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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決戰(十)–新開嶺大捷

對中國革命來說,1946年無疑是苦悶的,胡喬木回憶,那段時間教員心情很惡劣,連警衛員拿錯地圖都大發雷霆,但新開嶺大捷就像一縷清風,瞬間吹散瞭眼前的愁雲慘霧,讓教員樂的嘴都合

對中國革命來說,1946年無疑是苦悶的,胡喬木回憶,那段時間教員心情很惡劣,連警衛員拿錯地圖都大發雷霆,但新開嶺大捷就像一縷清風,瞬間吹散瞭眼前的愁雲慘霧,讓教員樂的嘴都合不攏,大捷後第二天就發出嘉獎令“慶祝你們殲滅敵人一個師的大勝利,望對有功將士,傳令嘉獎。”

那麼問題來瞭,新開嶺大捷到底有多牛,為啥讓教員如此開心?

介紹下背景,自杜聿明來到東北後,一路向北,把林彪趕過松花江,雖然他還想繼續追擊,把林彪趕出國境線,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戰線太長,兵力不足,隻能和林彪在松花江隔江對峙。

在當時的東北,中共軍隊的地盤,大致集中在南滿和北滿,南滿和朝鮮接壤,北滿和蘇聯接壤,林彪在北滿,陳雲在南滿,北滿是主力,南滿遼東地區隻有一個縱隊,共三個師2萬多人。

杜聿明打起小算盤,先集中兵力把南滿的共軍幹掉,然後大軍全體北上,集中優勢兵力,幹掉林彪。

杜聿明是這麼計劃的,也是這麼幹的。

1946年10月,杜聿明集中十萬大軍,全明星陣容,包括新6軍、新1軍、52軍,還有另外兩個軍的部分,氣勢洶洶朝南滿殺過來。

這個方向隻有一個四縱, 2萬多人,縱隊司令胡奇才。

情況萬分危急,胡奇才和小夥伴一頓商量,很快決定,先打52軍的25師,這傢夥想立頭功,跑的最快嘛。

那麼問題來瞭,52軍是哪路神仙?草包還是刺蝟?胡奇才又是哪路英雄?網上不是流傳新開嶺戰役是韓先楚指揮的嗎?這兩人到底什麼關系?

一 粗人關麟征

52軍來歷不凡,戰鬥力爆表,原因很簡單,帶這支部隊的主帥牛氣沖天,此人就是關麟征。

關麟征很有意思,他是陜西人,和於右任是老鄉,報考黃埔軍校時,於右任問他為啥考軍校,他的回答是當軍官威風,於哈哈大笑,覺得這個小老鄉太耿直瞭,大筆一揮,錄取!

作為軍人,關麟征無疑是合格的,他有陜西冷娃的勇猛無畏,打起仗來從來不怕死,永遠沖鋒在前,運氣加實力,在殘酷的戰場上迅速躥升,24歲就擔任瞭副師長。

1933年長城抗戰,小夥伴都知道嘛,大刀向鬼子的頭上砍去,29軍一戰成名天下知,他們的英雄事跡感動瞭無數國人,小學生紛紛給29軍的叔叔們寫信,表示長大後要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更有無數妹子寄去滾燙的情書,表達對英雄的愛慕,軍長宋哲元成瞭大網紅,在全國巡回演講,到處收獲鮮花和掌聲。

這些年一直這麼宣傳,很容易讓人以為在長城抗戰的隻有29軍,這肯定不完整嘛,中原大戰後,29軍作為後娘養的部隊,一直縮在山西遭人白眼,穿的跟叫花子似的,裝備更是奇差,雖然很勇猛,但絕不可能成為長城抗戰的主力。

那麼問題來瞭,長城抗戰的主力是誰?

是中央軍嘛,作為老蔣的親兒子,中央軍無論裝備還是訓練,比地方軍實在強太多瞭,他們在長城口打的很猛,其中,表現最突出的,就是關麟征。

這哥們當時已經是師長瞭,在古北口和鬼子第8師團互攻,引起瞭鬼子的極大興趣,為啥?918事變以來,鬼子們在中國跟螃蟹似的,都是橫著走,中國軍隊都是望風而逃,一觸即潰,哪裡見過這種膽敢互攻的硬角色?

