲”,幾乎永遠都是樂呵呵地“薈心一笑”著。無怪乎具有高人氣。

這是我眼裡看到的他們。

而說到為同濟辯論所做的貢獻,同樣也是講也講不完的。6,7年前的同濟辯論,是很淒慘的,看看今年辯協九周年時的場面,想想二十二屆青年杯決賽的場面,甚至我都有點難以回想起,6年多前的決賽場上不比場下人少多少的光景。

這還隻是校內,校際賽就更不要一提瞭。記得當年即使什麼“皇城相府杯”這種聽著名字就把人雷得外焦裡嫩的山寨比賽,也因為可以坐火車去外地,算是很少有的“高級賽事”瞭吧?

而現在,我們可以去港澳臺打兩岸四地賽,去青島打全辯,這些個“天壤之別”源自何處?——最關鍵的正是薈薈和皓皓5年來的不懈努力——這麼說,相信也是不為過的。

這是比賽,還有比賽之外的,一是同濟辯協現在的規模/規格,本部自有皓皓運營,嘉定自有薈薈擔綱,能在兩個校區都持續運轉並不斷壯大的協會,這是星空也好,東籬也好,這些同樣都是老牌的“5星社團”他們都做不到的。

尤其是現在同濟的校隊竟然還有瞭選拔和“青訓”過程……?!經歷過沒有薈薈和皓皓擔綱的那幾年的同濟辯手們,比如超哥,輝哥相信一樣都會和我一樣深感變化之大吧。

這是兩位熱情,執著而富有行動的辯手帶給同濟辯論的天翻地覆的改革和發展。也是無論對他們有任何指摘,都不能影響的“實績”。

所以皓皓說,我們是“窮怕瞭”,這是非常準確的說法。說我們必須要贏,非贏不可,輸瞭就沒有下一次機會瞭,這也都是實情。

薈薈和皓皓的勝負心,確實是很重的,但無法超然於勝負之外,確實也有除瞭他們自己個性之外的因素。甚至在我看來,要做到上述的那些對辯協幾乎是如同“改革開放”一般“舊貌換新顏”的功績,也隻有勝負心如此重的兩位辯手,才能做到。

這是第一件事。

第二,是對後輩諸君的衷心希望和期待。

其實尤其是這一兩年來,無論是做評委,和“小朋友”們閑聊或者是寫日志,我都一直在說一件事。同濟現在的辯論風格/風氣,確實都在一條路上走得有點太遠瞭。這路,有人叫“劍宗”,就按這麼說吧。現在的同濟辯論,已是走得過遠,以至於有些“劍走偏鋒”瞭。

從校內賽來看,理論越來越蒼白單薄,準備越來越漫不經心;知識貧乏,邏輯混亂;發言時各種經不起推敲(甚至根本經不起稍微用腦子想一想)的句子是張口就來。詞不達意,自相矛盾時有發生;對對方所說的話置若罔聞,答非所問又或是張冠李戴,莫名其妙。

而如果把話題放到這次論戰的直接原因,同濟(校隊)的辯風上。其實也是個話分兩頭的話題。

其一是薈薈和皓皓他倆本人。薈薈曾講過一個稍有些誇張的說法,在他看來,“辯論賽”(特別提醒各位“一目十行人士”,這裡說的是“辯論賽”不是“辯論”)就是一場表演,和一段電視廣告其實無異,你說的內容其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傳播效果”。這或許可以解釋他一直以來的打法。

當然,薈薈是傳播學院的研究生,對於“傳播效果”的重要性,耳濡目染,自然是印象也好,理解也好,比我是要深刻得多的。但同樣或許也因為我一直是理科的緣故,故而對於“傳播的內容”,是非常非常在意的。畢竟,“真實是思想體系中的第一美德”(羅爾斯《正義論》)。

這是我們視角的不同(以及瞎謅的造成這種不同的原因),這也可以解釋我對皓皓說的話,我對他本人也講過,對於本科時代的他,其實我並不覺得他的辯論水平有多麼瞭不起得厲害,原因就在於那三年間,(在我看來)他空有一些花拳繡腿,但並無實際的“殺傷力”或說“說服力”。起碼,以他當時那樣來和我談判(比如保險合同),肯定是說服不瞭我的。但工作後不過短短1年時間,皓皓確實令我瞭眼前一亮,因為他的話裡不再是徒具架勢,而且包含瞭“幹貨”——就是“事實”,或者“道理”。

最後便要把話頭引到論點上去瞭:切望後輩諸君不要克隆(或者意圖克隆)薈薈和皓皓——無論是他們的技術或是他們的功績。

薈薈雖然隻比我年長一歲,我卻也時常覺得他比我成熟不少。他有很多玲瓏又穩重的經驗和處事方法,對於諸事分寸的拿捏,比我,也比我見過的絕大多數我們這個年齡的人,要擅長的多。這也反映在他的辯論方式和技巧上。

這是後輩諸君你們克隆不瞭的,除瞭靠吃飯吃鹽,過路過橋,慢慢積累鍛煉,別無他法。更何況各人天賦秉性也不盡相同,所以你們不能夠也不需要把自己克隆成薈薈。按諾基亞廣告裡的說法,這叫“不跟隨”。

