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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14之李世民魂穿劉禪–續

這是後續,前段在這裡:第一百零五回、毌丘儉舍身成仁卻說司馬懿在城中,將降卒從西門放出之後,迅速策馬趕到東門。此處已匯集瞭近三萬魏軍,背靠城墻,出城列陣。胡遵身披重甲,率領其

這是後續,前段在這裡:

第一百零五回、毌丘儉舍身成仁

卻說司馬懿在城中,將降卒從西門放出之後,迅速策馬趕到東門。此處已匯集瞭近三萬魏軍,背靠城墻,出城列陣。胡遵身披重甲,率領其中五千精銳在前。隻待司馬懿一到,推著攻城器械向前猛沖。王肅指揮壽春數十架投石車,對著東北角的漢軍壘墻集中拋灑石彈。

在連續沖擊之下,壘墻破損。胡遵親自帶人,推著數十輛架壕車,親冒矢石,鋪在壕溝之上。魏軍一擁而上,向著壘墻缺口攻去。毌丘儉、朱鑠在北城集中一萬五千魏軍,也在同時發動,向著漢軍營壘猛沖。

在東面負責圍城的正是孟獲、董嗣。漢軍在壘墻上不斷的射出連弩,魏軍死傷慘重,卻仍不退卻。孟獲見胡遵勇猛,命董嗣在營中指揮,自己帶著一群藤甲親兵,沖向缺口。恰好撞上胡遵,兩人戰在一出。

孟獲使一把雙手重劍,舞的虎虎生風。胡遵手拿厚背砍刀,兩人勢均力敵。戰瞭五十餘合,雙方不分勝負。胡遵身披重甲,體力消耗極大。孟獲身著藤甲,輕盈堅韌,體力占優,因此逐漸占瞭上風。

司馬懿見狀,恐胡遵有失,急令鳴金回陣。胡遵聽到鳴金,率大軍後撤。孟獲正戰的興起,頓時忘瞭軍令,領著眾軍追擊。一路追到壽春城下。司馬懿見狀大喜,鼓聲大作,下城上馬,領著全軍向著缺口突擊。胡遵、王肅緊隨其後,撇下孟獲不管,全軍向著缺口沖出。

缺口處的漢軍都隨著孟獲追擊,一時封堵不及,被魏軍沖出。司馬懿三人騎馬在前,數千魏軍在後疾奔,向著東面廣陵郡逃去。董嗣一面派人稟報關興,一面領軍封堵缺口,將一半魏軍堵瞭回去。

孟獲領著千餘人,在壽春城下不知所措。眼見毌丘儉、朱鑠正在猛攻北營,於是計上心來,領著兵馬向毌丘儉大軍身後殺去。毌丘儉措手不及,軍陣動搖。

張苞、劉光正在壘墻上指揮作戰,頓時發現魏軍陣腳松動,立即率領全軍沖出,圍著魏軍一陣砍殺。魏軍抵敵不住,朱鑠在亂中軍中瞭流矢,跌落馬下,不知是死是活。親兵將毌丘儉圍在陔心,漢軍從四面八方沖來。外圍的魏軍紛紛拋下兵器,跪地投降。

漢軍大呼:“毌丘儉,降。”

毌丘儉對親兵曰:“大丈夫受命於君,匡扶幼主,今既已戰敗,又恐被俘於敵,吾絕不如此。”

親兵紛紛出言道:“誓死追隨將軍。”毌丘儉脫掉盔甲,突入漢軍陣中,力戰而亡。張苞命士卒妥善收斂毌丘儉屍首,待奏明漢帝,再給與厚葬。

孟獲整頓軍馬,見東營外,一般魏軍殘兵尚在困鬥,妄圖沖出包圍。連忙帶兵又殺向東營,一陣猛沖猛砍。魏軍見孟獲狀如猛虎,殺入陣中無人能敵,將陣型沖的七零八落。紛紛掉頭躲避,不敢嚶其鋒芒。張苞也率領部分兵馬,趕來救援。魏軍無奈,紛紛跪地乞降。

第一百零六回、司馬懿戰場殞命

司馬懿等人縱馬疾馳,向著廣陵而去。前方忽然殺出一彪人馬,約有五六千騎,為首大將正是鄧艾。鄧艾上前叫道:“吾奉帥令,在此等候司馬將軍多時。”

司馬懿暗道不妙,手下軍士皆是步兵,僅親衛二百餘人騎馬,如今奔瞭十餘裡,已是人困馬乏。鄧艾話不多說,領著關銀屏、臧艾、臧舜一擁而上。臧艾、臧舜為報父仇,領兵沖著司馬懿就來。胡遵揮舞大刀接住,三人戰做一團。胡遵邊戰邊喊:“都督快走,都督快走。”

司馬懿、王肅對著戰馬猛抽幾鞭,向南便逃。鄧艾、關銀屏率軍追來。漢軍馬快,不一會兒趕上魏軍,戰作一團。

關興料想司馬懿如果沖出包圍,便當南逃廬江或東逃廣陵。因此派關索率騎兵在南堵截,鄧艾在東堵截。臨行前,漢帝密召二人,曰:“司馬懿此人,朕頗為不喜。若戰場活捉,難以處置。”二人頓時明白。

鄧艾記起漢帝之言,並不留情。率眾軍殺散親兵,手起刀落,將司馬懿斬於馬下。魏軍見狀,紛紛四散逃跑,或跪地乞降。

臧艾、臧舜見司馬懿身死,心中大喜,略一分神,胡遵匹馬奪路而逃。鄧艾見狀,並不追擊,命令騎兵驅趕潰兵,抓獲俘虜。又搜尋王肅身影,屬下來報:王肅死於流失。

當日傍晚,各處兵馬紛紛回營。漢軍已占領壽春,漢帝、關興在壽春帥府中等諸將回報。壽春圍城八月有餘,城中十一萬魏軍,前後投降者近六萬人,戰場俘虜萬餘人,戰死四萬人,僅數千殘兵逃往廬江、廣陵等地。

司馬懿、毌丘儉、王肅、朱鑠戰死,諸葛誕、臧艾等五將投降,臧霸戰敗被斬,魏將僅有胡遵一人匹馬逃出。漢帝命厚葬司馬懿、毌丘儉等四將。

壽春一破,關興交還帥令。漢帝大為贊賞,曰:“魏國徐、淮之兵一掃而空,中原腹地,旬日可下。聽朕軍令:鄧艾率玄甲中軍,速速攻占廬江;關索率玄甲左軍,速速攻占廣陵。此二城要防備魏國將民眾撤往江南。張苞領一軍攻打小沛,關興領一軍攻打下邳。其餘眾將,坐鎮壽春,聽從丞相指令,編練降軍,組織屯田,恢復生產,安撫民眾。待四城攻克,按列位功勞,一一封賞。”

諸將皆稱領命。忽一人跳出,拜服在地,口稱“有罪”。漢帝定睛一看,乃是孟獲,笑曰:“孟將軍何罪之有?”

孟獲曰:“末將不聽帥令,擅自追擊,致使司馬懿等人逃脫。幸而關帥早有預防,沒有釀成大禍。然而末將之罪,仍不可饒恕。如今四城攻伐,末將請求自領一軍,戴罪立功。”

漢帝笑道:“汝意氣用事,貪功冒進。若獨領一軍,攻城失敗,誤朕大事,如何?”

