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樹人 來源：《黨史博采》

1902年5月21日出生在山東省壽光縣（今壽光市）孫傢集鎮范於村一個貧苦傢庭的陳少敏，新中國成立後一直在工會的崗位上工作。曾任中國紡織工會全國委員會主席、中華全國總工會書記處書記、副主席兼黨組副書記等職。鮮為人知的是，陳少敏曾在戰火紛飛的年代擔任過中共豫鄂邊區黨委書記和新四軍第5師副政委等重要職務，“是我黨長期主持一個地區全面工作和直接領導武裝鬥爭的少有的女領導幹部”。2022年5月21日是陳少敏誕辰120周年紀念日。現把這位女中豪傑在不平凡的一生中為建立新中國、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作出的巨大貢獻概述如下，權當紀念之。

我黨隱蔽戰線的優秀地下工作者

陳少敏，原名孫肇修，1928年11月7日加入中國共產黨。後曾任壽光縣共青團婦女部部長、范於村黨支部書記。

1930年1月10日，孫肇修被調到中共青島市委職工運動委員會任委員並改叫陳少敏。同年2月，中共山東省委因出現叛徒連遭破壞，幾位主要領導人均被捕，省委機關也由濟南轉移到青島。當中共中央派正在上海中央幹部訓練班學習的任國楨到青島任山東臨時省委書記後，時任中共青島市委書記的唐汝賢找陳少敏談話說：“山東省委遭到敵人嚴重破壞，中央派來任國楨同志任省委書記，著手恢復黨的工作。組織研究決定，讓你和任國楨同志扮成假夫妻，組成一個‘傢庭’。”接著解釋道：“任國楨同志到青島後首先要租房子，作為省委秘密辦公機關，而街上租房子都寫著‘沒眷屬不租’，組織上知道，你還是位姑娘，但考慮到工作需要，情況特殊，不得已而為之。”陳少敏聽明白瞭道理，便在青島以“夫妻”的名義與任國楨租瞭一間屋子。任國楨到任後，以當人力車夫掩護工作，陳少敏去打蛋廠做工，臨時省委機關就這樣開始秘密工作瞭。盡管生活很不方便，但困難一個個被克服瞭。街坊們常誇他們是對好夫妻。由於志同道合，經過相處磨合，他們真的產生瞭戀情。經黨組織批準，6月26日，陳少敏與任國楨正式結婚，成為一對革命伴侶。8月26日以後，黨內又出瞭叛徒。為安全起見，黨組織調任國楨到中共中央北方局工作。12月20日，陳少敏和任國楨到達天津後，任國楨被中共中央北方局任命為中共河北省委委員、北平市委書記。陳少敏則協助任國楨工作，做黨的機關工作，處理職工運動問題等。

1931年9月，任國楨調任中共唐山市委書記。10月9日，中共河北省委派任國楨去太原，為河北省委駐山西特派員。21日由於叛徒出賣任國楨被捕，並於同年11月13日被殺害，年僅33歲。任國楨就義時因陳少敏有孕在身，黨組織一直對她保密，等女兒生下來以後才告訴她。當時強忍悲痛的陳少敏把八個月的女兒送回山東老傢，交給她母親後，又回到天津繼續從事地下工作。後來接到傢裡來信，說她的女兒一歲半時得麻疹夭折。1931年到1932年之間，陳少敏忍受瞭喪夫失女的悲痛，堅持為黨做工作，革命意志絲毫不動搖。

1932年春，中共河北省委任命陳少敏（當時化名張淑玉）為天津市委秘書長、婦女部部長。同年夏，陳少敏被捕入獄。後因證據不足於1933年1月19日被釋放。3月後到唐山，任中共唐山市委宣傳部部長。1934年9月，中共河南省委遭到瞭破壞。中共河北省委將衛河以南、黃河以北三角地帶的黨組織改稱為“冀魯豫沙區特委”，任命黎玉為特委書記，陳少敏為組織部部長（後任特委副書記）。此期間，陳少敏化名“老方”，曾喬裝為傳教士，帶著聖經、嬰兒安等簡單藥品，借給群眾義務診病，兼及傳“教”為名，建立瞭群眾組織“好人會”等，並在濮陽、滑縣等地的30多個村莊，發展黨員800多人。當時太平村有一個民團橫行鄉裡，陳少敏決定鏟除這個民團。可是，陳少敏的“好人會”都是農民，沒有槍，隻有鋤頭、鐮刀、鐵鍁等幹農活的工具，怎麼辦呢？陳少敏經過調查，得知這個民團的團總剛得一子，要大擺酒席，於是靈機一動，決定派人以賀喜的名義，灌醉民團人員，然後趁機搶奪武器。最後在陳少敏的安排下，40多名“好人會”成員，成功地將喝得酩酊大醉的民團人員抓瞭起來，並繳獲瞭8支槍、60多顆手榴彈，還有大量銀元。