個人根據自己的個性,知識結構,思維模式等等會慢慢形成自己的一套“武功”,而各傢武功,會各有所長短。所以在提升自己實力的過程中,不是要見到什麼好,便要去模仿追逐,而是要根據自己的特點和需要,選擇性地去塑造。有一個成語叫“邯鄲學步”,這是每一個學習的人,都應該知道並引以為戒的故事。

再講到一支隊伍,那就比個人有瞭更多需要協調考慮的因素。看過錄像的孩子們一定都對當年馬來亞和武大的巔峰對決而感慨激動,而作為各自隊伍的精銳,胡建彪和餘磊也都在那屆比賽中成為瞭傳說。但是,可以想象一個三辯是(同樣的)餘磊的馬來亞大學或者四辯是(同樣的)胡建彪的武大嘛?——那他們就不是隊伍裡的中堅而反變成隊伍裡的“奇葩”瞭。

所以一支隊伍會有一個辯風,那是與學校略略有關(但是在同濟這種幾乎沒有辯論傳統的學校裡和學校根本沒關)更與隊伍中四個人的特點密切相關的東西。

所以為什麼講同濟辯論現在在“劍宗”的路上已經走太遠,問題並不是在薈薈或者皓皓甚至說匡MM那裡,羅宏琨講同濟太善於享受勝利而不知自省,其實是有些責備求全瞭。如皓皓所做的答辯,我們是窮怕瞭,輸怕瞭,我們沒有名氣,沒有機會,沒有支持,沒有資源,所以我們必須要勝利,好多好多的勝利,隻有瞭好多好多的勝利我們才能“生存和發展”下去。面對這種急迫的需求,同濟辯論或者至少說同濟辯協是非常幸運的,因為在這個時刻,我們有瞭薈薈和皓皓,兩個渴望勝利的,能夠“速成”的辯手。這種“事業需求”和“個人特點”的匹配,就形成瞭我們今天看到的同濟校隊的成績以及風格,或者講,薈薈和皓皓的成績和風格。

但是另一個角度來講,同是這句話,卻有很對的地方。那就是對於同濟後來的孩子們,如果你們也沉浸在這些勝利裡,受這果實的誘惑變得也隻知追求勝利而不顧其他,那就不太對瞭。因為需求和目標在變,如果說薈薈和皓皓所面臨的同樣也十分出色地完成瞭的“歷史任務”是讓同濟辯論“活起來”,那麼你們所面對的不單是要讓它繼續“活著”,更要“活得好”。

這是為什麼我分享瞭羅宏琨的那篇文章,卻又寫這個來辯解的原因。

我覺得對同濟的小朋友們而言,他說的是很有提醒之效的。

冠軍,現在我們有一些瞭,或許已經不是那個看見什麼比賽就得撲上去啃的饑餓時期瞭。溫飽足而知禮儀,現在的你們其實比薈薈和皓皓當年的處境已經好得多,所以你們如果用和他們同樣的方式去追求和他們同樣的目標,那實在算不得高明。

大道理上,羅宏琨講瞭很多瞭,我就不再羅嗦。隻說說自己看來同濟辯協除瞭保持決賽場面的火爆之外還有些什麼可以突破的。其實回想起自己大一大二的時候,雖然總是吵吵嚷嚷著忙,吵吵嚷嚷著作業很多,但對於社團活動,真心還是有時間也有興趣參加的。隻是那時辯協真心沒什麼活動——和絕大多數其他社團一樣。所以,以現在辯協的條件,要搞(至少嘗試著去搞)些社團活動,我想還是有可能的。知識缺乏,咱們就組織交流交流知識,誰對哪塊比較瞭解,就和大傢傳播傳播;邏輯混亂,咱們就組織討論討論事情,在交流討論中增長自己的溝通能力。

這些勝利以外的追求,是以前的辯協做不到的,卻是現在的辯協可以嘗試的。

這也是我一直在講的對於辯論的看法,以及對辯論的希望。蘇格拉底眼中,辯論是“精神助產術”,雙方辯論為的是不斷發現謬誤,逼近真知,所以真心實意,真知灼見——這是辯論的靈魂。而另一方面,辯論無異是一種技藝,一種技術就要求有效,一種藝術就要求美好。所以有效而美好的語言——這是辯論的肉體。

(插播:那麼辯論賽是什麼?辯論賽某種角度上來講就是選美大賽。現在的同濟校隊遭的指摘,大約也就是類似於“露得太多”這樣子——然而可憐之處是我們不露便沒有舞臺,沒人看,沒法活瞭。但後輩諸君,你們實在沒有必要學我們這樣子,前輩們給你們掙瞭些許傢資,你們現在可以有機會美得高雅些。)

所以辯論或者我希望裡的辯協能給予些什麼?我想是這樣的,勝利是需要的,因為它是一種切實的獎勵和成績。有瞭勝利,同濟辯協才能繼續生龍活虎地走下去。但我們不是為活而活,辯協活著,甚至辯論活著,是應該給予所有來這個社團,參與(關註也是一種參與)這項活動的人們一種幫助。幫助他們把別人的話聽明白,把自己的話說清楚。追求這種功效,才是辯協走出自顧自HIGH的“群眾路線”。

或許會覺得這樣的要求實在過分,又要贏勝利,還要“普渡眾生”。是呀,確實,這是個“理想”。但請想一想,如果足球是這樣一種運動:場上22個急需休息的人在拼命奔跑,場下2萬2千急需運動的人在坐著不動。那麼足球能成為今天的足球嗎?

