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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把尚雲祥氣死的?

在《武林名門尚芝蓉》(以下稱《武》文)一書中的第四章“慈父見背”中有這樣一段描寫:“尚雲祥早已武名大振,是時,從北平到天津沿途都有人設場專請他去教授。他總是輪流去各處授拳,

在《武林名門尚芝蓉》(以下稱《武》文)一書中的第四章“慈父見背”中有這樣一段描寫:

“尚雲祥早已武名大振,是時,從北平到天津沿途都有人設場專請他去教授。他總是輪流去各處授拳,每處數日。但投貼的門徒大多在北平受教。在其收李文彬為弟子的第二年,一日他去豐臺教拳,有一人慕名而訪,求其指教。是時,尚雲祥的一名師兄曾出版一本論形意拳的書,坊間頗為流行,許多無緣拜師的人便依書練拳。來訪者即其中一位。他依書練拳已有時日,亦甚刻苦,卻不料越練越感身體不適,漸至胸腔滿脹,繼而咳嗽吐血,迨至訪尚雲祥叩教時,已病入膏肓。尚雲祥令其依書中所學演練一番,閱後大驚,始知傳統的形意拳已被其師兄改的不倫不類,不禁拊掌對來人嘆曰:‘你如此聰明的人怎麼對此事不加思考,買一本書依葫蘆畫瓢地習練,便能學會一門武術,那又何須武師授拳,更何須人窮其畢生精力而鉆研武術?如今你之所學不僅不能防身打人,甚至對健康有害而無益,當有所明白瞭。’ 來人請尚雲祥為他指點改正。尚雲祥說:‘學好一門拳術不易,而學錯之後糾正修改更不易。你昔日下功愈深,如今糾正越難,所謂積習難改。以你現在的程度,非數月半載,糾正難見功效。而我不常在此,難以逐步指導,實與事無補。足下隻有放棄昔日所學,不練而已,或可病體康復。至於技藝一事,幸足下無復奢求也。’ 尚雲祥自豐臺歸來,終日思忖:‘師兄著書賺錢,猶未不可。但不以真技授人,誤人前程,損人健康,武德良心何在?況以假技授人,徒令他人輕視我形意門派,遺人笑柄,豈非欺師滅祖,辱我形意?’然礙於師兄弟手足之情,又不便公開宣泄。 自此鬱鬱寡歡,漸感身體不適。繼而小便滴瀝,常溺內褲。去醫院檢查,謂有一小瘤子,位於膀胱口處,並確診為良性腫瘤,隻需開刀切除即可。這在當年已不屬於艱難手術,可以確保手術成功而無風險。奈何尚雲祥不信西醫,堅決不欲手術切除,說:‘我練武之人。割開肚皮,丹田之氣走泄,畢生所練功夫盡付東流,何可為之!’尚雲祥本以為此乃小病,不以為然。生活起居亦無大的影響,隻是每當練功發力,滴瀝尤甚,遂令大弟子督導新徒兒練功,自己終日在外悠閑散步。由於小便失禁,便以襁褓嬰兒的尿佈墊於褲襠中,日換數十次,常積尿佈一盆待洗。

尚雲祥春季患病,至當年秋季天已轉涼,仍住在新寺胡同尼姑庵中。尚雲祥夫婦臥榻為一土炕。一日,尚夫人打掃土炕,塵土飛揚,尚雲祥不悅,搬張躺椅於門外,坐於椅上休息,不覺困倦睡著。一覺醒來,感到渾身發冷,知已感冒,初未介意。不料感冒日重,急請郎中診治,謂已轉為傷寒。連服數劑中藥仍不見病勢稍減,旋即又導致尿閉,小腹漲疼不可忍,急送往醫院,醫生為之導尿。尚雲祥一生正派,思想封建守舊。如今令其裸露私處,以導管插入膀胱,本已覺尷尬難堪;而導管通過膀胱口時,觸及壓迫腫瘤,尤為疼痛,尿雖排出,疼痛卻彌久不散。此刻醫生勸曰:‘除非將腫瘤切除,否則無望痊愈。’尚雲祥本排斥西醫剖腹取瘤,如今排尿又備嘗苦頭,堅決不聽醫囑,謂其純為害人之說,喝令弟子將其抬回傢中。