1935年冬，陳少敏在冀魯豫邊區動員農民起來鬥爭，組建瞭一支300多人的遊擊隊，開展遊擊戰爭，創建革命根據地，以配合程子華、徐海東等所率領的紅25軍從鄂豫皖蘇區實施戰略轉移。反動政府驚恐之餘，到處通緝未裹過足的“共黨女匪首大腳老方”。

在延安中央黨校學習期間得到毛澤東的贊揚

1937年初，陳少敏奉命到延安中央黨校學習。在中央黨校學習期間，毛澤東曾親自接見瞭陳少敏，見面後，毛澤東說的是：“你就是那個白區的紅心女戰士陳少敏啊！”接著說：“你受苦嘍！聽說你在白區工作表現得很好很堅強，為革命受盡瞭磨難，中央感謝你啊！”當時毛澤東還交給陳少敏一項任務：“少敏同志，有件工作我想交給你去辦。徐特立同志是湖南人，在那裡威望很高，他現在以八路軍駐湘代表身份由延安返回長沙去組織發動湖南抗日工作，而國民黨卻很怕他回去，將會沿途設防阻撓。為瞭安全，我想請你化裝成徐老夫人，想方設法掩護徐老回到湖南。完成任務後，再回來學習，你看如何？”陳少敏聽後表示：“請毛主席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臨別時毛澤東還特別叮囑道：“少敏同志，你一定要打扮得像，像個賢妻良母的樣子，這樣才能圓滿地完成任務。”陳少敏接受瞭護送任務後，即與徐老（徐特立）一起啟程。陳少敏充分利用自己在白區的工作經驗，一會兒將徐老打扮成富商，一會兒打扮成老農，一會兒又扮作教書匠，而她自己，則一會兒是徐老的妻子，一會兒是徐老的女兒，一會兒又是徐老的同事，一路連過國民黨的數道關卡，最終安全地將徐老送到瞭長沙。徐老到達目的地後，對陳少敏贊不絕口，說：“謝謝你，你真不愧為白區工作的專傢，會七十二變！”陳少敏返回延安立即向毛澤東匯報後，毛澤東把她送回中央黨校學習，並對校長李維漢說：“維漢，我給你送來一個好學生，白區的紅心女戰士，無產階級的賢妻良母——陳少敏同志！”

1940年1月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領導人合影，左起：陳少敏、鄭紹文、朱理治、李先念、劉少卿。

陳少敏在中央黨校第十二班學習時，當知道同班學員——中共湘鄂贛省委書記塗正坤（後曾任新四軍平江留守處主任。1939年6月12日，在平江慘案中壯烈犧牲，時年42歲）的妻子朱引梅已被反動派殺害後，對塗正坤的不幸遭遇十分同情，於是經常關心他。由於兩人命運有點相同，感到情投意合，於是便結成瞭伴侶。1937年9月，塗正坤和陳少敏從中央黨校結業就要離開延安時，塗正坤突然接到朱引梅的來信，說她沒有死，這使塗正坤處在兩難的地步，不知怎麼處理。陳少敏雖然愛著塗正坤，但她歷來處理問題顧全大局，於是就跟塗正坤講：“老塗，咱倆趕快分手，你呀回到你妻子那邊去。我們倆夫妻做不成，還是革命同志嘛。”塗正坤還有點拿不定主意，陳少敏就說：“你不要搞錯呀，我不是在情人懷抱長大的人，我是在黨的懷抱長大的，我能承擔這個壓力，沒關系的，不能因為我破壞瞭你們原先的夫妻。”說話辦事雷厲風行的陳少敏三言兩語就將塗正坤的顧慮打消瞭。接著就帶著自己簡單的行李到集體宿舍居住。自此之後，陳少敏再也沒成傢，直到病逝，都是孑然一身。