答案不言自明,足球成為今天的足球,是因為街邊上,校園裡一塊一塊破破爛爛的球場;是因為街邊上,學校裡那些胡亂瞎踢的小孩,是因為公司裡,飯桌上那些隨口胡吹的大人。

所以球星好累,又要贏比賽,又要推廣足球惠及眾人。但人傢得到的也多,除瞭球技,還有大把的鈔票。

辯手又何嘗不是一樣?又要贏比賽,又要推廣辯論惠及眾人。但我們也可以得到更多,除瞭勝利,還有邏輯力,表達力和最重要的思考力。

一直認為,人生想要豐富,除瞭要靠有錢,就還要考感知力,理解力。工作上付出的多的,錢多;感情上付出的多的,感受多;思考上付出的多的,思想多。這些都是很瞭不起的“人生成就”,如果同時還能娛樂自己,那就更是非常幸運瞭。

最後再說回辯論(與演講),像梅西,C羅一樣厲害的辯手,站在法庭上掙著大把的鈔票,也偶爾為正義為社會嘔心瀝血;更牛得像克魯伊夫,貝肯鮑爾一樣厲害的辯手,在歷史的書頁上以政治傢,哲學傢或社會活動傢的形象,留下瞭他們的印記。

而對於我們這些踢球不會踢成職業選手的普通人,我們辯論,也當不瞭飯吃。

但是付出與收獲至少還是成比例的,至少歷年辯協的孩子們,馬基有不少還是免考瞭的,對不對?

說的有些亂,大致也就是這樣吧,從辯解,到提醒,再到期望。


周建林

南京理工大學 周建林

背景:元旦晚的辯論界出現瞭一場“論戰”。起因是一場兩岸四地辯論賽“同濟VS浸會”。具體細節自己去找帖子,視頻。

看瞭很多學長寫的帖子,一時手賤,也想抒發一下感想,寫完就去看DSP……

PS:我寫的這篇東西不是道德評判,不是技術分析,就是純粹闡述一下目前自己對於這項活動的一些理解吧。

記得楠姐以前和我說過“辯論嘛,大傢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好”,當時比較不理解甚至鄙夷。現在想想其實蠻對的。你都不開心,你還做他幹甚?也不是什麼如吃喝拉撒之類必須之事。不開心,不喜歡沒必要玩它。作為一項學生活動,快樂,喜歡是你參與前提。但高級點說,這不應該是全部目的。自我的提升鍛煉才應是你留下的最重要原因。

再說說鍛煉瞭,提升瞭幹什麼。曾經年輕氣盛,認為辯論是個多麼牛逼的東西,想我們要像以前那些優秀的辯手一樣揮斥方遒。用辯論來解決社會中的問題,啟迪民智……後來發現,辯論也許可以,但現在的辯論賽不行。說他沒落也好,沉淪也罷,我都不在意,因為事實如此。當我說我是一個辯手,遭人白眼抨擊我也習慣瞭。因為大多數辯手確實不咋地……

為啥辯論這樣瞭呢?兩方面原因吧。

一是自身素質。我們不再是大浪淘沙的大學生精英,辯論賽平民化,辯手平民化,大多數辯手除瞭牙尖嘴利,懂一些唬人的專業名詞不比其他同學強多少。至於表達條理清晰,邏輯嚴謹,學識淵博,語言儀態優美,那就離得更遠瞭。更悲哀的是很多人連這些都做不到。舉個我們學校的笑話:在討論校賽新生賽賽制改革時。有一些人提出如下觀點:3人賽不行,每個人壓力比4人大的多。陳詞不能單獨出來站在前面,會很緊張。比賽要用最老的賽制,方便學長帶著準備。等等……如果這些“精英”的苗子連這些基本的做不到,那就把自己洗幹凈曬幹瞭醃酸菜去吧……我們不是來學解“辯論賽”這道題的,玩就要玩出品味,玩出姿態,玩出花樣。總是沿著老路走,不思進取多悲哀……

二是定位有問題。首先對比賽,其次是對自己。大陸的這種“電視辯論賽”模式下的比賽呢。最初就是檔節目,在社會還不是娛樂至上,大學還沒這麼“普及”的那個年代,人們還是很喜歡看這些社會未來的棟梁展現自我風采的。現在世道變瞭啊……國辯神馬的也就那麼回事瞭。大傢有時間為瞭樂呵看看非誠勿擾,天天向上啥的比這比賽放松心情。是把這個活動精英話還是平民化,大傢都很彷徨。如果精英化就遇到上面說的自身素質太差的問題,如果真正變成一個精英活動也好,不必拘泥這種形式,大傢享受純粹的辯論,哪怕沒那麼多觀眾無所謂。但是很多人還是追求高曝光度的額,說白瞭,想出名嘛……於是乎想逐漸“平民化”,讓大傢都來參與,都來看。比賽平民化到還無所謂,門檻低瞭,受眾廣瞭,辯手“平民化”之後,這比賽打的真就越來越爛瞭。就像我們學校的校賽新生賽,我剛來大學時還是很不錯的,現在找我去我都不願意去看。盡是些水的不能再水的比賽。即是是“高規格比賽”也鮮有亮點。很多人為瞭賺觀眾,就大肆搞笑迎合,那大傢還不如去聽郭老師說相聲,那更能放松心情。有的人為深度死講晦澀難懂的道理,那你不如去聽學術報告,那更專業精準。有的人講空話套話,飄渺的價值,那還不如去聽十六大報告,那更……你懂的……對於辯手自身,把自己看的很高,高於做其他活動的同學,那真是 bull shit。其實大傢是一樣的。喝咖啡的為啥就比吃大蒜的高級呢?沒準你嘴裡的不是咖啡味而是臭豆腐味呢……這份zhuangbility的驕傲要不得。如果你認為自己是elite,那你就真的做出點成就嗎。到最後隻會參加這個活動,自娛自樂,活在這個小圈子裡多悲哀。說的話不能教化民心,做的事不能開時代先河。在自己的領域內做不出大的貢獻,你牛個屁逼啊……我的理解是,在大學通過辯論賽這種活動,能在某些方面提升你,比如,表達,反應,思維,知識,寫作等等。然後把這些提升的能力帶到你未來的領域中,真正的能多做出些貢獻。不希望打辯論的人在大學變得牛逼哄哄不可一世,認為其他人都不講邏輯,不會說話。這種人應遭鄙視……對自己有個明確定位,分清主次。至少在南理工,我們大傢的理解都是這樣的。大學生活,最重要的是傢人,然後是學習(廣義的啊,省的一些SB瞎噴),再次才是你從事的活動。先做人,再辯論。

