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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死還恥辱的痛苦人生,你打算過到什麼時候——あびゅうきょ影男煉獄巡禮

之前從博客來直郵的三本書,號稱“絕望三部曲”,作者あびゅうきょ,也不知道誰取的名字,三本中實際上隻有(1)(3)本中關於影男的故事符合這個主題。大概也隻有日本這個國傢的人會

之前從博客來直郵的三本書,號稱“絕望三部曲”,作者あびゅうきょ,也不知道誰取的名字,三本中實際上隻有(1)(3)本中關於影男的故事符合這個主題。

大概也隻有日本這個國傢的人會把絕望這個詞掛在嘴邊,並賦以宿命般的想象色彩,這大概與日本近兩百年間發生的一系列變化,以及明治大正時期的文人風骨不無關系,當然再往前可能也與日本國本身的風土宗教有關,於此所知有限,故不探究。

自從太宰治喊出那句“生而為人,對不起”以後,無論有意還是無意,這句話都成瞭闡釋日本人精神的一個很好的體現。當然,在當時,誰也沒有註意到這句話的影響力,在現代出版人和廣告商的不斷發掘與努力下,終於成為瞭一句人人耳熟能詳的經典語錄,這是傳媒之幸,亦是傳媒之不幸。

在中國大抵是沒有成天喊著“啊,我好絕望”的人的,因為這是不被允許的,沒人會去在乎大環境下的個體感受,隻要重復著祖祖輩輩的人生軌跡,你怎麼會感到絕望呢,大傢都是這麼過來的。絕望的精神在中國文化長河中常常以另外一種形象出現——苦難與鬥爭,這是一套對抗絕望的方法論,隻要渡過自怨自艾的長河,你就能抵達希望的彼岸,至少盡管生活依舊困苦,也會有生活的壓力不斷地推著你前進,這樣你還哪有時間去慢慢咀嚼絕望的滋味。

あびゅうきょ出生於1959年,距今63歲,也算是老一輩的漫畫傢瞭。

1982年,あびゅうきょ在《リュウ》雜志上發表第一部作品《火山觀測站》(大塚英志當時擔任這個雜志編輯部的自由編輯),此後他主要活動於《リュウ》及《小蘋果派》(都是漫畫雜志)。

1987年,あびゅうきょ出版瞭第一部商業漫畫集《她們的戰鬥群》。

《她們的戰鬥群》維基上並沒有這本的資料,可能不是單行本

2001年,あびゅうきょ開始在少年畫報社《AWARDS LIGHT》連載“絕望影男系列”。

2003年,由幻冬舍出版發行第一本單行本《在晴天看見絕望》;次年,將過去的短篇漫畫再編成合集《你的遺產》(此本與“絕望影男系列”無關)。

2005年,“絕望影男系列”的續篇《絕望期的結束》發行。

2008年“絕望影男系列”連載結束,但最後一部《百億絕望和千億絕望》直至目前還沒有實體書出版,隻有kindle版本。

あびゅうきょ習慣隻用黑白線條勾勒出光影,而不添加任何色彩,整體的作畫風格類似於銅版畫。其筆下的人物(少女)經常以某種奇特的儀式般的姿態定格在畫面中央,與周圍靜止的環境達到某種和諧的境界,並通過將對話框置於邊角,配以大量旁白性質的自述或是他述的敘述形式,使得如同觀看連環畫一般。其作品主題主要涉及戰爭與少女,因此也被稱為“持續描繪戰爭與少女的異色作傢”。

《在晴天看見絕望》《你的遺產》《絕望期的結束》共同構成瞭あびゅうきょ的絕望三部曲(姑且這麼稱呼),其中內容主要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關於戰爭與少女的早期短篇漫畫集,這部分的內容見仁見智,因為其作品中透露出的大量崇尚戰爭與法西斯的內容,很多人將其歸為右翼漫畫傢,在此不贅述。另一部分則是其絕望之名的來源——影男煉獄巡禮。

單元劇漫畫,絕望的主題,公路片的風格,使人想到2008年版的卡辛,相同的配置,但卻互相呈現出瞭不同的終末世界。影男系列中充斥著大量的宗教暗示(法西斯)與宿命論,隸屬於法西斯的美少女,指引著現代生活中喪失希望的日本男子(影男)。