1937年11月，陳少敏被分配到南昌任中共江西省委婦女部部長，為開展統一戰線工作，組織和團結廣大婦女奮起抗日，付出瞭極大的努力。

1938年11月6日，中共中央六屆六中全會決定成立中共中央中原局，由胡服（劉少奇）、鄭位三、陳少敏等為委員，劉少奇任書記。4月，陳少敏調任中共河南省委委員、洛陽特委書記。同年7月4日，陳少敏隨中共河南省委從開封到達豫南確山縣的竹溝鎮，任省委組織部部長兼豫南遊擊隊政委等。在中原“小延安”——確山竹溝，陳少敏負責開辦瞭兩期黨訓班，每期3個月，培訓全省各地的區縣級黨員幹部600餘人。黨訓班為在整個河南開展抗日遊擊戰爭建立瞭骨幹隊伍，準備瞭大批幹部。

被任命為新四軍第5師副政委成為傑出女將

1939年1月28日，中共中央中原局書記胡服（劉少奇）來到竹溝鎮，決定陳少敏帶部隊南下與李先念會師，把鄂豫地區零散的隊伍統一起來，搶占中原要地。4月30日，陳少敏率部經四望山向鄂中敵後挺進。6月6日，陳少敏率部到達湖北省安陸縣和李先念匯合。6月11日，鄂中區黨委擴大會議在湖北京山養馬畈召開。會議成立瞭新的鄂中區黨委，陳少敏任書記，李先念等為委員。6月19日，新四軍豫鄂遊擊支隊成立，李先念為司令員，陳少敏任政委。這支獨立遊擊支隊在李先念和陳少敏的指揮下，先消滅瞭漢奸李又唐的8個大隊近3000人，隨後又組織瞭新街戰鬥，一舉殲滅日軍幾百人。從此，陳少敏和李先念名聲大振，打得日軍和漢奸不敢輕舉妄動。經過5個月的浴血奮戰，遊擊隊發展到近萬人。11月，中共豫鄂邊區黨委成立，鄭位三任書記。因鄭位三未到職，陳少敏代理書記。12月下旬，豫鄂邊區黨委在京山八字門組建完成，召開瞭黨委第一次會議，陳少敏任書記。

陳少敏（前排左一）與新四軍5師戰士合影。

1940年1月3日，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在八字門組建，豫鄂邊區軍政委員會成立，陳少敏為縱隊委員會和軍政委員會主要領導成員之一。3月8日，豫鄂邊區婦女救國總會正式成立，陳少敏兼總會長。10月，豫鄂邊區財經委員會正式成立，陳少敏兼任書記。

皖南事變後，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組編為新四軍第5師。中共中央軍委任命李先念為新四軍第5師師長兼政委，陳少敏為副政委。陳少敏也因此成為新四軍的傑出女將，邊區人稱“女將軍”。第5師全師共一萬五千餘人，後李先念和陳少敏等指揮部隊跳躍回旋，多次挫敗日偽軍的“掃蕩” “蠶食”和國民黨頑軍的進攻。從此，陳少敏名揚中原。敵人對她聞風喪膽、談之色變，說她是“身騎戰馬，雙手開槍，要打你的眼睛，不會錯打鼻梁”神出鬼沒的女將軍。陳少敏這位女將軍還不忘貧農本色赤腳下田。“陳大姐，種白菜，又肥又大人人愛”的歌謠一時傳遍中原大地。

1942年5月，豫鄂邊區改稱鄂豫邊區，豫鄂邊區黨委改稱鄂豫邊區黨委。6月，李先念任鄂豫邊區黨委書記，陳少敏任副書記。抗戰期間，鄂豫邊區曾出產“女將軍”牌香煙，煙盒上印的就是陳少敏躍馬舉槍的英姿。