最後說說這個比賽吧。無非是一方用瞭比較霸道流氓的辯論技巧,整場把另一方壓的很難受,然後被虐方就輸瞭。這種行為當然不值得提倡。但是輸瞭罵娘,找道德制高點論戰就沒意思瞭……辯論賽嘛,一個比賽嘛,自然有很多的玩法,打法。沒有萬能必勝的打法。被一種打法壓制死瞭說明段數不夠嗎。打流氓也不是特別難嗎……更進一步說,各種流派,學校之間的攻訐完全是無聊且沒有意義的。這場比賽的具體技術操作見唐夢學長的帖子。

我也舉個例,巴薩球踢得確實好,控球很牛逼,(我們先不談假摔和幹爹問題哈),很多隊伍都被控死……但是你不能說這種踢法有問題,你可以說不美,但是不能說不對。你也可以控死他,或者用其他方式擊敗他啊。

再說說辯論風格問題。很多人,尤其是本校的學生,觀念都太狹隘。自己給自己設定一個風格,把自己框死。什麼xx式院立論,xx院風格啦,都是扯淡。每個辯手確實自身天賦不同,擅長的領域不同,在場上分工也不同。但是所謂辯論的辯與論的方式是絕對靈活的。不能隻會做攻辯,不會陳詞,不會駁論。不能隻會揪著邏輯,不會體味人心價值。不能隻會說理不會幽默,不能隻會搞笑,卻自己說的狗屁不通。我們要學會各種表達方式與技巧,對不同的題目,不同的問題,不同的人群采用不同的思考分析與表達方式,就是“小明”和“小梅”的問題。自己限定風格就是自掘墳墓……

但是辯論有很多東西是不變的,比如你的表達語言能力,聽別人說話的理解能力,對一個問題的分析能力,知識儲備與運用能力,寫作能力。這些都是基礎的,也是最重要的。好比練武要紮馬步,練內功。招式耍的再厲害沒力氣,打不對地方都是沒用的。聽,說,想,寫,知識積累。是辯論最基本的也是要做好的,也是我要求新生都要練好的。而且這些東西對於未來離開辯論的你都是很有用的。曾經和義修哥聊的時候就談到,比賽打多瞭,辯論技巧自然就上去瞭,但是有些東西的提升是很難卻很重要的……

最為一個打辯論賽的人,堅守自己的良心底線,少一份為瞭勝利的不擇手段,多一分為評委和觀眾的考慮。嚴謹且生動的表達,用嚴謹的邏輯和動人的真情敲擊每個人的心靈。為大傢帶來可看的比賽。

我希望,辯論帶給人們的是學會理解和包容,而非睚眥必報的小肚雞腸。因為我們看事物的視角更多,思考的更全面,更能理解每個人的價值觀的背後理由。辯論拼到最後卻是就是“兩雙拳頭兩隻腳”,但也是拼得每個辯手的心胸。在場上不一定咄咄逼人,不一定盛氣凌人,場面占優就會勝。進退自如,有取有舍,玩的就是那份瀟灑與豁達。

最後想起這對辯論隊的比較經典的解釋:吃苦耐勞,喝彩滿堂,玩心未泯,樂在其中。


黃雁捷:關於辯論中的道德規范的我個人的一些看法。

華南理工大學 黃雁捷

【1】

首先聲明,我個人,起碼在大學階段在辯論過程中是非常恪守辯論道德的。甚至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我會拒絕使用任何不由我獨立想到的論點甚至例子。這並不是因為我有多麼高的道德素養高尚情操,僅僅是因為我的精神潔癖變得嚴重瞭一點而已。

盡管如此,雖然不想再提說爛瞭的《理想國》裡的那個道德者的比喻,不過我還是想說,雖然我從小到大幾乎不曾做哪怕一件違法亂紀的事情,但是這不排斥我在初中就對著字典把ACV2000讀完。雖然我(在大學階段目前為止)始終恪守辯論道德,不代表我不懂作弊。

【2】

因為在班賽的時候沒有事先說清導致後來出現瞭一些誤會,今年為新生培訓的時候我一開始就說瞭那句話——Noblesse Oblige,即使別人通過不道德的作弊手段可以獲得更好的效果,隻要你自認自己強於對手,就請恪守強者的義務,用道德的手段打敗一切不道德的手段。也正是因此,我很喜歡有意的記錄各種各樣作弊的或者不道德的手段,一方面來自於觀察、另一方面也來自於中學打過來的經驗。