尋郎中以中藥治療,終不見病有起色。傢人,弟子均力勸其入院手術,奈何尚雲祥執意不從,每每怒曰:‘我死不瞭!’漸至癱臥而不能語……臨終前兩日,每每以右手食指與中指做劍指指向西方。眾人多不解其意,後亦有人謂:皆曰中國武術源於達摩老祖。達摩靈居西方,尚雲祥臨死以手指西方或示傢人、門生,其應達摩之召,魂將西去。 臨終前一日,尚雲祥已昏迷而四肢不可稍動,唯胸口有一股氣在‘突突’跳動,隔衣清晰可見。時弟子皆曰:此師父之丹田氣不散也。 尚雲祥彌留之際,眾弟子輪流照看,尚芝蓉坐於父榻旁邊之躺椅中,晝夜陪侍。尚雲祥常掙紮以手摸索著尚芝蓉的手,握持不放。眾弟子深知師父平時以手攥人,任憑對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不可掙脫,深恐其臨咽氣時,突然將手攥緊,致使師妹無法抽手,故每每掰開師父的手,並囑師妹毋將手遞於乃父。 民國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陰歷十月十日,一代武術大師駕鶴西去,享年七十四歲。 ”

於是近年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杜撰說:這位寫書蒙人的尚雲祥先生的這位師兄是孫祿堂先生。然而這個說法不僅毫無事實根據,而且有悖於史實呈現的邏輯。理由如下:

按照《武》文所述,尚雲祥先生知道他的師兄寫書騙人是在收李文彬為弟子的第二年,即1934年。而孫祿堂先生的拳著《形意拳學》是1915年就公開出版瞭,而且尚雲祥先生還是該書的校對者之一,孫祿堂先生為該書拍攝拳照時,尚雲祥先生還與程海庭、靳雲亭等先生跟著去觀摩。(見1935年《國術周刊》第一期“拳傢自述習武經過”一文)因此,如果尚雲祥為瞭孫祿堂先生寫的《形意拳學》生氣,應當在1915年就開始生氣瞭,不會等到1934年才開始生這門子的氣。而且尚雲祥先生更不會在1916年親手把自己的得意弟子靳雲亭先生送到孫祿堂先生那裡去深造。由此可知,寫書騙人的那位尚雲祥先生的師兄一定不是孫祿堂先生。

那麼把尚雲祥先生氣著的那位尚雲祥先生的師兄是誰呢?最近看到李瑞林先生收集的一段口碑史料:“尚雲祥看過薛顛演練的五法八象,非常反對,說是不倫不類,湮浸瞭形意拳。尚雲祥在薛顛任職館長的天津縣國術館路對面開瞭一傢“打人鋪”,門口還掛瞭一塊板子,上面寫著‘一下一個不漏湯,打死人不管出殯,門戶(框)給你擠折瞭’字樣。 薛顛知道是尚雲祥對自己衍編的象形術發出的挑戰,沒有再把“五法八象”傳後世。

劉雲集聽說後,帶著氣把板子摘瞭。批評尚雲祥:“你真動手把人打壞瞭,人傢老小咋辦?”(見《形意拳俠》)

所謂“五法八象”是薛顛《象形拳法真詮》一書裡的東西,該書出版於1932年,離尚雲祥被氣著的1934年時間較近,所以說尚雲祥於1934年才知道《象形拳法真詮》一書並不悖於常理。由李瑞林先生收集這段記載可知,尚雲祥對薛顛在《象形拳法真詮》裡寫的東西有很大意見,而劉雲集是尚雲祥的親師兄,而且站在薛顛一邊。尚雲祥本來想教訓一下薛顛,結果反而被師兄劉雲集訓斥瞭一番,自然是要憋瞭一肚子氣。因此,李瑞林先生收集這段記載對於解讀尚雲祥先生因生誰的氣而死,提供瞭一個重要的線索。當然,也不能斷定尚雲祥就是因薛顛的事被劉雲集氣死的。因為一個人究竟是生誰的氣這種事,是說不清楚的。但因生悶氣而致病,並最終因此喪命,說明身體的體質在生氣之前就已經出現問題瞭。

習武,任何書都隻是參考,實踐是第一性的。無論是誰寫的書,習武者都要用自己的頭腦進行判斷。

武學是一門實踐性學問,最能體現獨立的自我意識,理性是不可缺的,書隻可參考,不可迷信,書不誤人,人自誤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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