雙方打出瞭火氣,關麟征也發瞭狂,不顧左右勸阻,親自帶隊沖鋒,讓下面的兄弟們血脈僨張,老大都不要命瞭,小弟自然也不藏著掖著,都大呼小叫著往前沖,雙方就這樣玩命打瞭三天,陣地上屍橫遍野,鬼子被幹掉2000餘人,關的25師損失更慘重,傷亡4000餘人,已經被打殘瞭。

關麟征本人更是被炸成瞭血窟窿,被送到醫院急救,大公報主筆張季鑾激動瞭,他也是陜西人嘛,立馬在報紙最顯眼的位置,表揚老鄉“愛國男兒,血灑疆場”。

大公報是當年最牛的媒體,具體影響力大夥自行發揮想象力,不用約束的那種發揮,關麟征頓時火瞭,成為瞭抗戰英雄,52師也就成瞭他的基本盤。

這傢夥打日本人是一把好手,打內戰也兇悍無比,大傢都知道劉志丹嘛,為中國革命保留最後一塊自留地的大功臣,按照建國後他小弟的級別,他能活到解放後,獲元帥銜的可能性極大,紅軍時期獨立根據地的創始人嘛,就這麼一猛人,東征時不幸犧牲,死在誰手裡?就是這個關麟征。

不單劉志丹,林彪、徐向前和賀龍都在他手裡吃過大虧,戰鬥力爆表。

實際上,作為老蔣來說,也需要手下出點明星將領,他經常在大會小會上嘮叨,說關麟征打仗厲害,如果大傢都和他一樣,鬼子早就被打跑瞭。。。

關麟征也沒辜負老蔣的希望,他一路打硬仗一路升官,血戰臺兒莊、武漢、長沙,由於表現太出色,1939年時,已經擔任15集團軍總司令,成為黃埔生擔任此級別領導的第二人,第一人是機靈鬼胡宗南。

上面聊的全是優點,現在開始轉折,聊他的缺點。

他的缺點和優點一樣突出,最主要的問題是不會做人,大夥可能有點明白過來瞭,這個缺點可是中國官場上的大忌。

小夥伴都知道,委員長沉醉於中國帝王的禦下之術,最喜歡下屬互相內鬥,他笑呵呵坐上面,給這邊一個大棗,再打另外一邊的屁股,享受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惡趣味。

老蔣下面的兄弟們自然分成瞭很多派,連黃埔都細分出很多小派別,關麟征自成一派,當然,也可以將他歸為何應欽派系,這兩人打的火熱。

在黃埔系內,何應欽和陳誠是死對頭,何應欽瞧不上陳誠的出身,覺得此人就是一個馬屁精,靠老婆上位的軟腳男,陳誠也看不上何應欽,覺得倚老賣老,簡直就不是個東西,兩人經常明爭暗鬥,在老蔣面前告狀,老蔣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手下鬥的越兇,他的位置就越穩當嘛。

刀光劍影,這中間自然有許多精彩的往事,略說一二。

時間來到1943年,為瞭打通國際援助通道,老蔣計劃組建遠征軍,這可是和國際友軍拉近距離的打好機會,無數人掙破瞭頭皮來搶,還是陳誠技高一籌,通過老婆路線,把這個肥差搞瞭手。

然後志滿意得來到昆明,剛剛在會議室坐下,就看到瞭一張讓他感到不適的胖臉,這張臉的主人就是關麟征。

兩人開始聊軍國大事,聊著聊著話題就變瞭,陳誠指責關不聽指揮,關麟征陰陽怪氣說陳誠身居高位,怎麼成天想著土木系那點小事,一點幹大事的胸襟都沒有!說完,他抬起在凳子上的半邊肥屁股,“噗呲”一聲,毫無顧忌的放瞭一個響屁,奇臭無比。

可憐陳誠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開始的時候,被關的話氣的渾身發抖,正在大腦一片空白之際,又遭遇臭彈襲擊,當場就崩潰瞭,胃潰瘍發作,大口吐血,一副要完蛋的樣子,明顯沒法上班瞭,也就有瞭衛立煌領導遠征軍的事。

看的出來,關麟征雖然打仗厲害,但本質上就是一粗人,非常粗的那種,粗人的神經都大條,抗戰結束後,他又幹瞭一件蠢事。

當時全國都在反戰嘛,雲南是大學集中的地方,學生們不上課,天天跑出去遊行示威,關麟征派人去勸,說你們別鬧瞭,都回去上課吧,學生們當然不聽,勸來勸去,把關麟征惹毛瞭,他派瞭幾個軍警,穿著便衣,跑到學生聚會的地方扔手榴彈,炸死炸傷一大堆。

