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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婚”現象的社會學解讀

“冷婚”,顧名思義,意指結婚率下降。不知是否由於歲數的增長更加擅長觀察周邊環境,還是由於“每逢佳節必催婚”,最近經常能在公眾號或朋友圈看到諸多類似“催婚”“相親”的推文或感

“冷婚”,顧名思義,意指結婚率下降。不知是否由於歲數的增長更加擅長觀察周邊環境,還是由於“每逢佳節必催婚”,最近經常能在公眾號或朋友圈看到諸多類似“催婚”“相親”的推文或感言。然而奇怪的是,即使在這種情景下,也並沒有改變“單身潮”的到來。

事實上,在當今社會,單身已經成為瞭一種極為普遍的現象。早在2013年,美國紐約大學社會學教授艾裡克·克裡南伯格就寫過一本名為《單身社會》的書,他對海量的第一手資料與調查統計數據進行詳細分析後指出,單身社會正成為一次空前強大、無可避免的社會變革,不少發達經濟體都已經進入瞭這一社會形態。另有數據顯示,瑞典的單身人口已占到總人口的51%,美國為45%,日本為32.4%,韓國為23.9%。

我國也不例外,根據民政部的統計數據:2018年中國單身成年人口高達2.4億,其中有7700萬人獨居。另據估計,到2021年,第二個數字將上升到9200萬。在單身的群體中,適婚高學歷人口中女性占比已超越男性,並在一線城市更為明顯。

而且據調查分析,近些年我國離婚率持續上升,“不願結婚”“不願生育”似乎正在成為一種社會趨勢,有報道甚至聲稱未來我國單身人口甚至將達到4億。有人說我們的結婚率越來越低瞭,我們的社會恐怕會朝著某些北歐國傢那種低結婚率、低生育率、高生產率的方向發展,“冷婚”現象隻會越來越普遍。而對於這種說法,筆者保持懷疑態度。

我們先來看一組數據,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官網發佈的、自 1986 年以來社會服務發展統計公報中相關數據,中國人民大學人口與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博導宋健得到瞭 1987—2018 年共 32 年的結婚率,並繪制瞭年度變化曲線圖(見圖 1), 她發現近 30 年來,結婚率最低值是 2002 年的 6.10%,最高值 是 2013 年的 9.92%。而從近 30 年來中國結婚率的變化來看,目前中國結婚率水平並非最低,尚未達到第一個低谷期間的最低值,但從趨勢看似乎正在走入第二個低谷。

圖片出自宋健《結婚率新低現象的人口學解讀》

結婚推遲與年齡結構老化是當前結婚率降低的主要原因

宋健認為,結婚率指標受結婚規模、結婚因素和進度效應的影響;結婚推遲和年齡結構老化是當前結婚率降低的主要原因。她總結說:一方面,人口年齡結構整體呈現老齡化態勢, 在各年齡組結婚率不變的條件下,老化的年齡結構會導致較低的粗結婚率 ;另一方面,結婚人口年齡結構也在不斷老化, 或者說,結婚年齡在不斷推遲(如表1),兩者相結合是近些年結婚率開始走入第二個低谷的主要原因。

那麼結婚率低是不是就意味著現在的年輕人不願結婚瞭呢?其實這兩者間並沒有必然的直接關聯,但我們身處社會,可以很明顯地發現,跟以前相比,人們對婚姻的期待值確實下降瞭。接下來,我們主要從社會學的角度來探討原因謂何。


(一)文化交流融合過程中,中西社會對親密關系的差異化觀念發生碰撞

縱觀歷史長河,《增廣賢文》裡面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1]”;李白詩句裡有“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元稹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從這些耳熟能詳的古詩詞中,我們不難發現,在我國傳統的農業社會講求的是“緣分”二字,奉行的是緣分婚姻,這種形式的婚姻摒棄愛情,更加強調子嗣延綿、安樂穩定。

然而,隨著我國現代化進程腳步的不斷加快,我們永無休止地吸收西方文化——這種本質為工業文明的外來文化不斷與我們本土的農業文明相碰撞,同時,崇尚個人幸福的西方戀愛觀不斷地消解千百年來強調穩定的東方婚姻觀。在兩種截然不同的差異化觀念不斷交流、融合,在我國特有的文化土壤上不斷地抽芽、生長,持續並深刻地影響著現代兩性對婚戀的認知。

