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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聯大-屬於學者,學生們的三千裡長征

三千裡長征西南聯大老照片長沙臨大隕垣可復築,盛年不重還一所由清華、北大和南開組成的戰時聯合大學,被稱為:西南聯大。它將三校的精英師資整合在一起,也將全國各地的精英學子匯集一

三千裡長征西南聯大老照片長沙臨大


隕垣可復築,盛年不重還

一所由清華、北大和南開組成的戰時聯合大學,被稱為:西南聯大。

它將三校的精英師資整合在一起,也將全國各地的精英學子匯集一處,它是中國抗戰史上的一枝獨秀。

從1938年5月4日開課,到1946年7月31日結束,西南聯大在雲南辦學八載,弦歌不輟,這是在全國抗戰中,聯合到底的唯一一所大學。

八年時間,入學8000位本科生和研究生,但隻畢業瞭3882名學生,即使不算中途參軍的1100名學子,也可以證明其考試之嚴格,教學之嚴謹。

雖然畢業人數被腰斬,但他們卻代表著中國頂尖的學者水平,放眼世界范圍,也是一流的。

從這3882名畢業生裡,走出瞭2位諾貝爾獎獲得者,4位國傢最高科學技術獲獎者、8位兩彈一星功勛獎章獲得者、171位兩院院士及100位人文大師。

在那個絕望的時代,聯大的物質條件和教學條件都極度貧乏,日軍的瘋狂令許多國人亡魂喪膽,包括瞭「汪精衛」,「陳公博」等人。但這所隻存在瞭八年的「最窮大學」,卻能成為中國學者們的一柱燈塔,被贊譽為「中國教育史上的珠穆朗瑪峰」


今人提起西南聯大,無不想到昆明。然聯大的開始,實在長沙

長沙市嶽麓區,嶽麓山,現湖南師范大學。它的校史,梳理著中國知識分子抗戰的歷史。

這是1937年的歲末,杭州和濟南先後淪陷,日軍分路進逼廣州和武漢,湖南處在一個正慢慢收緊的口袋之中,再度遷校越來越成為現實的選擇。但在這件事上,臨大校方面臨的壓力非比尋常——幻滅、悲觀是真實的,然而熱血、勇毅也是真實的。僅僅在兩個多月前,日軍攻入湖南北部,轟炸瞭長沙與衡陽。臨湘,嶽陽接連失守。長沙變成瞭前線。而在這種情況下,長沙臨大的師生學子們面臨著艱難的選擇:是選擇跟隨遷校,還是參軍?

七七盧溝橋事變,摧毀瞭天津的南開大學,國立清華大學與國立北京大學都遭波及。從北平和天津撤離到長沙的臨大內,有人發表著演講:

「…我想,我們可千萬不能逃避,更況,距無謂的犧牲的時候,還差得很遠呢!所以許多人的逃雲南,逃四川,我都覺得他們卑怯,我鄙夷他們,我以為國之將亡,他們要負很大的責任。有二條路,即‘讀書’與‘救國’……一般昏昏噩噩的呢,他們和我一樣,這一類的差不多很難確定主見的,在聽某一人說話以後,覺著救國對,然而當與另一個人辯論以後,立刻改變瞭主見,於是覺著讀書對瞭……他們整日在彷徨著。彷徨派多極瞭」

1月18日上午,湖南省主席張治中來到臨大演講——就在聖經學院充作圖書館的禮堂,把書架和書桌靠墻一攏,中間騰出地方,同學們都站著聽講。張治中反對臨大遷校,他警告不要「搬來搬去做著變相的難民」,「要生便要痛痛快快地生,要死便要轟轟烈烈地死」,「在一個國傢存亡危急之秋,我們口口聲聲喊全民的動員,而我們還把這些青年關在學校裡不讓他們去致力國傢,這是不是合理的?」。

然而,民國教育部長王世傑拍瞭桌子:「這些年輕人是民族的未來,不應是戰爭上的棋子」。不過這個抉擇是正確的。因為在後期的持久抗戰中,這些學生變成瞭一代又一代的新鮮血液,註入到瞭民國這一巨大,臃腫的機器中。-寫國防論的蔣百裡就曾經預言中日必有一戰:「中國的國防應以洛陽、襄陽、衡陽為據點,這三地以及連線的以東地區,我國應利用空間換取時間,消耗和疲憊敵人,此線以西,資源豐富,幅員遼闊,足以成為支撐持久抗戰的大後方」


中國不是法蘭西,永遠沒有最後一課

1938年2月18日,遠處陰雲連綿,半個中國狼煙飄蕩,時代深陷低谷之中

本處於中南的長沙,也已經成為瞭前線。

南嶽衡山,聖經學校內的一座小樓。一名學者走上瞭講臺,在黑板上寫下瞭「最後一課」。

就在剛剛,校醫為學生們接種完疫苗,學生們已經知道長沙臨大將面臨的命運瞭。

小樓內的教室內座無虛席,沒人會打瞌睡。畢竟,這是他們在長沙臨大的最後一節文學課瞭。等他們上完瞭這節課,就該決定是否跟隨大學一起搬遷去昆明瞭。

學生們將分三路撤離。

第一路是乘坐火車南下至香港,從香港坐船去往越南,再從越南進入雲南。

第二路是由校長梅貽琦親自帶隊,護送著從北平搶來的萬藏書卷和儀器標本。其中,兩臺航天發動機就重達數十噸。清華大學教授趙忠堯從劍橋回國時獲贈五十克鐳。在北平陷落時,他化作難民,將鐳藏入咸菜罐,逃到昆明。這五十克鐳是當時中國高能物理的全部傢當。