我始終堅信確立我世界觀的那個東西就是《死亡筆記》,由此可見初中的時候我會多喜歡名為“鬥智”的“作弊”。

舉一個例子吧,跟寶安中學的比賽中我試過自己改百度自己造法律條文來破對方很有利的一個點。(雖然結果比賽還是輸瞭╮(╯_╰)╭)

當然,我現在會感到恥辱,不過讓我穿越回當時,我依然會做同樣的事情。

隻是因為那個時候的我的價值觀就這樣,雖然現在我作弊帶來的道德成本會大於收益,不過在當時作弊帶來的心理負擔遠不如我現在這麼大。就是這樣的一筆賬而已。

在任何體育競賽中,犯規都是一種戰術。雖然我很反感流氓主義,但既然來參加追求勝利的“比賽”,我就有所覺悟瞭。

【3】

總有人喜歡問“什麼是辯論”

先不回答,我要先回答“什麼是辯論賽”,或者什麼是“賽”

“比賽”,就是做在現有規則下與你個人的道德標準下所有能做的努力來追求勝利的活動。正如籃球比的不是誰的籃球技術好而是誰的得分多(否則世界上就不會有黑馬的勝利),辯論賽在我看來比的也不是誰的辯論技術好而是誰的得分多。這是事實判斷。我也不喜歡這樣,可以沒辦法。

在現有條件下追求最優解,是我從小打到做OM給我帶來的最大的啟示。

而這個現有條件是我個人的現有條件與明文規定的現有條件的交集,很遺憾別人個人的現有條件真的不在我考慮范圍之內。

因此才會有輸瞭比賽以後質疑別人用“不道德”的手段在我個人看來意義不大,因為我看來不道德的手段絕對不意味著對方看來這是不道德的,而它本身也並不違反明文的規則。道德隻適合自律不適合他律,事實上,在很多不做戰場,不控制流程,不準備反方一辯論點不套話不操作的辯手看來,我們幾乎所有辯手都是不道德的。這種人肯定有,事實上初中的我就是,如果你不相信我換一個例子,在不少法學辯論出來的人看來,我們的語言美化都可以劃歸“不道德”的辯論范疇。

因此,我們需要共同維護的隻有比賽的明文規定一點而已。至於各自的道德底線,隻適合規范自己的行為,不能要求於對方。

(當然,以上思路僅限於“比賽”中,代入生活的話隻能是流氓主義。)

而很可惜的是,中國人的習慣就是用自己的想法凌駕明文且經承認的規定。

【4】

百合杯的時候,我有幸當瞭幾回大眾評委。尤其是其中有一次同組的資深評委是一個我非常尊敬的辯手。

先交代一下背景吧,百合的評分標準非常詭異,據說是效仿某一次浙江大學的賽制,簡而言之,就是按環節計分。(華工校賽決賽那種……)

我們幾乎每個人看到這個評分方式都表示很坑爹,不過限於大眾評委的身份都沒有明確反對隻是暗暗吐槽,不過那位資深評委不同,看到評分方式以後馬上表示“你們憑什麼抽象我的思考過程”。最後他隻打瞭一個總分。

我同意他的思想,但我不同意他的做法。因為他的做法就是用自己的想法凌駕瞭明文且經承認的規定。

來當評委,就應該按照主辦方提供、而且早已公示的標準評分;如果做不到,請在答應當評委之前先問好評分標準,我認為這是職業素養的問題。

然後我按照標準,給瞭我認為以我個人的標準下應該輸比賽的那支隊伍更高的分數。就是這樣。

我絕不是希望說你們都要跟我一樣形式主義,我隻是想說,有很多人,起碼還有我,是把明文規定看得比你我個人的意見、理解或者說信念都要重的。

【5】

剛剛在人人上看到瞭跟我評的那場比賽中的一方有關的評論、或者說批評。

有一位學長因為使用瞭“不道德”的辯論技巧,而飽受批評。

我絕無怪罪另一方的意思,隻是想說,所謂“不道德”的辯論技巧,真的不是那麼那麼地罪無可恕。同時,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像3年前我的學長告訴我的,3年後我告訴我的隊友的那樣:預測所有對手的以你看來不道德的技巧,然後用以你看來道德地手段把他們都打回去。

【6】

順帶一提在我看來辯論是什麼。

我以為,辯論是思維的碰撞。或者換個更好的說法,辯論是消弭一般討論中因為各種客觀原因容易被模糊化的盲區而存在的活動。

思維的盲區即在辯題裡,也在辯題外。在給定的規則裡尋找漏洞,不失為一件趣事。

【7】

再次強調,以上種種皆為事實判斷,不代表我會支持或者使用任何不道德的論證方式。我會依然按照目前為止的個人標準要求自己,不說違心的話、不有意扭曲對方意思、不逃避任何困難問題。請祖國人民放心。


聶品:關於辯論賽質詢時的“允許打斷”