幹這種事情,隻有恐怖分子才會承認,小夥伴們看新聞,哪裡發生瞭恐怖襲擊,跳出來承認的,絕對都是恐怖組織,正經人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比如委員長。

但關麟征不一樣,他腦袋進水,事後居然召開記者招待會,公開說“學生有遊行示威的自由,軍人有開槍的自由,怎麼地?”。

此言一出,全國喊殺聲一片,人人得而誅之,老蔣看他如此不上道,隻能暗自搖頭,趕緊把他調走,從此以後,再也沒掌握過軍隊實權,這也就是,解放戰爭中,未能見到這位昔日抗日名將的原因。

大陸解放後,關麟征去瞭香港,無論老蔣怎麼勸,他都不去臺灣,為啥?關麟征雖然沖動,但一點不傻,當時陳誠是臺灣省主席,他去瞭能有好果子吃嗎?還不如呆在香港悠哉遊哉。

就這樣,活到1980年駕鶴西去。

後來江湖上傳聞,說關之琳是關麟征的孫女,這純粹是扯淡瞭,兩人沒有任何關系,如果真有這麼個豪放的孫女,估計關麟征會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

關麟征坐瞭冷板凳,但他的部隊還在,這就是52軍,全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悍將,尤其是25師,在國軍中號稱“千裡駒”,打起仗來極其能吃苦,可以狂奔打運動戰的那種。

二 悍將胡奇才

好瞭,介紹完國軍,該聊聊胡奇才瞭。

胡奇才是湖北黃岡人,看到這個地名,小夥伴可能若有所思,猜出瞭他的來歷,沒錯,他來自鄂豫皖深山,是四方面軍“培養”出來的超級猛將。

為啥培養要打上引號?因為這個詞和現在理解的不一樣,不是那種衣冠楚楚坐在教室裡的培養,而是直接送上戰場,能在屍山血海中活下來,就叫培養出來瞭,如果不幸犧牲,那就隻能說一聲遺憾,叫為革命捐軀。

四方面軍的帶頭大哥,就是人稱佈衣元帥的徐向前嘛,瘦瘦高高,身體不太好的樣子,看著像書生,經常咳嗽兩聲,然後慢條斯理的說,作為一個好兵,最基本的素質,排在第一條的,就是不怕死。

徐帥這句話道出瞭練兵的精髓,也道出瞭戰爭的殘酷,縱觀四方面軍的戰史,一場又一場的勝利,背後全是一場又一場的血腥拼殺,那種最直接最刺激的肉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紅軍缺少槍彈,沒法和敵人打陣地戰,隻能搞運動戰,悄悄摸到敵人後面,然後喇叭一吹,全體嗷嗷叫扛著大刀往前沖,沖上去就開始砍,這時候人就變成瞭野獸,你不搞死他,他就要搞死你。

胡奇才就是這麼“培養”出來的,他第一次肉搏就非常刺激,因為對手是西北軍,靠玩大刀出名的,趙登禹佟麟閣,這幾位哥全出自西北軍,一個個人高馬大,都是刀術高手。

沖鋒號響起,胡奇才也嗷嗷叫跟著老兵屁股往前沖,沖著沖著,一個身材高大的敵軍士兵攔在面前,看著身材矮小的胡奇才,對方輕蔑一笑,掄起大刀就劈過來,準備給他削成兩段,胡奇才本能的用手裡的傢夥什擋,“當”的一聲,手裡的老套筒就不知飛到哪去瞭。

赤手空拳的胡奇才腦袋一片空白,見地上有兩根棍子,立馬抓起來,朝著對方毫無章法的一頓亂敲,敲的對方手忙腳亂,居然被胡奇才打的連連後退,胡奇才越打越興奮,最後一棍子敲在對方腦袋上,對方倒在地上,抽搐兩下掛瞭。

事後胡奇才非常感慨,說徐總指揮說的對,當兵就不能怕死,“隻要上瞭戰場,就得不要命地殺敵。打地兇狠,敵人自然會畏懼,再戰場上,想保命就必須鬥狠。”