1944年10月，鄂豫邊區黨委改稱鄂豫皖湘贛邊區黨委，李先念任書記，陳少敏任副書記。11月，在鄂豫皖湘贛邊區第一次農救會代表大會上，陳少敏當選邊區農救總會主席。

1945年4月23日至6月11日，黨的七大在延安舉行，陳少敏當選為候補中央委員。黨的七大共選出44名中央委員和33名候補中央委員，其中隻有3位女性：蔡暢、鄧穎超和陳少敏。後兩人是候補中央委員，並在七屆七中全會上遞補為中央委員。此前僅有向警予、楊之華和張金保三位女性當選過中央委員；王亞璋和周秀珠兩位女性當選為候補中央委員。陳少敏在黨內的地位和資歷由此可見一斑。10月30日，中共中央鄂豫皖中央局改名為中共中央中原局，鄭位三任代理書記，李先念為副書記；鄭位三、李先念、王首道、陳少敏、王震等5人為常委；陳少敏任組織部部長。中原軍區成立後，新四軍第5師編入中原軍區（李先念任司令員）。至此，新四軍第5師番號撤銷。李先念、陳少敏等人開辟的以大悟山為中心的鄂豫邊抗日根據地，歷經6年的1000多次艱苦戰鬥，消滅敵人5萬餘眾；在八路軍359旅等支援下，抗擊著15萬日寇和8萬偽軍的進攻，從日寇鐵蹄下解放出鄂、豫、蘇、皖、贛、湘等地的50餘縣9萬多平方公裡的國土，1300多萬人口，建立瞭38個縣的抗日民主政權。作為這支武裝力量和鄂豫邊區抗日根據地的創建者和領導者之一的陳少敏，其英雄業績將永遠銘刻在新四軍第5師及鄂豫邊區的光輝史冊上。

參與領導中原突圍後不久到全國總工會工作

1946年6月26日，國民黨反動派不顧全國人民的強烈反對，悍然圍攻以鄂豫邊宣化店地區為中心的中原解放區，挑起瞭全面內戰。遵照中共中央關於“立即突圍，愈快愈好，不要有任何顧慮，生存第一，勝利第一”的指示，作為中共中央中原局組織部部長的陳少敏和李先念、鄭位三等一道，實行戰略轉移，分三路突圍。當時，陳少敏提出並經局黨委集體研究，作出決定，將隨軍行動的2100多名地方幹部，“沿途化裝疏散”，以減輕作戰部隊的壓力。由於及時實行瞭這一關鍵性的措施，這才在萬分危急的關頭保存瞭一大批有豐富鬥爭經驗的地方幹部。在突圍千裡的征途中，陳少敏雖然患病，卻拄著一根樹棍隨隊行軍。8月，陳少敏因病奉命與鄭位三等離隊在商洛山中隱蔽養病。10月，陳少敏等化裝到達延安，與先期到達的李先念、鄭位三、王震（時任中原軍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等會合後，中原局在延安恢復瞭工作，繼續指揮豫鄂陜邊區堅持鬥爭。

1947年3月，陳少敏與鄭位三、李先念等分別率中原幹部離開延安。5月，陸續到達山西晉城。5月16日，中共中央將晉冀魯豫中央局組成新的中原局，以鄧小平、劉伯承、李先念、張際春、鄭位三、李雪峰、劉子久、陳少敏等為中原局常委，以鄧小平為第一書記。秋冬，陳少敏奉命組建並率領第二批南下幹部大隊自太嶽至魯西北渡黃河，向大別山挺進，任大隊政委。

1940年新四軍5師領導人合影，陳少敏居中。

1948年初，陳少敏率部到達湖北紅安七裡坪。後因心臟病嚴重，返回河北邢臺休養。1949年4月20日，剛剛在邢臺醫院做瞭手術，身體尚未完全康復的陳少敏給黨中央寫信，信中說：“關於工作，在什麼地方，和誰一起工作都無意見。但在工作部門上，有個要求，我做不瞭專門的婦女工作，因為我沒有那個耐性；我不適合組織部的工作，因為我粗心，對幹部的方法太簡單，對落後的要求，一點也不能讓步，最容易惹得幹部不滿意。我的毛病你們是知道的，最好分配我去做工人工作或農民工作（從一個工廠或一個農村生產合作社做起）。最理想的是叫我到一個工廠中去，以工人工作為主聯系其他工作。一氣兒做上三年、五年，搞出一套經驗來……”5月24日，陳少敏收到瞭周恩來代表黨中央寫給她的回信。信的全文如下：“少敏同志：信悉。同意你做工會工作，地點先由你提出，我們再斟酌下，即可決定。隻要求你在院多住兩天，如何？敬禮 周恩來 五 廿四”。接信後，陳少敏不顧個人體弱有病，於6月12日到全國總工會報到，接著陳少敏被派到青島督辦城市接管工作。陳少敏到青島後，發現青島八個紡織廠和印染廠、針織廠仍在執行“搜身制”。她對此嚴肅指出：“工人階級是國傢的主人，‘搜身制’必須廢除。”她親臨軍管會生產部下令廢除。從此，屈辱的“搜身制”被廢除，工人下班不用再經過“搜身門”瞭。還有一次，陳少敏發現有的廠區外墻上張貼著“輕傷不下火線”的巨幅標語，當場批評陪同的廠領導說：“這是把提高生產效率和關心職工生活對立起來看問題，決不能讓這種錯誤的思想方法繼續蔓延。”