浙江大學 聶品 筆名嵐星

同濟和浸會的這次爭論,如果隻是討論“允許提問方打斷”這種規則好不好,那其實非常簡單。

1、任何一條規則好不好,都必須考慮“配套規則”。這是管理學的常識。

2、如果允許打斷,優點是可以很好地防止回答方“扯”,缺點是可以被提問方利用來“搶”;如果不允許,則相反。

3、因為評委更容易判定提問方的打斷是否惡意,而更難“即時”“準確”判定回答方是否“扯”,所以“可以”允許打斷。

4、允許打斷之後,應該明文對提問方“惡意打斷”進行扣分——配套規則。

5、在總體評分表中,顯示出對提問方“惡意打斷”已經做瞭足夠的扣分。以表示其即使獲勝,也並非贏在這個方面。

over~

另:

由這次爭論派生出的“辯論理念”爭論,《辯論通論》裡早就分析過瞭。而“站在辯論(賽)的角度看辯論(賽)”這種視角(包括由此視角形成的各種觀點),我也早就明確表示過反對。可惜的是,除瞭宇寬兄,似乎極少有人能認識到這條組織管理中最基本的常識:“一種行為在一個組織中的對與錯,評判標準應是該組織的目標宗旨。而目標宗旨的確立,一定是基於組織與外部環境的互動。促成良性互動為對,促成惡性互動為錯。”由此,某些做法和理由,其實四個字足以概括——飲鳩止渴。

葉笑凡:從辯論劍宗的實踐者向辯論氣宗的擁護者——如何完成反方向的轉身

香港浸會大學 葉笑凡

我學習辯論並沒有師傅,或者說,很多人是我的師傅,從東學一招,從西學一手,我就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創造,我就是這樣完成自己關於辯論的理論體系的。我出身內地,再加上我這個半偷師的性質,註定瞭我的起步一定是辯論招數,形式大於辯論的內容。(這和武俠小說中偷師隻能學到招數,不能學到內功心法一樣。)由於當時的特殊情況,我從02年開始就告別瞭辯手生涯,當上瞭辯論隊教練。大二的孩子,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就當教練,真可謂是趕鴨子上架。我是一個好勝的人,當時我們的分院又十分需要成績,於是我就徹底的走向瞭劍宗的道路。

“在法律和遊戲規則之內,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當時那個時期我當教練的座右銘,也是我們辯論隊的“企業文化”。我鉆研《孫子兵法》,將正奇之道引進瞭辯論賽場,我立“奇”論,出“奇”招,無所不用其極。“大學生當村官利大於弊”我可以把“村”定義為包括地球村,“薪水是衡量人才的重要標準”,我可以限定范圍,一定要同一單位,同一崗位上比較,“忍者未必無敵”,我可以用兩個仁者對敵的悖論打完整場,比賽前,玩命的找歌詞,廣告詞,找段子,還有很多很多我都已經不記得的小花招。我擅長心理戰,“ 辯論是人打的,打敗瞭人就贏得瞭比賽”也是我的核心思想之一,我可以派出四個大一孩子賽場上一口一個“對方學長”,拖垮瞭衛冕冠軍,大擺空城計打贏瞭關鍵戰役。那時候的我,帶隊成績斐然,冠軍拿到瞭好幾個。優異的成績讓我幾乎不懷疑自己的道路是錯誤的。雖然浙江大學的一個傳奇教練曾經這樣形容我“葉笑凡是一個墮入邪道的辨者,這是他將邪道的技術發揮到瞭極致,才有成績的。”面對這樣的評價,我撇瞭撇嘴,認為這是其他人打不過我的人給自己找的借口。

2008年,我來到瞭香港,用我常說的口頭禪就是“井底之蛙終於來到瞭井的外面”,置身於陌生的環境,讓我仿佛置身於全新的領域,我突然發現辯論原來還可以這麼打。港臺賽的失利讓我開始反省自己,但是真正帶來質的改變的是臺灣之行。其實在這次臺灣之行的開始就已經震驚瞭我。去之前在香港遇到瞭一位奧瑞剛的高手,口頭玩瞭幾下,輸瞭半招。於是請他到學校給我們的隊員做瞭一場講座。但是當我真正接觸奧瑞剛的時候,帶來的震撼感還是幾乎顛覆瞭我以前所有的辯論觀。奧瑞剛對內容的追求,對辯論尊嚴的捍衛讓我的思想產生瞭動搖。黃執中的一番高談闊論,講述內地賽制,辯論隻註重技巧而不註重內容的弊端。“講幾句玩笑,說幾個段子一片掌聲,比賽就這樣贏瞭。”這是當時的原話,雖然當時心裡十分的不服氣,十分的氣氛,站起來反駁瞭一通,但是心裡是發虛的。最後黃執中最後一句“奧瑞剛的辯論選手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為什麼而辯論!”讓我至今不忘。

回到香港,我的思想開始改變,我也在思考我為什麼參加辯論,辯論的意義是什麼?不知不覺中我嘗試將我在臺灣學到的東西融入到比賽中去,連我的隊員都發現我的改變。我發現,其實改變之後的成績也不差,也為我在香港贏得瞭“葉帥”的虛名。而且心裡更加有底瞭。回到杭州,我還在杭州舉辦瞭浙江省大學生奧瑞剛比賽,今年參加浙江某大學一次新生決賽,居然發現大一新生也開始用上瞭奧瑞剛,不覺欣慰。不過,最諷刺的是,由於開始用嚴謹的方式立論,牽扯到的知識量大瞭,孩子的接受難度加大瞭,執行難度加大瞭,居然有的人說我開始立“歪論”瞭,哈哈,我以前立歪論的時候沒人說我立歪論,我現在“改邪歸正”之後,反而有人說我立“歪論”瞭,哈哈,真是笑煞我也!!