孟獲道:“末將一定改過自新,將功折罪。願立軍令狀。”

漢帝道:“既如此,請關興在壽春稍歇。孟獲聽令,著汝領一軍,攻打下邳。三十日內,若不能克,提頭來見。”

孟獲忙接過軍令,立即出府,當夜點兵率軍便向下邳而去。

第一百零七回、立盟約魏吳和解

卻說司馬師大軍皆在江南,壽春城破之後,廬江、廣陵已不可守。為防備曹魏將二郡民眾撤到揚州,關索、鄧艾接令後,迅速集結人馬。第二日便出發,分頭向二郡疾馳而去。

廬江在壽春以南三百裡,廣陵在壽春以東五百裡。司馬師在占領江南之後,就定下瞭盡撤江北人口之計。曹魏廬江留守郝昭、廣陵留守司馬孚,迅速組織起來,準備將淮南各郡人口、財物、糧食撤往建業。民眾本就不願搬離故土,再加上時間緊急,官吏強令拋下輜重,隻帶細軟口糧出發。頓時民怨沸騰,哭聲震天。

幸而吳國與司馬師暫未達成和解,孫權為瞭在談判中獲得主動,將魏使司馬昭直接投入大牢關押,又將水師盡付給陸遜指揮。陸遜率領丁奉、周魴、孫桓、胡綜等將,領四萬水軍,戰船千艘,由柴桑沿長江順流而下。

魏將張郃率軍兩萬,趕至采石磯,還未開始設置鐵索,江面上已經滿是吳國戰船。張郃唯恐吳軍從大軍背後上岸圍攻,隻得撤回建業固守。

於是陸遜等縱橫江面,隔絕大江南北。魏國自江北登船發往建業的第一批金銀財物等近十艘船隻,全數被陸遜截獲。

魏國水軍,不善水戰,雖在建業繳獲不少戰船,卻不能發揮戰力。因此便將江北撤退之事耽擱下來。

數日之後,孫權才放出司馬昭。和談開始之前,孫權對於司馬傢背盟偷襲一事,嚴詞指責,憤怒之意溢於言表。

司馬昭再三謝罪,隻推說魏國是被劉禪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卻又堅定的表示木已成舟,望吳帝以抗漢大計為重,希望兩傢正式結盟,各展所長,共抗劉禪。

孫權發泄過後,問道:“讓朕聽聽汝等有何說辭,兩傢如何結盟?”

司馬昭再拜,曰:“兩國以當前國土為界,互不侵犯。各自屯兵向北,以抗蜀漢。吾等願立即釋放建業城中的吳國宗室。其餘吳國大臣、世傢大族,由其自由選擇,願歸柴桑,則傢眷、部眾、傢產可全部攜帶;願留建業,則授以官職。”

孫權不悅道:“不可。所有吳國大臣,皆應放還柴桑,不得扣留。”

司馬昭並不答話,隻是笑著看向孫權。孫權略思索,頓時明白:東吳眾多世族根基與財產皆在江南,恐怕沒多少人願意拋棄祖業,來到荊州。孫權環視左右,如今身邊這些文臣武將,大多傢眷、宗族也在吳地,其忠心是否仍在?想到此處,心中也是一陣悲涼。又不願在司馬昭面前露出感傷之意,於是強撐著故作大度的說:“也罷,朕素來待下寬容,就任由眾大臣選擇吧。”

司馬昭曰:“如此,兩傢達成盟約。待吾返回建業,就依盟約行事。”

孫權道:“還有一事,汝等在廬江、廣陵大肆轉移民眾,船隻不足,行動頗慢。朕願助汝等一臂之力,民眾、財物兩傢平分。”

吳國水軍縱橫長江,此處如果不答應,恐怕魏國片板也無法渡江。於是司馬昭曰:“廬江歸吳國。還請讓出渡口,吾等速將廣陵撤回。”

孫權稱善。司馬昭迅速乘船返回建業。

第一百零八回、司馬師獲封晉公

曹魏立即按照盟約,將孫權宮眷、太子孫登及東吳宗室孫奐、孫紹等人及傢眷盡數釋放。而司馬師為瞭安定人心,早已數次主動拜訪張昭、張溫、顧雍、嚴畯等官員,承諾由眾人自由選擇歸屬,若留在曹魏,則盡數啟用為官,保其傢族財產。東吳世傢為瞭維持傢族基業,大多留在魏國。

而此次被抓的吳國將領宋謙,乃是孫策舊臣,選擇投奔孫權。而吳將唐咨,之前就是魏臣,因故叛逃至吳國,此次被俘,為安撫吳國降臣,司馬師大張旗鼓,表奏唐咨為偏將軍。

吳國太子四友,諸葛恪因與孫登親善,且其父諸葛瑾在柴桑,因此領全族傢眷隨孫登返吳;陳表之父陳武也是孫策舊將,要求隨孫登歸吳;張休、顧譚兩人跟隨傢族留在建業,頗感愧對太子,以發覆面,不敢相送。

吳郡世傢錯綜復雜,互相聯姻,多有子弟在郡縣、軍中任職。東吳偷襲荊州得手之後,不少世傢子弟前往荊州任職、領軍。特別是陸遜為首的陸氏,在郡縣、軍中子弟眾多,以朱桓、朱據為首的朱氏,在軍中任職的子弟數十人。因此一時也無法完全分割清晰,多數世傢兩邊均有子弟任職。孫權、司馬師一時也不能禁止。

隻有孫堅、孫策時期就跟隨孫氏浴血拼殺的軍中老臣,盡數選擇攜帶傢眷趕往柴桑。

而朱異在建業城外戰敗之後,領數十親衛,逃至柴桑。孫權為樹立榜樣,大加贊譽,封賞頗豐。後又有左將軍朱據、偏將軍呂據、校尉朱紀、是儀等逃往建安,孫權皆有賞賜。

卻說夏侯霸在鄴城,接司馬師上表,俱言襲取建業、吳郡、會稽等地。夏侯霸攬表大喜。未幾,又有斥候來報,壽春城破,司馬懿、毌丘儉等戰死。夏侯霸忙召來夏侯玄、薑維等人,商討如何封賞司馬師。

薑維上奏曰:“數年來,朝廷屢敗,喪師失地,此次司馬師如此大勝,振奮人心。況壽春已破,徐、淮必不可保,司馬師所部隔絕在外,已無法遙制。因此,臣以為,可封司馬師為驃騎將軍、晉公,置晉國。司馬師在南,必可牽制劉禪。”

夏侯玄、董昭附議。於是夏侯霸以曹芳名義下詔,封司馬師為晉公,晉國可設置官職,各文官將校皆可由晉國公司馬師封賞。司馬師得詔大喜,晉國下設相、傅、保、友、郎中令、中尉、大農、司馬、常侍、侍郎、傢令、諸雜署令、謁者大夫及諸署長等官職。

司馬師在建業大宴群臣,冊封眾將領及吳國降將。心腹將領司馬昭、張郃、胡遵、郝昭、司馬孚、吳質、賈充、胡奮、州泰、王韜、何曾等人,大加賞賜,或賦予領軍重任,或授予郡守之位。吳國降將張溫、顧雍、嚴畯、張承、淳於式、賀達、程秉、張休、顧譚等人,皆有封賞,給予高官厚祿,少有實權。張昭原已不問政事,如今更是閉門不出。

第一百零九回、漢軍輕松取三郡

再說劉禪派鄧艾、關索、張苞、孟獲四員大將,分別領兵攻打廬江、廣陵、小沛、下邳四城。鄧艾率騎兵三日奔襲三百裡,最先抵達廬江。廬江太守郝昭已率領魏國一萬屯田兵,並魏軍傢眷,撤往建業。剩餘民眾、財物,正由吳國官員組織撤離。

吳軍不曾想到漢軍來得如此迅速,遠遠望見騎兵到達,就出城遠遁,奔至皖口港上船,逃回柴桑。留下一路的廬江難民,財產被搶,糧食被強征,房屋被焚毀,如今卻被拋棄在廬江至皖口港的路上。災民紛紛坐在路邊,哭爹喊娘。

鄧艾先是占瞭廬江城,留下一軍守城,而後迅速銜尾追擊,追到皖口港,目送吳軍上船逃跑。一路上,目之所及,皆是無傢可歸的難民。鄧艾一面張貼安民告示,一面命各軍協助難民先行撤回廬江,將難民安置在廬江城內的無主空房裡。又下發軍糧,賑濟難民。同時遣探馬火速回報壽春,請丞相處置。

廣陵情況類似,因胡遵匹馬逃離戰場,提前逃回廣陵,向司馬孚、吳質報信。因此魏軍得以提前組織撤退,屯田兵軍紀甚差,撤離途中又將沿途民眾洗劫一番。總算是沒有大規模放火燒屋,情況比廬江略好。

劉禪在壽春得報,將一應民政事務交由孔明處理。丞相府高效運轉,迅速調派軍糧,令費禕、諸葛誕、董嗣押運糧草至廬江,令楊儀、伏典、蔣班至廣陵,處理政務,安撫難民,組織生產。

卻說張苞領一支兵馬,向著小沛而來。之前毌丘儉領小沛軍馬支援壽春,兵敗身死之後,少數殘兵僥幸逃回小沛。小沛城小兵少,隻有一萬老弱屯田兵馬。守將蔣濟,年老膽薄,聽敗軍講訴壽春十餘萬大軍一朝而敗,於是連忙舍棄小沛,領兵奔向下邳。張苞不費吹灰之力,占領小沛。聽聞蔣濟逃向下邳,暗道“不妙”,如此一來,孟獲攻城豈不是更加困難。於是張苞立即上奏壽春,同時率軍向下邳而去,準備協助孟獲攻城。