為啥四方面軍能打硬仗?就是因為上下都強調狠,想活命就必須狠。

四方面軍狠人實在太多,許世友絕對算一個,1932年,紅34團和湯恩伯部撞在一起,湯是蔣的心腹嘛,裝備精良,紅34團哪裡打的過?眼看陣線崩潰,全體都要跑路。

團長許世友急眼瞭,這個前少林寺和尚把上衣一脫,一聲不吭,扛著大刀就往前沖,好像常山趙子龍在世,敵人遇著就死,挨著就亡,一刀一個,幹脆利落,豪放的畫風刺激瞭戰士們,頓時士氣大振,嗷嗷叫著沖瞭上去,胡奇才也在裡面,雙方打起瞭群架。

多說一句,影視劇裡經常把趙子龍描述成奶油小生模樣,讓少婦們想入非非,其實想想都不可能,一個奶油小生,怎麼可能是絕世武將?現在考古學傢們貌似找到瞭趙子龍的墓,裡面的屍骨至少在1.8米,據史書記載,他的身高應該在1.9米以上,是一個人高馬大的超級猛男,和奶油小生不沾邊哈。

打群架靠的是狀態,紅軍個個鼓著雙眼,跟修羅下凡似的,正兒八經在玩命,齜牙咧嘴讓人看著就害怕,國軍不一樣,大夥隻是上班拿工資,誰會去玩命?自然打不贏,最後隻能跑路。

當然,並不是說夠狠,就是一個優秀的軍人,還要有智謀才行。

抗戰開始後,四方面軍的兄弟們奔赴四面八方,胡奇才來到膠東,直到抗戰結束,在沂蒙山留下瞭相當多的傳說。

1986年,遲浩田到老區溜達,來到沂蒙山,看見一位老哥哥在釣魚,遲浩田湊過去聊天,老人傢看遲浩田穿著軍裝,又自稱抗戰時期在這一帶混過,就問他,認識胡司令不?邊說邊豎起大拇指,說他打仗是這個。

遲浩田想瞭想,說“是不是叫胡奇才?”。

老人傢樂瞭,一拍大腿“就是他”,說完還唱起來瞭“胡奇才,真勇敢,指揮八路打冶源。呼嗨!打死鬼子三十三,活捉一個翻譯官,呼嗨!”

老人傢說的是真事,有照片為證,當時八路軍攻打冶源縣城,然後各路鬼子增援,胡奇才決定玩個圍點打援,指揮手下的兄弟們埋伏在路邊,當一個小隊的鬼子經過時,突然沖上去,拼刺刀把他們全幹掉瞭,然後非常開心,把死鬼子擺瞭一堆,幾個小戰士圍在邊上擺造型,胡奇才親自拿相機,拍下瞭這張珍貴的照片。

當然,這些不是什麼大仗,課本上也沒什麼記載,胡奇才真正揚名立萬,還要等到解放戰爭,標志性的兩場——新開嶺和塔山阻擊戰。

看的出來,胡奇才也是一狠人,新開嶺戰役,就是猛男PK狠人。

三 決戰新開嶺

新開嶺戰役的過程一點不復雜,在故事的開始,國軍各路人馬氣吞山河如虎,人人爭先,尤其是25師師長李正誼,這哥們是杜聿明一手提拔的,急於立功,非常沖動。

胡奇才一眼看出這傢夥的心思,制定在新開嶺圍殲25師的計劃,計劃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實施。

實施的關鍵在於勾引,讓李正誼受到足夠的誘惑,覺得隻要沿著共軍的步伐追擊,就會立下不世奇功。

整個計劃非常老套,但非常有效,四縱12師在雙嶺子故意戰敗而逃,在國軍25師前面若隱若現,打幾槍就跑,胡奇才甚至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特意在國軍士兵視線內晃來晃去,勾引的李正誼欲火焚身,下令全師加速追擊。

然後就跑到瞭新開嶺,新開嶺在今天鳳城縣境內,四周都是高山,中間夾著一片谷地,是個天然搞伏擊的好地方。

到瞭新開嶺,李正誼終於看出來,自己中瞭埋伏,不過他一點都不慌,全美械武器嘛,慌什麼慌?李正誼有條不紊命令部隊搶占山頭。

不料他的行為正中共軍下懷,胡奇才下令,且戰且退,把谷底周圍的小山頭讓給國軍。

為啥這樣幹呢?分散國軍兵力嘛,國軍兵力越分散,共軍越方便在局部形成優勢兵力,一一殲滅,並且吧,新開嶺地形特殊,胡奇才偵察過無數遍,早就心中有數,小山頭周圍是更高的大山頭,國軍上瞭小山頭,就會成為大山頭共軍火力的活靶子。