1949年9月21日至30日，陳少敏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上當選為全國政協委員。

新中國成立後發現並力推“郝建秀工作法”

“郝建秀工作法”是以青島第六棉紡織廠（以下簡稱“青島國棉六廠”）細紗車間甲班第三組的值車工郝建秀的名字命名的以提高紡紗工作效率為目標的工作方法。“郝建秀工作法”是新中國成立後工業交通戰線總結出的第一個以提高生產效率為目標的工作方法，郝建秀工作法的推廣，大幅度提高瞭紡織行業的工作效率。發現推廣“郝建秀工作法”的，就是時任中國紡織工會全國委員會主席的陳少敏。

1951年8月，陳少敏主持中國紡織工會全國委員會首屆第三次全體會議，並作題為《把抗美援朝運動與改進生產密切結合起來》的報告。圖為陳少敏在大會上作報告。

1950年7月，在中國紡織工會第一屆全國代表大會上，陳少敏當選為中國紡織工會全國委員會主席。1951年，擔任紡織工會全國委員會主席的陳少敏在北京的辦公室裡讀到一則消息：青島國棉六廠一位細紗女工，連續七個月皮輥花率一直保持在0.25%。陳少敏知道，皮輥花率越低，細紗產量越高，質量越好，浪費越少。一個年輕女工能做到這麼低，而且還連續保持七個月？帶著驚喜與疑問，陳少敏來到青島。在國棉六廠細紗車間，陳少敏發現，與其他工人一會兒緊一會兒松不一樣，郝建秀幹起活來節奏很勻稱。經過一番攀談，陳少敏明白瞭，別看這個女工年紀輕輕，卻會合理安排操作工序。於是，陳少敏專門召集部分技術人員組成研究小組，對郝建秀工作經驗進行觀察總結。經過兩個多月的悉心研究，全國紡織行業第一個細紗工作法誕生瞭，陳少敏將此工作法命名為“郝建秀細紗工作法”。陳少敏在青島通過總結和培養郝建秀的先進工作法，對紡織工業戰線上生產的恢復和發展起瞭很大的推動作用，使我國紡織工業生產很快超過瞭歷史上的最高水平，受到中央人民政府的嘉獎。1951年8月17日至19日，紡織工業部和全國紡織工會在青島聯合召開細紗職工代表會議。在這次會議上，“郝建秀細紗工作法”被正式命名為“郝建秀工作法”，並決定在全國推廣。身為全國紡織工會主席的陳少敏當時指出：“一定要認真學習、推廣‘郝建秀工作法’。如果全國紡織企業都達到郝建秀所在的青島第六棉紡織廠的水平，全國一年少出的皮輥花可以多產36738件紗；如果全國細紗工人的皮輥花水平和郝建秀一樣，一年可多產44460件紗。隻要全國紡織企業達到青島第六棉紡織廠的水平，超額利潤就可以買68架戰鬥機，用這些戰鬥機就能消滅更多的侵略軍。”10月3日，毛澤東囑中共中央辦公廳給郝建秀回函，稱贊“你積極工作和學習創造瞭新的工作方法，這個成績是值得表揚的”。

陳少敏與全國先進細紗工人交談。

1953年5月2日至11日，中國工會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北京召開。在七屆一次主席團會議上，陳少敏當選為執行委員會執委、中華全國總工會書記處書記。1956年9月15日至27日，中國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北京舉行。在大會上，陳少敏當選為中央委員。在當選為第八屆中央委員的97人中女性有4位，即蔡暢、鄧穎超、陳少敏和錢瑛。

1957年12月2日至12日，中國工會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北京召開。在八屆一次執行委員會上，陳少敏當選為中華全國總工會副主席（至1966年5月），並被推選為黨組副書記。此後，陳少敏還分別當選為全國政協常務委員和全國人大常務委員會委員。

鄧穎超陳少敏在天安門城樓。

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開始後不久，陳少敏因在黨的擴大的八屆十二中全會上反對開除劉少奇黨籍而遭到殘酷迫害。後來以“疏散”為名，把她遣往河南省羅山縣勞動“改造”。1971年九一三事件發生後，健康日益惡化的陳少敏得以回北京治病。

1977年12月14日，重病纏身的陳少敏在北京逝世，終年75歲。12月21日，陳少敏追悼會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舉行。陳少敏的老戰友，時任中共中央副主席的李先念和國務院副總理的王震參加瞭追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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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樹人 來源：《黨史博采》 編輯：侯夢瑋 責編：王媛媛 編審：項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