孟獲立功心切,得令當夜就領軍出發,向著下邳而來。一路上遣探馬在前。這日,夜幕將臨,離下邳尚有五十裡,孟獲擇合適位置紮營。忽探馬來報:前方十裡處,有一支魏軍兵馬紮營,約萬餘人,似乎是趕往下邳的援軍。孟獲頓時警惕起來,問道:“是否驚動對方?”探馬回道:“並無。這支兵馬實力不強,營寨不齊整,哨卡不嚴,漏洞百出。”孟獲大喜。忙點起兵馬,向魏軍摸去。

大軍一路悄悄行至魏軍營寨附近,營中毫無反應。孟獲令下屬四面合圍,舉火為號,一起沖入營中。此處兵馬正是蔣濟所領小沛之兵,在投奔下邳的途中,眼見還有一日路程即可到達。不曾想孟獲率兵先一日出發,在此處追上瞭蔣濟。

這股魏軍本就羸弱,蔣濟又毫無領兵才能。毫無防備之下,頓時被殺的大敗。孟獲親自上陣,領親兵殺入帥帳中,將蔣濟生擒。

第一百一十回、滿寵固守下邳城

第二日一早,孟獲便派一隊人馬,押解蔣濟回壽春報功。同時盡起大隊人馬,向東而行,離下邳城十裡安營紮寨,準備來日攻城。

下邳城堅池深,頗能堅守。又由曹魏名將滿寵領兵,辛敞副之。城中雖然隻剩老弱萬餘人,又得知壽春大敗,頓感惶惶不可終日。然滿寵一番整訓,抽調精銳,日夜巡城。又在城內民眾中征集強健者,上城堅守。征集全城糧食,統一調配。關閉城門,盤查過往商旅。城中軍心頓時安定下來。

孟獲記起漢帝行軍故事,紮營後首要檢查營寨一應防禦事務及崗哨,然後刺探敵軍虛實。於是親率數十親衛,輕騎趕往下邳。但見城中守備森嚴,盤查細致。強攻勢必損兵折將,圍困又嫌兵力不足,智取則無法輕易混入城中。孟獲心中一陣煩悶,半分主意也無,隻得返回營中,明日再做打算。

翌日,孟獲盡起大軍,移營到下邳城西三裡下寨。自領一軍去城下誘敵,令副將率大軍在營寨內埋伏,隻待下邳魏軍出城,就一擁而上。孟獲在城下百般辱罵挑釁,滿寵均不理會。

日已過午,漢軍叫罵半日,饑渴難耐。孟獲命眾將士解鞍下馬,在城下飲酒吃肉。吃飽喝足後,命兩人看守,其餘將士脫下盔甲,窩在城下草從裡睡覺,片刻後鼾聲如雷。

城中魏軍暴跳如雷,親兵校尉對滿寵曰:“孟獲欺人太甚,末將請求出城一戰。”

滿寵曰:“故意示敵以弱,必有埋伏。傳吾將令,不得出戰。”

孟獲躺在草叢中,鼾聲不停,睜開眼睛,悄聲問道:“魏軍可有出城跡象?”

守衛答道:“並無。”

如此一日,滿寵不上當,死守城墻,並不出戰。天黑後,孟獲鳴金收兵,入營而去。

再一日,探馬來報:大營後方小沛方向開來一支兵馬,看旗幟乃是張苞將軍。孟獲大喜,忙令探馬接頭。少頃,張苞領兵趕到,兩軍匯合。城中魏軍見漢軍又添援軍,心中惶恐,士氣大跌。滿寵忙領著辛敞,巡視四處城門,又率親兵衛隊,坐鎮西門樓。

漢軍忙著擴充營寨。孟獲領張苞登上城外土坡,向城內哨探一番。張苞道:“下邳城堅固險要,急切難下,吾等兵力不足。應速速向陛下請求增援。”

孟獲哭喪著臉:“吾立下軍令狀,要攻克下邳。此時求援,腦袋不保。”

張苞勸道:“陛下豈會真的砍你腦袋。上次過失,隻因貪功冒進。此次汝沉穩老練,無必勝把握,不輕易攻城,愛惜士卒性命,屬於痛改前非,陛下必會饒你一命。”

孟獲曰:“饒命事小,丟瞭功勞事大。汝等連下三城,隻有吾不能破城。小張將軍,且在此處再耽擱五日。五日之後,不能破城,吾必向壽春求援。”

張苞無奈道:“也罷。不過,五日內,汝不能強行攻城,空耗將士性命。”

孟獲連連點頭稱是,回到營中,苦思冥想破敵之策。

第一百一十一回、孟獲用計破城池

孟獲連連點頭稱是,回到營中,苦思冥想破敵之策。深夜,孟獲沖進張苞營帳,拉起張苞一番密謀。張苞苦笑道:“攻下邳汝是主帥,吾率兵相助,一切依汝之安排。”孟獲喜不自勝,含笑而去。

張苞把親兵喚來一番痛罵:“主將在夢中,尚能被人闖入營帳。萬一是敵軍截營,豈不是已經砍瞭吾頭。”

親兵無奈道:“吾等奮力阻攔,孟將軍力大不能制。”

張苞道:“以後除瞭陛下,任何人也不準不經允許私闖軍帳。”親兵稱諾。

第二日,張苞率軍移駐下邳城東紮下營寨。孟獲、張苞分別領軍在城下誘敵。滿寵仍不出戰。入夜之後,張苞營寨中分出一軍,向南潛行而去。

第三日,孟獲、張苞二將仍然出營叫陣。正午時分,城南出現一支大軍,旗幟上書“漢征東將軍關興”。大軍在城南紮營。漢軍三處營寨傳令兵往來不停。後方還有糧草輜重各路大車轉運而來。

第四日,漢軍不再叫陣,紮瞭草人假裝半數軍隊在營中駐守,其餘全部開出營外,挖壕壘墻,準備長期圍困。

第五日,漢軍繼續掘壕。孟獲、張苞、假冒的關興,騎馬聚在城下,一面督促軍士挖溝,一面哨探城中情況。下邳城中未見絲毫變化。張苞道:“孟將軍,今日期限就到。此計不能奏效,就向陛下求援吧。”孟獲堅持道:“還有半日時間,且到明日再說。”

第六日一早,孟獲見城中仍無動靜,隻好喚來信使,擬向壽春求援。忽然城中一陣喧嘩,四門洞開,魏軍士兵亂哄哄搶著跑出城門,口中嚷道:“吾等願降。”

孟獲喜出往外,又恐敵軍詐降,忙集合軍士列陣。仔細甄別一番,確認魏軍乃是真降。原來第三日間,滿寵見“關興”來援,即喚來辛敞,言道:“漢軍不斷增援,吾等外無援軍,內無強兵,斷難堅守。如今漢軍圍三闕一,不如趁夜北逃,奔回青州。”於是二人分頭準備,隻領少數精銳心腹,借夜間巡視之機,連夜從北城墜出逃跑。

城中魏軍毫無知覺,膽戰心驚之下,又守瞭兩日。終於發現主將不知所蹤,群龍無首之下,互不臣服,相互提防。於是火並一場,各自奪瞭城門,分別向漢軍投降。

孟獲得知過程,大笑不止。張苞祝賀道:“恭喜孟將軍妙計退敵。”孟獲謙虛道:“多虧張將軍領兵助陣,又與我一番做戲。哈哈,本將也會用計瞭。”

兩人立即領大軍入城,止住混亂,占領府庫,清理戶籍,張貼安民告示。又派探馬向壽春報功。

漢帝在壽春城中,先是孟獲麾下一隊士卒押著蔣濟前來報捷。不幾日,又有探馬來報:孟將軍智取下邳城。漢帝、孔明、關興等聽完孟獲取下邳的經過,紛紛拍手大笑。漢帝曰:“孟獲亦能用計,朕無憂也。”