劍宗和氣宗,語出《笑傲江湖》,但是用來形容現在華語辯論屆倒是也貼切的。其實,辯論需要技巧和內容並重,是大傢的共識,關鍵就在於技巧和內容的比重。就像嶽不群說的“誰都知道劍招和內力都重要,但是這裡面有一個何者為綱,何者為目的問題。”大傢都知道要兩者重要,但是一到瞭佈置比賽的時候,到底把誰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就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瞭。

這幾年,辯論賽的關註程度在下降,國際大專辯論賽的收視率也在逐年下降。94年的時候,電視節目單一,辯論賽用起華麗的語言,幽默的辯風能吸引很多人。但是現在,電視節目豐富,你就是再華麗,也肯定比不上綜藝節目,比不上脫口秀。如果辯論賽看的人少,打的人也就少,金字塔的基座縮小瞭,水平也就會下降。長期以往,惡性循環,我不禁開始為辯論的前途擔憂。走向社會以後,聽到很多人說辯論隊員的“壞話”,認為“除瞭抬杠,什麼都不會,眼高手低!”至於“辯論就是吵架”之類的言論就更多瞭。辯論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原因很多,但是過於註重語言技巧,恐怕也是其中之一吧。

華語辯論,各個地區差異理解都不同,很多時候,劍宗也不是辯手的本意,隻是評委口味,觀眾需求等等一系列的客觀情況決定瞭這樣的現狀,但是現狀還是要有所改變的,多麼希望有一次機會,和有志於改變現狀的同道中人坐在一起,聽取各方高論。

鄧哲:閑話一則:辯手的勝負心

華中師范大學 鄧哲

2008年,我返校讀研。時值當年的校賽開打,當時的政法學院辯論隊隊長曾自衛便請我和黃楚安去指導一下。某個深秋之夜,我第一次見到瞭當年的那一批隊員。在看完瞭模擬賽之後,我講的第一段話與他們剛剛打完的那場讓黃楚安大發脾氣的練習賽看似毫無關聯。

“你們參加比賽的目標是什麼?”

“……”

“奪冠是你們的最低目標。”

“……”

“奪冠是你們的最低目標。”——因為奪冠,真的沒有多難。不客氣地說,大部分賽事的冠軍,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你們真正的目標,有兩個:一、具備單兵作戰能力,可以獨立搞定一場比賽從拿到題目到打完收工所有環節所有位置的所有工作;二、不僅贏得比賽,還要贏得漂亮、贏得尊重。”

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取法其中,得乎其下。完美,永遠追求不到;但追求完美,永遠是前進的最大動力;而清楚自己和完美之間的差距,則會讓你明白,你之前所取得的一切勝利,是多麼的不值一提。

為人處事的道理,真的隻有一點點而已。

註:這個段子,本來是我準備留待後面幾次更新《關於華師辯論,你可能不知道的一些小事》的時候用的。不過元旦三天沒上線,今兒個爬上來一看,突感好生應景,一時狗血沖頭,便挑出來先丟到前頭瞭。

劉傑:關於兩岸四地賽,張薈的質詢,我的看法

復旦大學 劉傑

第一、口水沒怎麼看;

第二、先罵張薈,兩次試圖用他們腦子有病來制造效果有侮辱他人之嫌,在辯論場上的確有問題,雖然出於對張薈人品的熟悉,知道他斷不至於有心辱罵他人,但是這根同濟一貫的調戲流的打法有關,值得引以為戒;

第三、我準備一個回合一個回合看

第一輪,確認反方有沒有證據表明安卓系統的使用率全部是由於安卓系統所帶來的,而不是對手機品牌商的追捧效應所造成的

就這個問題而言,目的是為瞭切分,安卓的吸引力其實不見的有52%,當然,這個問題兩個回應,給正方,第一、有多少人是因為iPhone而不是apple,相信正方一樣沒有數據;第二、Nokia的市場占有率減少瞭多少?moto在沒有使用安卓系統之前的市場占有率又是多少,現在呢?以及三星、HTC等等,當反方的數據準備多一點的時候,其實正方的攻擊並沒有效果。

第二輪,問題沒有聽清,但是正反雙方肯定達成瞭一致,就是安卓手機賣的好跟安卓沒關系……這還真是orz

第三輪,更新慢為什麼有人用,是不是iphone有其他可取之處。我倒是覺得在這輪中,反方在蘋果出精品這件事情上的來回回避倒真的是蠻無聊的,爽快點承認沒什麼瞭不起的。

第四輪,品牌對銷售有影響,問瞭一個無聊的問題,就是價值一百強的第一名是apple,然後說安卓沒看到。

這個問題非常無聊,所以,我就跟他說你說的也是apple不是iphone啊,不然我們比比看apple和google的市值。

第五輪,結合的原因是利益,沒有共同利益就會分手,反方無聊的不想承認,才是被調戲的原因吧

這輪問題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問,因為老老實實回答,正方沒有點,除非想反方這樣不誠懇的回答問題,導致你能幽默一下,展示一下對方不配合就沒有別的用途瞭。