あびゅうきょ筆下的20世紀,是個男人墮落而不得不依靠女性的世界,在社會中,出現瞭大量如同影男一般的宅世代絕望男,隻有少數的優質男性掌握著社會資源。絕望男們沉迷於二次元美少女,是社會的底層、渣滓、蛀蟲,他們的信仰一文不值,唯有墮落一途,他們放棄瞭自己的人生,為人所不齒,但又不得不在社會的熔爐中備受煎熬,這就是現在(2003年)日本年輕“不被需要的男性”的寫照”。

“影男煉獄巡禮”的主人公——影男,長男,38歲,高中輟學,單身無職,興趣是秋葉原,喜歡動畫跟遊戲中的美少女,唯一能感到幸福的事是被美少女人偶包圍。

就是這樣一個“不被需要”的影男,常年將自己置身於黑佈之下,隱去自己的身份,沒有相貌,沒有名字,不曾背負社會責任,既沒有生活的目標,也沒有生存的意義,隻是漫無目的地遊走,一味地逃避現實,隻求能夠找到一個自己也不甚明瞭是什麼樣子的終點。

如何終結漫長人生中的絕望?

唯有一死方可解脫,那什麼樣的“死”可稱為解脫?

在充滿恥辱的人生旅程中,影男遇到瞭各種各樣的少女,她們時而以惡魔的形象出現,引誘著影男走向毀滅;時而化身為天使,給予影男漫長旅途中的些許安慰。同時,少女們告知影男,他應該去尋找自己的“死亡依據”,即自己能夠為之赴死的東西。死亡是絕望的歸途,但前提是要有屬於自己的明確的“死亡依據”,充滿誘惑性的死亡,總是引誘人們向前,此時切記,並非所有的死都是歸途,所以在面對一次次無謂的“死”的時候,影男選擇瞭逃離。

在あびゅうきょ眼中,在第一次乃至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出現瞭大量赴死的士兵,他們是死亡依據極其明確的人,死後靈魂回歸瓦爾哈拉,那是生命的最終歸處,這是他們的信念,不需要任何迷惘。因此,為瞭逃避這沒有回報的人生,影男來到靖國神社,這是戰敗者的瓦爾哈拉,死亡依據的聖地。影男佇立在靖國神社前,然後便沒有然後瞭,故事戛然而止,但這同樣不是他的歸宿,他仍要為瞭尋找自己的歸宿而踏上旅程。

附上兩段作者的後記,很好地詮釋瞭整個系列的主題:

盡管如此,絕望是什麼,每個人的情況不盡相同,關於如何終結絕望,也並沒有人能給出答案(也許作者在第三部《百億絕望和千億絕望》中給出瞭答案),到頭來該絕望的還是繼續絕望,這就是現實。

從漫畫外談談絕望這個話題,金子光晴在《絕望的精神史》中曾描繪瞭從江戶到昭和時期的絕望的日本人群像:無法背棄舊風俗,而被新時代遺棄的人;醉心西洋思想,而又深深自我厭惡的知識青年;因時代改變傢族沒落,而下嫁給商人的名門千金;兒子無法依父親所願發展,父親亦不能理解兒子所想,而最終釀成悲劇的父與子……這些是由於時代更迭,而無法找到自己站位的絕望的人。自我人格與社會意識的不兼容,成就瞭絕望的基礎。

克爾凱郭爾在《致死的疾病》中將絕望描述成為一種心靈的疾病:

在克爾凱郭爾看來,當死亡不能成為救贖時,絕望便開始顯現,因此,絕望之人絕對無法選擇死亡,這與影男始終無法赴死的情形不謀而合,尋找死亡而非追求死亡,想要擺脫絕望但又不得不面對絕望,來自絕望的真正痛苦的根源,正是因為連死亡都無法選擇。

但克爾凱郭爾論述絕望,仍要強調絕望的終點並不是死亡,活著才是絕望的前提,其中表達的是如同向死而生一般的哲學思想。而あびゅうきょ筆下的影男想要尋找的信念似乎更為單純——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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