第一百一十二回、漢帝封賞諸將士

自去年冬,漢帝於長坂坡擊敗孫權,回軍許昌,與此同時,趙雲率軍攻克洛陽。又歷時一年時間,漢軍先奪兗州,再破壽春,接著連克四城。中原腹地完全光復。

漢帝論功行賞:封丞相諸葛孔明為武侯,食邑萬戶;封趙雲為大將軍、永昌鄉侯;驃騎將軍魏延鎮守兗州有功,封南鄭侯;馬岱晉為車騎將軍;關興指揮壽春圍城,戰功卓著,遷為衛將軍;其餘張苞晉為前將軍,王平為後將軍,孟獲為左將軍,向寵於洛陽之戰中,坐鎮長安,調度有功,遷為右將軍;陳騫、陳泰、柳隱三人在洛陽之戰中均有大功,遷陳騫為征東將軍,陳泰為征西將軍,柳隱為征南將軍,吳懿為征北將軍;鄧艾、關索於壽春之戰,皆有戰功,拔鄧艾為鎮東將軍,鎮西將軍李嚴官復原職,關索升為鎮南將軍,鎮北將軍為魏國降將諸葛誕;其餘鄧芝、廖化、張翼、關銀屏、陳到、孟達、張嶷、馬忠、馬謖、羅憲、傅僉、李豐、習隆等皆有封賞;太尉蔣琬,司徒費禕,司空董允,太常楊儀,衛尉向朗亦各有晉爵。

漢帝又令衛將軍關興督徐、揚二州諸軍事,蔣琬為徐州刺史。交予精銳漢卒三萬、壽春降卒一萬、屯田兵降卒擇精銳兩萬,另準許於難民中募新兵四萬。掌廬江、壽春、廣陵、下邳、小沛等郡,共領十萬大軍,坐鎮徐淮,防備吳、晉二國。

令後將軍王平督荊、豫二州諸軍事,費禕為豫州刺史。掌襄陽、新野、上庸、宛城、許昌、汝南諸郡。襄陽、新野原有大軍五萬,其餘各城守備軍馬兩萬,共計七萬大軍,坐鎮襄陽,防備吳國。

令衛尉向朗行益州刺史事,輔佐太子劉璿,督益州諸軍事,永安三萬守軍,加蜀中各城守備士卒,共計五萬大軍,坐鎮成都。建造戰船,編練水軍,預備伐吳。

令大將軍趙雲督雍、涼諸軍事,楊儀為涼州刺史,領軍五萬餘。趙雲坐鎮虎牢關。楊儀於天水設衙,保境安民,大興水利,勸課農桑,勤修內政,招兵買馬,積蓄糧草。

諸事已畢,漢帝、孔明率一眾將領班師。領玄甲騎兵萬餘及精銳漢卒五萬,趕至濮陽。驃騎將軍魏延早已在城外候命,馬岱亦領萬餘騎兵自陳留趕來。

魏延上奏曰:“自陛下領軍向東攻打壽春,河北魏軍屢次興兵來犯。幸得丞相‘烽火相連’之計相助,末將與車騎將軍聯手,將魏軍盡數擊敗,至今不使一兵一卒踏上黃河南岸。”

向寵亦奏道:“臣領命積蓄糧草,編練新軍。歷時一年,涼州、司隸豐收,糧草可供十萬大軍消耗一年。於涼州、西羌招募勇敢善戰之士三萬,俱在陳留。隻待陛下一聲令下,就可跨過黃河,北伐幽冀。”

漢帝大喜,令眾軍於兗州各郡休整,隻待黃河進入結冰期,就北渡黃河,攻伐冀州。

第一百一十三回、夏侯築城守河北

卻說魏大將軍夏侯霸,棄守兗州,退守河北,沿河水建立防線。趁漢帝東向攻打壽春之際,數次派兵渡河偷襲兗州。在趙雲、魏延、馬岱的阻擊下,無法得手,反而屢次損兵折將。於是魏軍不再向南,隻一心加固河北防線。

在鄴城以南,沿河水自西向東,重新整修朝歌、黎陽、頓丘三城。以黎陽為中心,由王基、許儀率軍一萬駐守;秦朗、文欽領軍五千屯朝歌;徐質、龐會領軍五千屯頓丘。征河北良傢子善騎術者充虎豹騎,得精銳騎兵兩萬五千餘,任衛將軍薑維為主帥,田豫、郭淮副之。征南將軍王昶掌黃河水軍三萬,文聘副之。夏侯霸自領三萬虎賁軍。

霸又借機肅清朝野,以曹芳名義下詔:大將軍夏侯霸兼任冀州牧,長兄夏侯衡為幽州牧,四弟夏侯威為青州牧,七弟夏侯和為並州牧,族侄、大將軍長史夏侯玄掌禁衛軍。曹魏厲兵秣馬:以冀州鄴城為中心,朝歌、黎陽、頓丘三城為前線,青州、並州為兩翼,組成瞭河北防線。在漢帝圍攻壽春的一年時間裡,魏國積蓄糧草,訓練兵馬,打造器械,加固城防,拼命榨幹河北四州最後的戰爭潛力。以至於民怨沸騰,隨時處於叛亂的邊緣。

幽州位於魏國領土的最北端,北有烏桓不時侵擾邊境,東北還有高句麗政權虎視眈眈。朝鮮半島上,樂浪郡以南,三韓蠢蠢欲動。自曹休千裡破遼東,剿滅公孫恭之後,魏國精銳大軍不及休整,就撤往洛陽防備漢軍。之後,為瞭守衛司隸、豫州,夏侯霸屢次征發河北民眾編練新軍,幽州也數次抽調郡兵南下參戰。曹爽短暫的當政期,還以遼東為餌,請烏桓騎兵前往洛陽助戰。以上兵馬均在中原連番慘敗中灰飛煙滅。

而洛陽大戰之後,烏桓一番火並,單於樓班領著難樓及殘存騎兵五千餘人,帶著在洛陽城中搶來的金銀,一路向北,撤回部落。沿途各郡縣如臨大敵,收攏郡兵,關閉城門,送些糧草,禮送出境。樓班此行雖折瞭不少人馬,但其他部落損失更重,尤其是蘇仆延被殺,再也無人能夠制衡自己,又收獲無數金銀財寶。因此心情頗好,計劃著回去吞並各部落,再按合約索要遼東,稱霸一方。

軍師難樓看出單於所想,也投其所好,進言曰:“此番制霸遼東,虎視中原。一旦中國有變,魏、漢鷸蚌相爭,吾等大可漁翁得利,趁機占據河北富庶之地。因此當前應約束部眾,不要侵擾地方,以收買河北民心。”

樓班頓時覺得有理,連連稱善。因此沿途並不騷擾郡縣,將糧草接納,就一路向北,回到草原。五千餘精壯騎兵頓時散歸各部落,將部落中戰死者的遺孀,盡數納入自己的帳中,享受著財富、女人、牛羊加倍的快樂。

單於一時難以聚齊眾人,於是留下部分騎兵處理部落事務,親自率領本部落一千餘騎,趕往盧龍塞。要求幽州刺史夏侯衡,割讓遼東郡。

第一百一十四回、烏桓索要遼東郡(1400贊加更一章)

盧龍塞守將呂建請樓班在塞外稍歇,隨後立即將軍情上奏。幽州刺史夏侯衡正在右北平郡巡視,得報大驚,急招眾將商議。時有征北將軍王凌,及鎮北將軍、育陽侯、侍中黃權在側。

黃權年輕時為益州郡吏,後被益州牧劉璋召為主簿。曾勸諫劉璋不要迎接先帝,因而被外放為廣漢縣長。劉璋敗,黃權降先帝,被拜為偏將軍。及先帝稱帝,將伐吳,黃權勸諫而不納。以其為鎮北將軍,督江北軍以防魏師進攻。先帝伐吳敗還,而歸途隔絕,黃權不得歸,無奈之下率部降魏。被魏文帝所賞識,封為鎮南將軍、育陽侯、侍中。

因魏、漢屢次交戰,如今夏侯霸退守河北,魏國人心震恐。夏侯霸恐黃權投漢,因此改封為鎮北將軍,使鎮幽州。

對於塞外異族,黃權願意出謀劃策,於是出列奏道:“中國之地,豈容異族吞並。何況答應割讓遼東的曹爽,如今已不當政。州牧可引兵拒之。隻推說洛陽大戰,烏桓沒有出力,導致都城失守。烏桓不遵盟約在先,豈敢索要報酬。”

夏侯衡沉思片刻,曰:“此言有理。然幽州兵馬經過數次抽調,如今各郡兵力空虛,烏桓還剩數千騎兵,如何抵敵?”