就這樣,從1946年10月29日,打到30日,李正誼從淡定打到驚慌,自己的部隊越打越少,明顯沖不出去,想到全軍覆沒的可怕後果,李正誼渾身打瞭個冷顫,嚇的趕緊向杜聿明呼叫增援。

杜聿明也被嚇到瞭,一個全美械整師被幹掉,這個責任誰擔的起?他命令新6軍的新22師快馬加鞭,火速救援。

新6軍為全機械化部隊,是一支由各種重武器裝備而成的鋼鐵怪獸,戰鬥力極其強大,如果在新22師趕到之前,不能結束新開嶺戰鬥,後果不堪設想。

胡奇才當然知道危險,無比渴望立即結束戰鬥,可現實卻不能如他所願。

國軍殘餘部隊被壓縮到老爺嶺一帶,韓先楚帶著一個團,朝老爺嶺發起7次沖鋒,李正誼也殺紅眼,在極度不利的情況下,居然組織3000人來瞭一波反沖鋒,打瞭韓先楚一個措手不及,雙方打成瞭膠著。

在老爺嶺碉堡外,趴滿瞭民主聯軍士兵,有的距離碉堡隻有十幾米,就是無法靠近,眼睜睜看著幹著急。

25師如此硬氣,國軍各路援軍又在迅速靠近,胡奇才急的嘴巴起泡,11月1日晚,把縱隊領導召集在一起開會,討論下一步怎麼辦?

有小夥伴表示仗沒法繼續打,整個縱隊傷亡慘重, 敵人援軍又逼近瞭,如果拿不下老爺嶺,整個縱隊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韓先楚立刻跳出來,他是4縱的副司令嘛,表示堅決不能撤,已經拼到最後時刻瞭,誰泄氣誰輸,隻要撤退,部隊士氣就沒瞭,敵人則士氣高漲,肯定追著打,那時候部隊的下場才不堪想象。

在單位混過的小夥伴都懂,領導組織開會,讓大傢發表意見,並不是真的想聽大夥的意見,而是為瞭看看,誰和自己想法一致,領導心裡早就有瞭主意,開會隻是為瞭統一思想。

聽韓先楚說完,胡奇才當即表示同意,就這麼幹!

連夜集中所有炮兵和部隊,11月2日拂曉,4縱對老爺嶺展開全面進攻,四面都是進攻的隊伍,到處都是飛來的炮彈,直接把25師幹懵圈瞭,老爺嶺陣地失守。

老爺嶺沒瞭,所有殘兵退到一個叫王傢寨的小村子,眼看民主聯軍士兵潮水般圍過來,李正誼嚇尿瞭,將所有汽車和炮彈環村堆積,淋上汽油,形成一條沖天的火龍,企圖阻止民主聯軍進攻。

韓先楚笑瞭,下令開瞭幾炮,火龍被炸上天,成瞭飛龍,據在現場的兄弟們說,那場面相當壯觀,國軍紛紛跪地投降,李正誼見勢不對,企圖化妝撤退,被民主聯軍士兵揪出來,乖乖當瞭俘虜。

聽聞25師完犢子,新6軍新22師嚇到瞭,再也不肯前進一步。

4縱也就有瞭時間,從容打掃戰場,繳獲大批武器,關鍵還抓瞭5000多俘虜,正好補充損失慘重的部隊。

胡奇才一戰成名,以至於後來塔山阻擊戰,林彪腦袋裡想到的人選,頭一個就是胡奇才,能打惡仗嘛。

這次戰鬥的意義實在重大,這是在東北戰場,第一次吃掉美械裝備的整師,是教員“集中優勢兵力殲滅敵人”的生動體現,打掉瞭同志們對美械的恐懼,宣傳機構到處架起小喇叭,整天播報大好消息,讓同志們信心滿滿,為下面的四保臨江、三下江南打下瞭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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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自專欄《紅旗》,歡迎關註https://www.zhihu.com/column/c_159624395867332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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