在南下中,他將鐳罐日夜抱在懷中,視若生命,到昆明時,他的胸前跨上兩道血印。

第三路最為淒愴,267名寒門子弟,因沒錢購票,隻能決定徒步南下,以此明志。

多年的風吹雨打使教室外面外觀破敗不堪。其外墻原本的顏色已經剝落,隻剩下斑駁的墻皮,看上去仿佛歲月的痕跡在靜靜地述說著過去的故事。屋頂的瓦片已經殘缺不全,暴露出內部的沉默。經過數天的轟炸,這棟小樓露出瞭古老的磚石結構,這些建築材料已經見證瞭歲月的流轉。

在這棟小樓內,聞一多講到瞭尾聲,他聲音低沉地說:「明天,我們又要去漂泊,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帶好自己的國文課本,到瞭昆明,我要給你們講詩經,講楚辭,講莊子,講屈原,講五千年來最燦爛的篇章」

他說,中國不是法蘭西,永遠沒有最後一課。


那群徒步三千裡南下的年輕人,是亂世的火種

2月19日上午10點,臨大常委會舉行瞭第56次、也是在長沙的倒數第二次會議,主要議決事項是捐助寒苦學生。下午5時,旅行團全員集合於聖經學校大操場的草坪上,張治中的代表陶履謙訓話,說前清知道分子未聞有失業者,及至教育制度改變後學生畢業即失業,這種現象最大原因是如今的知道分子集中都市不肯下鄉雲雲。訓話後,團長黃師嶽帶領大傢呼口號,先是喊中華民國萬歲,再喊長沙臨時大學萬歲。等他們喊完口號,這便意味著三千裡南下,正式拉開序幕。

西南聯大在南下路上就已經開始瞭。地質老師一路講解地質,工科老師路上教授冶煉,文學老師一路上記載風土人情。記載瞭從長沙至昆明三千裡路上的二百首民歌民謠。

而我的曾祖父,席征庸,走過這一段長路。

1937年春末,他前往鎮江金山寺遊覽,遇到過一位出傢的軍官-想來應是對蘇區的“圍剿”——之中,全營都犧牲瞭,他的左臂也負瞭傷,傷好後他被調為團副,團長是他的同學,總是給他穿小鞋,最後兩人大打出手,他憤而辭職,覺得人生瞭無意義,便來金山寺出傢

而就在一年後,他在車站送人時,遇到瞭這位軍官。故詢問其為何還俗。「簡單極瞭」,他形容:「成隊的敵機從他頭頂飛過,一批批戰士從他眼前奔赴前線,於是他便斷瞭參禪的念頭,在鎮江淪陷之前離開瞭金山寺,投奔軍隊裡另一個同學。」

「下次再見的時候,不知道你又變成什麼模樣瞭」,席征庸說。

「也許是一個傷兵,也許就永訣瞭。哈哈」,年輕的軍官回道,握手,再次道別。

於是曾祖父就在這路上寫出瞭「農民抗戰叢書」,編撰瞭「中國戲劇史」。

所有的學生,以天地為講堂,以日月為教師,以萬物為教本,不分學科,有教無類。這支渺小的隊伍,為這絕望的時代,帶來長夜中微弱的熒光。

途徑一路上,縣長為他們空出縣衙一同共宿,沿路的土匪聽聞學生通過也傳令不得侵擾。在68天後,縱橫三省,翻越瞭無數大山後,他們終於抵達瞭昆明。

校長親自帶隊接見,學生們第一時間便問何時能復課。護送的中將黃師嶽向梅貽琦行瞭軍禮:「我很榮幸,做瞭這件有意義的事。學生是中國的火種」

……

1945年5月4日,西南聯大舉行最後一次結業典禮。他們決定在第八個青年節,重新北上,復興一切。

若幹年後,他們中走出瞭兩位諾貝爾獎獲得者,8位兩彈一星功勛,171位兩院院士以及一百多位人文大師。據後續統計,聯大師生擔任中央研究院首屆院士(1949年)27人、中國科學院院士154人(學生80人)、中國工程院院士12人(全是學生),其中有楊振寧、李政道2人獲得諾貝爾獎(物理學獎);趙九章、鄧稼先等8人獲得兩彈一星功勛獎;黃昆、劉東生、葉篤正、吳征鎰4位國傢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宋平、彭珮雲、王漢斌等人成為國傢領導人。

他們是一群不屈不饒的青年,他們在戰火紛飛的年代,保存瞭中國的文化。用知識和智慧,用文化和藝術,為民族註入瞭活力,為科學開辟瞭道路。他們開啟瞭下一個時代,奠定瞭今日繁華輝煌的基礎。

最後,讓我們來看看西南聯大的校綱:

  1. 以國傢民族的存亡為己任,以抗戰救國為最高目標,培養愛國愛民的人才。
  2. 以剛毅堅卓為校訓,以自強不息為教風,以勤奮創新為學風,克服戰時困難,保持學術水平。
  3. 以博學多才為教育宗旨,以全面發展為教育原則,開設多樣化的課程和活動,培養綜合素質。
  4. 以民主協作為管理方式,以常務委員會為最高決策機構,實行三校輪值制度,保持三校合作。
  5. 以服務社會為教育目的,以研究實踐為教育手段,開展各種科學研究和社會調查,貢獻軍事和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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