黃權道:“烏桓騎兵此次出征半年有餘,兵力損失慘重,各部族勞力匱乏,必無法久戰。可征集各郡郡兵,謹守各處要塞。久之,烏桓自散。”

王凌補充道:“大將軍於鄴城重練虎豹騎,可速向鄴城求援,調派騎兵,出塞一舉攻滅烏桓。”

夏侯衡稱善,曰:“如此甚好,可兩策並舉。”於是傳令各郡,派遣郡兵,向右北平郡集中。同時遣使向鄴城求援。又親率州牧衛隊二百餘騎,向盧龍塞進發。

路途中,忽接到度遼將軍、關內侯、襄平太守閻柔遣探馬來報:高句麗東川王得知魏國屢次戰敗,幽州空虛,興兵兩萬來攻,大軍已至襄平,請州牧速發援軍。夏侯衡大驚失色,嘆曰:“烏桓未滅,高句麗又至。天欲亡遼東。”眾將皆默然無語。

幽州牧一行行至盧龍塞,塞中僅剩百餘郡兵,士氣低落。幸而盧龍塞險要,烏桓騎兵又不善攻城,隻在塞外駐紮。夏侯衡忙命王凌率親兵衛隊上城墻守衛。塞中郡兵士氣漸穩。

黃權立於城墻,遙望塞外烏桓營帳,心中忽生一計,漸覺可行。於是在深夜求見夏侯衡,細說剿滅烏桓之策。夏侯衡大喜,亦覺此計甚妙,令黃權連夜出發,趕往遼東郡襄平城,面見閻柔,依計而行。

於是黃權與斥候一道,騎馬向襄平而去。

翌日天明,夏侯衡遣探馬出盧龍塞,請烏桓單於樓班來見,商談交接遼東郡一事。樓班恐中圈套,不敢入塞,邀夏侯衡出塞相見。夏侯衡膽氣不足,亦恐被加害。

征北將軍王凌自請前去和談,夏侯衡許可。王凌僅領一卒,掌征北將軍儀仗,出塞前往烏桓帥帳。

第一百一十五回、救襄平驅虎吞狼

半晌,王凌自烏桓帥帳中走出,自歸盧龍塞。

樓班問難樓道:“魏國同意立即將遼東郡、樂浪郡交給我們,但是要我們解決襄平城外的高句麗軍隊。我等如果答應,豈不是中瞭漢人的計謀?”

難樓笑道:“單於,此乃漢人所謂的‘驅虎吞狼’之計。”

單於一聽就急瞭,連忙說道:“對,就是此計。我正要拒絕,軍師為何瘋狂暗示我答應下來?”

難樓笑曰:“單於休要著急,且聽我慢慢道來。高句麗乃扶餘人創建,立國已不知有多少年,一直窺伺遼東土地。”

單於嘿嘿一笑:“豈不是跟我們一樣。”

難樓道:“正是如此。魏國如今屢次戰敗,高句麗於是集中兵力,妄圖攻取遼東,正如我等想要奪下遼東一樣。假設魏軍依照盟約,將遼東交給我們,高句麗必定趁我立足不穩,前來攻伐。因此,無論如何,我們與高句麗一戰,在所難免。戰勝,才能立足;戰敗,則遠遁草原。”

樓班單於拍案而起,喝道:“要戰便戰,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幹掉高句麗,占據遼東也不得安穩。”

難樓接著說道:“對對,單於英明。既然早晚與高句麗有一戰,何不趁此機會,和魏軍聯手,打扶餘人一個措手不及。如今敵明我暗,隻要集結大軍,趕到襄平,必能將高句麗一舉擊潰。因此,魏國行此‘驅虎吞狼’之計,我等必須成為這隻虎,咬死高句麗這匹狼。”

單於又道:“擊敗高句麗之後,若魏國又反悔背約,不肯交割遼東,如何?魏國既然安排此計,難道沒有後續計謀?”

難樓曰:“遼東歸屬,一切以實力決定。魏國屢敗,豈能保住遼東?吾等此次收獲頗豐,大可遣人往草原深處,招募遼東、遼西鮮卑的小部落人馬,集齊大軍,作為後援。此次打敗高句麗之後,隻要再有一萬人馬,必能奪下遼東郡。”

單於連連稱善,於是立即拔營撤回部落,騎兵四出,召集眾部落戰士歸隊。又派難樓率一隊騎兵,攜帶大量金銀,前往鮮卑部落,收買戰力。

兩月時間,烏桓五千騎兵齊聚王帳。樓班領大軍向東北而行,從塞外繞向襄平。大軍一路潛行,不到三十日,趕至襄平北二十裡紮營。探馬回報:高句麗兩萬大軍將襄平團團圍困,已歷時三月,城頭豎有“度遼將軍閻”和“鎮北將軍黃”兩面大旗。

樓班聞言大喜,道:“王凌果然沒有說錯。汝等可有按照約定,打旗號與城內接頭?”

探馬回道:“我等揮舞黑旗,每半炷香揮動一次。數次之後,襄平北城樓依約豎起大旗三面。”

樓班道:“好。傳我帥令,大軍今夜安歇,明日三更拔營,一舉擊敗高句麗。”

翌日,烏桓大軍三更拔營,一路摸黑向南而來。離城五裡左右,天色尚未亮。樓班令人點起三堆篝火,而後大軍發起沖鋒,直向高句麗大營沖去。

第一百一十六回、高句麗遼東慘敗

黃權三月之前,向夏侯衡獻上驅虎吞狼之計,就依令趕到襄平,趁扶餘人尚未合圍,闖入城中。襄平城中僅剩五百餘郡兵守城,太守閻柔聞得此計,連連稱贊。於是發動全城青壯,上城固守。

高句麗東川王數次攻城,損兵折將,均無所獲,隻得將襄平城團團圍困。東川王數次遣人至城下勸降,答應放全城將士撤回右北平。閻柔親手持弓,一箭射死來人,喝到:“胡兒休要猖狂,有膽來攻。”

東川王氣急,令國內城加緊轉運糧草,欲將襄平困死,同時向西廣撒探馬,防止魏國援軍突然到達。卻不曾想道,烏桓人會從北邊殺來。高句麗大軍圍城三月,軍紀渙散,防衛松懈。又在遼東郡內大肆劫掠,搶來無數金銀財物和女人,在軍營中日夜飲酒賭博,東川王隻恐士氣下跌,因此並不制止。

這日,天色未亮,高句麗大軍皆在夢中。忽然,崗哨聽到軍營北方鐵蹄聲大震。五千餘騎兵從夜色中沖出,漫山遍野而來。烏桓人躍馬沖入北營中,大肆砍殺,四處放火燒營。

閻柔令黃權領著青壯守城,自己集結全城郡兵,三更起床,等在城中。隻待城北三堆火起,就打開城門沖出城去,殺向高句麗軍營。兩邊裡應外合,前後夾擊之下,高句麗人頓時大亂,爭相逃命。

閻柔領著遼東郡兵,將高句麗潰兵向東驅趕。潰兵一路繞城奔跑,烏桓人和魏國郡兵銜尾追擊,將潰兵驅趕向東城外的軍營。東營眼見北營火起,本已列好軍陣。在潰兵沖擊之下,軍陣大亂。東川王眼見不可敵,急令各軍撤退,大敗而回。

高句麗圍城三月,屢次派遣小股人馬在遼東郡內劫掠,搶得大量財物女子。如今一旦敗逃,金銀扔得遍地都是。

烏桓騎兵半數紛紛下馬撿拾財物,半數仍然死命追殺高句麗人。閻柔見烏桓人一片混亂,立馬趁機率郡兵後撤。黃權正在東門接應,隻待閻柔人馬全數入城,即刻關閉城門。

烏桓人追著搶瞭三天三夜方回,樓班見襄平城四門緊閉,城上遍佈旗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於是策馬來到城下,向城頭喝到:“高句麗人已經戰敗,按盟約,襄平應交給我等。”

閻柔在城上答道:“暫未接到朝廷文書,本太守守土有責。請單於退軍稍歇。”

樓班不怒反笑,道:“早就料到汝等有此一出。高句麗營寨尚在,我等修整一番,就地駐紮。等待朝廷文書。”

於是烏桓人重整營寨,將襄平城三面包圍,隻餘西面不圍。月餘之後,難樓率近萬遊牧騎兵趕到襄平城外。樓班大喜,雖然大多是以老弱牧民為主,但是對於接下來的攻城戰,頗壯聲勢。於是樓班將高句麗戰敗之後留下的金銀賞賜給眾將士。又許諾:城破之後,允許搶劫十日。烏桓人見此處富庶,又眼饞城內財富,於是士氣大振。

第一百一十七回、虎豹騎大破烏桓

卻說魏大將軍夏侯霸正在鄴城指揮全力加固河北防線,忽接到幽州牧夏侯衡遣人來報:烏桓、高句麗數萬兵馬紛紛入侵遼東,請求鄴城發兵支援。夏侯霸速召薑維商議。

薑維曰:“劉禪忙於圍攻壽春,吾等可立即遣虎豹騎前往遼東,一舉擊潰烏桓、高句麗。一則也是為瞭練兵,二則為瞭解除後顧之憂。隻有後方穩定,才能與劉禪爭雄。”

夏侯霸曰:“言之有理。伯約以為誰人可以領兵?”