第六輪,關於合作廠商多導致的更新比iphone慢的問題,不得點

我猜,同濟是沒準備這個點所以臨場拆的,然而悲劇是完全沒聽懂問的是什麼。

總結一下,張薈的這輪質詢的確不怎麼出彩,欺負人傢小姑娘也沒什麼值得誇耀的,就準備而言,同濟也不見得如何完美,隻是的確優勢瞭。但是需要指出的是,所謂的欺負人的行為,是反方不合作在先,誠然,在正常的比賽中,不需要像同濟這樣去調戲,評委應該扣分。但是在指責同濟做法過分,不如先想想大陸的這幫評委有幾個人能這樣評比賽,有多少人會為浪費瞭攻辯方的時間而覺得沾沾自喜。

第四、史上最無恥?請看看當年xxxxx(不點名瞭)再說

第五、為瞭勝利強攻對方弱點勝之不武?你妹!難道朝對方強的地方上去撞嗎?華語辯論圈以後規定上場辯手年級不得超過對方吧,不然勝之不武啊!

第六、辯論是種道?!媽的,作為辯手怎麼到現在還用一種二元論的世界觀來看世界呢?你有你的辯論之道,別人有別人的,憑什麼就要按你的來?你妹!你怎麼不要求巴薩跟切爾西比防守啊?

第七、同濟的辯論我覺得有問題,我也一直跟楊皓說,雖然一直沒結果,各憑本事打出來看、教出來看唄。

張薈:也談質詢打斷——“肇事人”的內心獨白

同濟大學 張薈

一夜之間成為圈內的焦點,讓我真是受寵若驚。有批評的聲音,也有聲援的聲音,所以我情緒一直保持穩定,哈哈哈~其實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次風波的焦點已經漸漸模糊,很多不是辯論圈的同學也湊瞭進來,能引起更多朋友的關註這當然是一件好事,不過在瞭解前因後果之前,不要妄下斷言。其實主流的反對聲音就是批評我不給女生說話,老是打斷女生,這不好,這違背瞭辯論的初衷。

產生這樣的誤解,可能是因為大傢沒有瞭解比賽的規則或者說我們之間的理解有所不同。

1.這次賽制規定瞭質詢方可以打斷被質詢方,所有參賽隊伍都一樣,因此除瞭我方打斷外,對方也在打斷我方。其他各場的辯手也都在彼此打斷,想象一下兩個男辯手之間彼此打斷的情形…血肉橫飛啊= =大傢偏偏對我打斷不滿的原因是——隻有我的錄像放上去瞭,而且取瞭個好名字,傳播學上這叫議程設置….所以相信我,我不是惡意破壞辯論規則,去欺負女辯友的T_T

2.賽制規定瞭質詢方可以打斷被質詢方,目的就在於防止被質詢方滿嘴跑火車。我在質詢的時候,采取瞭短打的方法(這個是我們賽前預謀的,就是為瞭打亂對方的節奏),為的就是掌握對整個質詢的節奏掌控,把整個質詢的速度帶起來,讓對方跟著我的速度跑,以期對方出現失誤。事實上在質詢的問題選擇上,我刻意沒有提出需要對方特別解釋的東西,都是非常簡單的“對不對”這樣的問題,因此對方確實不需要很多時間來解釋。如果對方的回答是不對的時候,大傢仔細看錄像,這個時候我沒有強行打斷,而是讓她解釋。當然,在質詢過程中,我確實有“惡意曲解”的嫌疑,哈哈~不過原諒我,我的思維速度是有限的,我的歸謬能力在高節奏下也就這個水平。不過,我要強調的一點是,我沒有像有些辯手一樣,采取事前準備的質詢問題,我就是希望能夠通過與對方面對面的交鋒當中,將雙方爭議的矛盾點呈現出來。我個人覺得“近身肉搏”式的質詢,要比兩個人在那裡彼此陳詞要實在得多。

當然,如果我知道高節奏對抗下,會出現大傢錄像上看到的這個局面的話,我肯定是不會來當質詢者的,我會果斷把楊皓同學從四辯位置下踢下來,讓他去質詢,去背這個黑鍋,哇哈哈哈~

還有一塊就是皓皓同學提到的求勝。確實,同濟辯論的資源從09年開始才有所好轉,原因很簡單,戰績上去瞭,學校才同意我們參加更多的比賽。相信很多學校都有和團委打交道的經驗。同濟沒有輝煌的辯論史,我們有的隻是更多的“一輪遊。”我們現在這代同濟人的歷史使命其實很簡單,就是打基礎——我們要贏比賽,我們要贏得更多的比賽資源。因此我們會向很多學校,很多學長,很多流派請教和學習戰術打法,目的就是為瞭讓我們變得更強。當然在消化的過程中,也會有不良情況的產生:有時候我們會掌控不好賽場上的尺度,要麼自己打得很挫,要麼就是把對方打毛瞭T_T不過相信我們,辯論場下的我們既不裝B也不“流氓”,還是很好相處的,上海辯論圈我們幾乎好友遍天下。另外再舉個例子,在2010年全辯第二輪對戰武漢大學的前夜,為瞭接待素未相識的天津大學辯手們的友好串門….楊皓同學身先士卒放棄準備時間,硬生生交流到深夜…尼瑪強敵當前,論都沒做好,你還交流T_T,我對他真是無力吐槽…

最後,我想說的是我們從來不掩飾對勝利的渴望,但是我們的追求都是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進行的。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尋找勝利的希望,這不代表我們不真誠,隻是因為我們覺得隻有這樣全力以赴,才是對比賽和對方辯友最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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