(二)隨著社會發展,人們在親密關系中尋求到的認同感與追求自我獨特性相沖突

漫長的封建社會時期,我們推崇“男耕女織”般田園式的理想生活狀態,主張“男主外、女主內”的社會分工,在這種傳統的男權社會中女性附屬於傢庭,無法脫離私人領域獨自工作和生活;處於過渡期的民國,戰亂頻仍,百姓困苦不堪,雖有如秋瑾般的女性努力脫離封建桎梏,投身革命事業,在亂世中渴求女性獨立平等的呼聲也從未停止,然而,在食不果腹的年代保命尚且不易,更何談更深層次的精神追求;直到新中國成立以後,大量的女性從傢庭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作為勞動力參與社會分工,伴隨著經濟領域影響力的增強,女性的社會地位水漲船高,我國社會各界對性別平等所作出的努力也值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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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時代車輪的滾滾前行,我們的物質生活條件獲得瞭極大的改善,相對應地,一日三餐所帶來的幸福感也難再像物質匱乏的從前。換句話說,目前的的生活接近或者達到瞭一種需求意義上的“幸福的拐點”[3]。在物質條件極大豐富、社會穩定繁榮的當下,女性不需再為最基本的生計所迫,更強調追尋自我的存在價值,我們渴望親密關系狀態下愛情本身對自我獨特性的認同,但我們更願意相信愛情是自我成長的一部分,倘若從愛情中獲得的認同感與追求自我獨特性相沖突,那麼是否進入婚姻體系中成為瞭一種更為自由的選擇。

(三)現如今,兩性角色在自我成長過程中出現瞭錯位現象

從前婚姻關系捆綁的大多數是傢庭利益,而在當下個人利益的重要性似乎更勝一籌,我們現在實質上是處於一個“混雜期”,經濟發展快,但我們深知,一定的文化具有相對的滯後性,我們的傳統顯然還未能及時跟上時代步伐。

長期以來,我們的社會背負著“雙重負擔”——男性追求“修身、齊傢、治國、平天下”,他的社會角色沒有發生很大的改變,社會對其的評價標準並沒有被顛覆,但女性從私人領域走向公共領域,不斷向內發展,其社會角色實質上發生瞭翻天覆地的變化。總之,市場經濟發展下,現代男性傳統角色仍在加強,而女性角色弱化並超越。這種情況下兩性角色在自我成長的過程中發生的錯位現象也是導致“冷婚”現象出現的原因之一。

根據貝克爾的婚姻成本 – 效益理論,男女雙方之所以選 擇結婚而非單身,主要是作為理性個體,從成本與效益的角 度分析考慮,能否通過相對優勢的互補實現效益最大化,進 而影響其是否選擇婚姻行為。

其實,社會學思維中戀愛和婚姻的底層邏輯是一致的,戀愛本身可能包含著不被“束縛”的自由,而選擇婚姻則更多地意味著選擇瞭承擔責任。倘若我們轉換一個視角從法律角度看待,其實婚姻是經濟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其本身是法律對雙方關系的認定,能夠更好地保障雙方的權益。世上沒有所謂的十全十美,親密關系中的雙方隻有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共同努力,才能更好地走到最後。

綜上所述,皆屬主觀價值判斷下理性思考的結果,如有對文中某些觀點存在質疑,歡迎在評論區留言或私信交流。

參考

  1. ^男女共偕連理十分的不容易。人生在世得一紅塵知己並能夠相伴共枕,這乃是前世修瞭數千年的善事才能夠換來的。
  2. ^“我們每個人都是在我們自己的意識框架內,通過我們自身的經驗來構建世界的。”波伏娃在其作品《第二性》中是這麼闡明女性特質的定義的,一些哲學傢如我們熟知的亞裡士多德一直用一種充滿男性色彩的人性來普世,另一些哲學傢雖並未明確闡釋這種觀點,卻也一直將男性作為人性的評價標準。男性視角“本我”是積極的、可被認知的,而女性視角“他者”是被動的、無發言權的。她認為評價女性的方式同樣值得人們思考,在她看來某些代表女性的男女平等的作品不過是基於將女性等同於男性的基礎上的平等而忽視瞭兩種不同性別差異的事實。大部分人所記錄下來的關於人性的特點都是男性的特點,男人已經將男性作為標準衡量人的屬性,也根據自己的定義區分瞭女人的標準,這樣,男人被定義為人類,而女人隻是女性。“女人不是生來就是女人的,而是被後天教育成女人的。”
  3. ^用娛樂化的思維來看,幸福的拐點其實人的需求拐點。在這個拐點之前,人們更看重物質需求,更註重實用性需求的滿足;過瞭這個拐點之後,人們更看重心理需求和精神需求,更重視娛樂性需求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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