薑維對曰:“若田豫老將軍願領軍,必可保遼東無虞。”

夏侯霸速速請田豫來見。田豫聽聞異族寇邊,當即表示願率大軍出征。夏侯霸問道:“田將軍需要多少兵馬?多長時間可平遼東?”

田豫回道:“末將隻需五千虎豹騎精銳。若襄平城不失,兩個月可至遼東,兩個月平亂,再兩個月回城,不出半年,遼東必平。若襄平已失,則需一年時間平亂。”

夏侯霸道:“戰事緊急,若派遣一萬騎兵前去平亂,能否加快?”

田豫笑道:“若有一萬騎兵,則所需時間加倍。”

夏侯霸不解,道:“為何兵力增加,反而耗時更多?”

田豫道:“兵在精而不在多。五千騎兵,幽州糧草可供。一萬騎兵,則需冀州調配糧草輜重,則耗時更多。”

夏侯霸大喜,道:“如此甚好。虎豹騎所部任你挑選。平亂之後,速速回轉,準備迎戰劉禪。”

田豫領命,飛馬過府門而不入,直奔城南而去。點起五千精銳騎兵,大軍立即啟程向遼東而行。四十餘日,虎豹騎到達右北平郡。夏侯衡已召集幽州各郡郡兵兩千餘人,交王凌率領,與田豫一同奔向襄平。十餘日,田豫、王凌到達遼河西岸。

樓班剛擊破高句麗,率兵三面合圍襄平,又將探馬撒向遼東以西。於是早已得到田豫援軍到達的消息,親點一萬精銳,在遼河岸邊等候多時。樓班曰:“魏軍從千裡之外,遠道而來,已是疲憊之師。吾等以逸待勞,隻要擊敗這股援軍,襄平守軍士氣崩潰,遼東指日可下。漢人財富,皆歸吾等所有。”烏桓士氣大振,爭先恐後向前沖鋒。

魏軍見烏桓騎兵漫山遍野而來,士氣強盛,左右皆恐。田豫大喝道:“豈容異族放肆,眾將隨我沖殺。”

田豫催馬向前,魏國騎兵緊隨其後。虎豹騎甲胄精良,烏桓人悍不畏死。雙方撞在一處,頓時人仰馬翻。兩邊人馬殺的血流成河,自清晨戰到午後,勝負不能分。

忽然,遼河下遊岸邊蹄聲大作,千餘魏國幽州郡兵向著戰場沖來。樓班忙分出一部兵力抵擋。遼河上遊岸邊又沖出一支軍馬,領頭大將正是王凌。烏桓騎兵再也抵敵不住,紛紛掉頭逃跑。

田豫、王凌率軍渡過遼河,一路追擊烏桓。樓班止不住潰兵,領著親兵在前,奔到襄平城下,與難樓匯合,領著餘下的兵馬,向北逃去。魏軍並不停歇,一路向北追擊。如此一月有餘,深入草原千裡。烏桓遠遁漠北。

直到田豫領軍凱旋,剛好出征半年有餘。自此,魏國掃清邊境異族威脅,後顧無憂,將全部的精力對準河南漢軍。而漢軍也攻破壽春,橫掃徐淮,全軍集結於兗州。河北大戰,一觸即發。

第一百一十八回、劉公嗣三路伐魏

漢建興十三年(公元235年)一月,河水千裡冰封。漢帝領大軍匯集於濮陽。孔明再次上表,請求出師北伐,一舉滅魏,興復漢室。漢帝允準。

於是漢軍整備兵馬糧草,誓師北伐,共派出三路大軍:

中路大軍由車騎將軍馬岱為主帥,領步軍六萬。分為期門、羽林、無當、射聲、虎賁、長水六營。期門禁軍主將為左將軍孟獲,羽林禁衛主將為右將軍向寵,無當飛軍主將為征北將軍吳懿,射聲營主將為鎮西將軍李嚴、虎賁營主將為偏將軍鄧芝、長水營主將為偏將軍趙統。由濮陽出發,跨過封凍的河水,兵鋒直指鄴城。

又命前將軍張苞統帥玄甲鐵騎兩萬三千餘。分為龍武軍、神武軍、越騎軍三營,龍武軍主將鎮南將軍關索領騎兵一萬,神武軍主將偏將軍廖化領騎兵七千,越騎軍主將偏將軍張嶷領騎兵六千。玄甲鐵騎隨中路軍行動。

左路大軍由鎮東將軍鄧艾為主帥,領步軍兩萬,以劉光、文鴦為副將。大軍自長安臨晉港向東跨過河水,經河東郡,沿汾水逆流而上,攻太原郡,牽制並州魏軍。文鴦原是魏將,於洛陽大戰中被趙雲生擒。經過數次勸降,在壽春大戰結束後,文鴦投漢。此次作為鄧艾副將,一同出征。

右路大軍由驃騎將軍魏延為主帥,領步軍兩萬,以壽春降將臧艾、臧舜為副將。由濮陽出發,向東經泰山郡攻北海、平原等郡,牽制青州魏軍。

漢帝原計劃分兵兩路,僅由鄧艾率一支疑兵向並州。魏延數次上書,請求獨領一軍出擊,願立軍令狀,誓死以破魏國。漢帝於是允準,分兵兩萬交給魏延。而臧艾、臧舜為魏將臧霸之子,隨臧霸盤踞泰山郡多年,熟悉地形民情,因此作為副將,協助魏延出征。魏延得令大喜,迅速點起原濮陽守備軍馬,領著臧艾、臧舜向東而去。

鄧艾亦率領大軍出征,漢帝親至點將臺送行。臨行前,召鄧艾至身前,曰:“銀屏已有身孕,特留在洛陽休養。士載此番掛帥出征,必能凱旋而歸。他日再為朕掃清異族,拓疆土於西域。”

鄧艾本來出身低微,卻被漢帝另眼相待,屢獲戰功,破格提拔。先在壽春賜婚,與關銀屏結親。如今漢帝又力排眾議,拜其為偏師主帥。鄧艾感念漢帝知遇之恩,心中豪情萬丈,道:“但為陛下驅使。”撥轉馬頭,出營而去。

孔明與董允、馬謖、廖立、胡濟、郭攸之等人坐鎮濮陽,處理漢朝其餘各州軍政事務,並征集調撥大軍糧草輜重。

車騎將軍馬岱領六營中軍及玄甲鐵騎,前出白馬津駐紮,與黎陽隔河相望。大軍沿大河南岸紮下營寨,連綿三十餘裡。魏國黎陽守將王基、許儀得報,點起狼煙示警。河北大地,由南向北,狼煙陸續升起,直達鄴城。夏侯霸、薑維接報,整備兵馬,盡起大軍,隨時準備向南支援黎陽。

第一百一十九回、馬幼常獻策築橋

漢帝親率馬岱、張苞等人,領數百騎,跨過冰凍的河水,抵近黎陽偵察。隻見黎陽城三裡見方,城墻高約五丈,寬可跑馬。上建敵棚、敵團、敵樓,常設兵守。城門處皆有甕城,門樓和四角均建有箭樓和投石臺。城墻每隔五十步設有馬面,凸出城墻約十步,可射殺攀爬城墻的士兵。城外層層設防,最外圍有寬達數丈的鐵蒺藜,向內還有鹿角木、陷馬坑、拒馬槍。離城墻三十步外有護城壕,上有吊橋。護城壕內側設有羊馬墻。

漢帝嘆曰:“如此堅城,遣萬人駐守,若糧草不缺、士氣不失,則萬難攻克。曹魏果然沒有浪費一年時間。”

眾人又奔向朝歌、頓丘二城,與黎陽一樣城堅池深,措施齊全,隻是規模稍小。如此堅城,連成一線排佈於河水北側,實在難以突破。漢帝憂心忡忡,率眾將回到營寨。立即升帳,擊鼓聚將,商議軍事。

張苞將三城情形一一講明,漢帝曰:“此城難克,若吾等久頓堅城之下,河水一旦解凍,魏國水師精銳,隔絕河水,則大軍休矣。如今攻不能克,圍不能久,繞則無路。眾將可有良策教朕?”眾將皆束手無策。漢帝又命人前往濮陽,請孔明前來商議。

孔明得令,速帶董允、馬謖等人趕至河南營寨。又與漢帝一同,多次前往河北三城探查。馬謖獻策曰:“據《史記·秦本紀》中記載,秦昭襄王五十年於蒲坂,跨河水建浮橋,可永久通行。可趁冬季河水冰凍時,擇一淺灘架設浮橋,橋頭兩岸建城堡以固守,河面左右設鐵索以護衛。以浮橋運送糧草,供大軍圍困黎陽。魏軍來救,則野戰勝之;魏軍不救,則圍而破之。”

孔明贊道:“此計甚妙。《史記》確有記載此事,蒲津浮橋至今仍在。”

漢帝恍然大悟,連連稱贊道:“妙啊。朕亦記起,晉朝杜預曾在洛陽以北的孟津造浮橋,通過河中沙洲相連,在兩岸及沙洲設城三座,名為“河陽橋”。東吳也曾在濡須水設東興堤,兩岸建城護衛。由此觀之,此計可行。”

孔明疑惑不解,問道:“陛下所言晉朝,是何朝代?莫非是戰國時期的晉國?卻不曾聽說有杜預此人,也不聞古籍中有記載河陽橋。曹魏散騎常侍杜恕有個兒子名曰杜預,還是黃口小兒。東吳也未曾在東興築堤。”

漢帝大笑道:“相父博覽群書,想來是朕記錯瞭。東吳築堤一事,隻是朝堂籌謀,並未實施,朕聽細作報過此事而已。”

眾將聞言,均感到震驚,吳國朝堂籌謀之事,漢帝也有細作探得消息,難怪我朝屢戰屢勝。

漢帝見諸將信瞭此言,於是趕緊吩咐道:“馬謖獻此妙策,命汝總督建橋築城之事,調派民壯等一應事務,皆由汝指揮。將作大匠馬鈞為副督,負責技術事宜。此計若成,待攻破黎陽、鄴城,計馬謖首功。”

馬謖聞言大喜,忙下馬拜服領命。自從漢帝出師北伐一來,漢軍屢戰屢勝,同僚皆立大功,而馬謖卻一直不得重用。孔明數次舉薦馬謖擔任要務,卻被漢帝屢次否定,實所罕見。孔明、馬謖皆不知是何原因。此次獻策,實乃平時讀書博聞強記之功,為自己搏得重任,馬謖倍感振奮。

第一百二十回、孿河城破土而出

既尋得破敵之策,孔明、董允即返回濮陽。臨行前,孔明特意喚來馬謖,諄諄教誨曰:“幼常,陛下曾數次談及汝等,博覽群書而缺乏實戰,望汝多加磨練,洗脫書生意氣。汝隨我左右多年,總算心智漸穩。當此重任,萬勿紙上談兵,應深入研究,多方籌謀,思慮周全。”

馬謖再拜,領命而去。此後十餘日,與馬鈞一道,沿河道反復勘察,最終定於白馬津附近築橋。馬謖、馬鈞聯名上表曰:“白馬津河水寬且淺,水流較緩,適合築橋。澆築鐵牛四尊,分鎮河水兩岸。下設木樁為基礎,深入土層十丈,上鎮鐵牛。拉起鐵索,固定浮板。浮橋寬三丈,上可跑馬,亦可供大車行走,為河北漢軍運送輜重。橋北建城,一裡見方,可供駐軍兩萬。城內設糧倉,供大軍圍困黎陽所用。”

漢帝、馬岱攬表大喜,又將輿圖送至濮陽,孔明亦覺可行。於是馬謖征發民壯,調集物資,鑄造鐵牛鐵索,建設城堡浮橋。馬岱令長水營留守河南,虎賁營駐防河北,護衛築橋民壯。自領期門、羽林、無當、射聲四營跨過冰封河水,抵達黎陽城下,四面包圍,掘溝築壘,以做長期圍困之用。

張苞率玄甲鐵騎,隨馬岱駐守在黎陽城外,派出大量斥候,查探魏軍動向,監視鄴城、朝歌、頓丘三城。

馬謖在河堤上搭設帳篷,與民壯同吃同住,日夜守在築橋現場,監督工程進度,及時調配所需物資。並立下軍令狀,在百日之內,河水解凍之前,完成浮橋和兩岸城池的修建。

如此一月有餘,漢帝前來白馬津視察。隻見四隻鐵牛已安放完畢,鐵索亦連接,隻待鋪設浮板。兩岸城池也完成地基夯實,如今正在加緊夯土築墻。馬謖渾身泥土,面色黝黑,奏道:“如今河水冰凍,尚不需浮板。隻待河水解凍,浮船到位,上鋪木板,浮橋即可成型。兩側城墻修築時間太緊,隻能夯土版築。日後可在外側包磚。”

漢帝問道:“夯土城墻能否承受投石沖擊?”

馬謖回道:“夯土內填入瞭大量木制插竿和蘆葦,使得夯土墻堅固穩定。為瞭防止植物生長破壞墻體,特意將泥土炒熟。同時在城墻外側挖掘泥土,將取土後的溝渠和坑洞拓寬成壕溝。可防投石沖擊。若圍城日久,常年累月攻打,恐將垮塌。城內備有大量黏土、蘆葦,工匠可連夜修補。”

漢帝又問道:“河水解凍前,城池能否修完?”

馬謖回道:“工匠百人一組,隻需七日就能夯築城墻一裡。如今每城設工匠八組,各從兩側夯築。不出五日,城墻成形。北側城池是大軍糧草輜重所在,因此臣請增加規制,在外另築一道城墻。”

漢帝稱贊道:“汝思慮周全,做事細致。準奏。”

馬謖忙謝恩,又奏道:“城池頗具規模,還請陛下為此城賜名。”

漢帝曰:“雙城矗立大河兩岸,就叫‘孿河城’吧。”

第一百二十一回、虎豹騎援救二城

卻說馬岱領四營精銳,將黎陽團團圍困。魏將王基、許儀領一萬軍士駐守城中。見漢軍前來圍城,牙門將許儀大怒,請戰曰:“漢軍遠來,立足不穩,末將請率一營兵馬,於今夜襲營。”

王基止之,曰:“漢軍皆為百戰精銳,豈能不防。依照大將軍帥令,吾等隻需謹守黎陽。不出兩月,河水解凍,漢軍自會退去。”

許儀不解道:“漢軍興師動眾而來,豈會因河水解凍就退軍?”

王基答曰:“河水解凍之後,魏國水師精銳,隔斷南北。漢軍若不退去,我大軍一擁而上,必能生擒馬岱。”於是黎陽城高掛免戰牌,不論馬岱如何叫陣,王基、許儀隻不出戰。馬岱無奈,隻好加速掘壕築壘,做長期圍困的準備。

朝歌、頓丘兩城,獲悉馬岱包圍黎陽。按照戰前部署,紛紛領兵來救。文欽領兵兩千自朝歌而來。大軍行至途中,忽一聲炮響,一彪兵馬殺出。為首一大將,正是大漢龍武軍主將鎮南將軍關索。

關索叫道:“吾奉車騎將軍之命,在此等候多時。”言畢挺槍拍馬向前,麾下三千騎兵發起沖鋒。文欽忙列長槍陣阻敵。關索沖至陣前,撥轉馬頭,繞陣而走。手中取出連弩,向著文欽陣中狂射。

文欽抵敵不住,又逃跑無門,心中嘆道:“天亡我也。”忽陣北馬蹄聲響,煙塵四起,數千騎兵漫山遍野沖來。為首大將乃是曹魏虎豹騎副將郭淮。郭淮敵住關索,兩人大戰三十餘合,不分勝負。關索眼見敵軍兵多,領龍武軍撤回黎陽城外大營。文欽、郭淮亦領兵撤回朝歌。

原來是薑維在鄴城得探馬來報:“馬岱率軍圍瞭黎陽城。”頓感不妙,忙喚郭淮、田豫二將,令二人率虎豹騎輕裝營救朝歌、頓丘二城。二將領命而去。尹賞不解,問道:“黎陽被圍,衛將軍為何不救,反而派軍救援朝歌、頓丘二城?”

薑維笑曰:“黎陽城堅池深,糧草器械充足。守將王基沉穩老練,頗知軍事,隻要守城不出,馬岱無可奈何。而朝歌、頓丘二城,聽聞黎陽被圍,必將派出援軍。而馬岱算準此事,先於途中設伏,再倒追潰兵,則二城危矣。”尹賞嘆服。

果然如薑維所料,郭淮在途中救下文欽,而田豫亦在趕往頓丘途中,救下被廖化團團圍住的龐會。

關索、廖化領軍回轉,向馬岱交還將令請罪。馬岱曰:“此戰非汝二人之罪。實乃薑維料事如神。”

張苞出列請戰道:“鄴城離此不過二百裡。末將率玄甲鐵騎三營,一日一夜即達,向北突襲鄴城,必生擒薑維而還。”

馬岱笑曰:“張將軍稍安勿躁。我等在此圍城,鄴城豈能毫不設防?夏侯霸尚有數萬精銳步兵,更兼薑維兩萬餘虎豹騎編練一年有餘,豈能一戰而勝。”

張苞急道:“如此圍城,破城至少一年。三城三年,鄴城還需一年。收復河北,豈不是需要十年之久。”

忽帳外傳來一聲斷喝:“張苞休得放肆。如此急躁,如何領軍作戰。”帳篷掀開,來人正是漢帝。

第一百二十二回、戰青州捷報傳來

漢帝勘查孿河城浮橋之後,率親衛至此,恰好聽到張苞在帳內咆哮。於是對眾將一番叮囑:“曹操官渡一戰,以少勝多,奠定魏國根基,距此已有三十餘年。此番乃是滅魏之戰。曹魏垂死掙紮,此戰必然遷延日久。諸將萬不可掉以輕心,更不能有輕敵之心。”諸將領命。

於是馬岱督四營,加固圍城營壘。張苞親率斥候探馬四面而出,查探魏軍動向。馬謖日夜不停,修築孿河城。如此二十餘日,孿河城落成。馬岱令鄧芝率虎賁營駐守孿河北城,趙統率長水營駐防孿河南城。馬謖又加緊調運糧草至北城中存儲。

這日,漢帝正在孿河城中商討進軍事宜,忽接到右路大軍主帥驃騎將軍魏延遣使來報:右路軍先在歷城大敗青州魏軍,斬首甲士三千,陣斬曹魏青州牧夏侯威,又順勢攻破臨淄,遣臧艾、臧舜領兵攻略青州全境,魏延自領主力大軍跨過河水圍攻平原。目前青州僅剩滿寵、胡質數千殘兵堅守平原。

漢帝大喜,忙喚來探馬,細細詢問此戰經過。原來魏延自從得令獨領偏師討伐青州,立即率本部兩萬人馬沿河水而行。不幾日,到達濟北郡前線。臧艾、臧舜進言道:“魏青州牧夏侯威糾集兩萬兵馬於臨淄,命胡質等領一萬軍分駐平原。由此處攻打臨淄,有南、北兩路可行。往北沿淄水,經歷城、東平陵直達臨淄。此路雖然較短,然而平原魏軍在河北虎視眈眈,隨時跨過河水,斷我後路。往南經泰山郡、瑯琊郡,再轉而向北,可達臨淄。此路雖長,我兄弟二人常年在此經營,又有徐州可以接濟軍糧。”

魏延問道:“繞路南線,何日可達臨淄?”

臧艾回道:“須耗時兩月。”

魏延一時難以抉擇,令大軍於濟北紮營。親領探馬數十,沿淄水過歷城,直至東平陵哨探。數日之後,魏延回轉。命大軍起行,一路直撲歷城。歷城城小兵少,隻有數百魏軍守城,見漢軍到來,立即棄城而去。魏延分三千將士給臧艾守歷城,曰:“若平原胡質來攻,汝能守城十日,此戰計汝首功。若十日內城破,提頭來見。”

臧艾立下軍令狀,立即率將士加固城墻,深挖壕溝,制作拒馬、箭樓。魏延又率大軍撲向東平陵。東平陵有魏國一千軍士守城,更兼歷城敗軍數百人逃來。守城的魏將張虎,乃是曹魏大將張遼之子,襲封晉陽侯。

張虎自持名將之後,不將魏延放在眼裡。守城副將勸曰:“漢軍兵多,來勢洶洶,將軍可撤往臨淄,與州牧共抗強敵。”張虎笑曰:“漢軍雖多,然魏延乃是荊州一武夫,不聞有何戰績,無能而居高位。且看我斬其首而回。”

言畢,領五百軍馬出城列陣,直呼魏延出戰。魏延令大軍止步,斜視此人,問臧舜道:“此乃何人?”

昔日群雄並起,臧霸在徐州北部自立,與呂佈時而爭戰,時而聯合,因此也與張遼不睦。待呂佈白門樓敗亡,臧霸與張遼皆歸順曹操,二人在朝堂為敵。臧舜一直對張遼父子懷恨在心。此時忙回道:“此乃張遼之子,張虎。自幼隨其父征戰四方,武藝高強。末將不是對手。”

魏延仰天長笑,道:“當此末世,英雄接連而喪,使此等豎子成名。”舉起長刀,拍馬出陣,殺向張虎。

第一百二十三回、魏文長陣前斬將

張虎見一中年將領沖出,想來便是魏延。於是手舉長槍,雙腿輕磕馬腹,戰馬向前加速,大喝道:“老邁之人,還能舉得動刀嗎?”

魏延並不答話,舉刀拍馬,直沖而來。兩人交馬隻一合,魏延一刀將張虎斬於馬下。城外、城上魏軍皆震驚,丟盔棄甲,紛紛奔向臨淄。

漢軍兵不血刃,取下東平陵。魏延留兩千軍交予臧舜,曰:“若平原胡質來攻,汝須在此守城五日,吾必領大軍歸來。”臧舜領命而去,率軍加固城防。魏延領一萬五千大軍,隨身隻帶五日幹糧,向東奔向臨淄。

臨淄離東平陵僅百二十裡。青州牧夏侯威,聽聞魏延來攻,早將青州三萬兵馬集結,分出一萬交給胡質守平原,留下兩萬兵馬守臨淄。如今得東平陵敗軍來報,知魏延連下兩城,直奔臨淄而來。於是擊鼓聚將,商討戰事。

臨淄城中,原有牛金、張球、戴陵三將,又有滿寵、辛敞從下邳逃來。諸將齊聚,夏侯威曰:“魏延來勢洶洶,連克兩城。諸將有何策教我?”

牛金出列進言道:“魏延武藝精熟,領軍有方,戰功赫赫,實乃蜀漢趙雲之下第一名將。若其從南面來攻,吾等唯有守城。然其久居人下,立功心切,不顧平原之敵在側,輕敵冒進,則一戰可擒之。”

夏侯威聞言大喜,問道:“如何擒之,還請牛將軍細細道來。”

牛金曰:“吾等領大軍向前,纏住魏延。令平原胡質、高柔領軍傾巢而出,攻破歷城,切斷賊兵退路。魏延必退保東平陵。然後我等東西夾擊東平陵,團團圍困。待魏延糧盡,其兵自敗。如此必能生擒魏延。”

夏侯威尚未表態,帳下一人大聲曰:“萬萬不可。如此則青州淪陷矣。”諸將轉頭看去,乃是鎮東將軍滿寵。滿寵乃是曹魏老臣,初從曹操起兵,歷經曹丕、曹叡、曹芳三朝,屢立戰功。滿寵繼續道:“漢軍精銳,魏延又是老將。如此冒進,隻為引誘我軍出城決戰。出城必敗。”

夏侯威問道:“以將軍之意,此戰作何打算?”

滿寵道:“隻需謹守臨淄,命胡質派軍騷擾魏延後路,魏延糧道不穩,必不能持久。隻需待其糧盡自退,我等必可保青州無恙。”

夏侯威猶豫不能決。牛金曰:“徐州關興尚有十萬大軍,若不能速速擊退魏延,待關興領兵增援。豈不是隻能被援軍嚇得棄城而逃。”夏侯威頗覺有理,頻頻點頭。

滿寵守下邳之時,被孟獲用計假冒關興來援,嚇得棄城逃來臨淄。如今見牛金出言嘲諷自己,又見夏侯威頗為意動,因此怒道:“豎子不足與謀。”拍案而起,離帳而去。

夏侯威才具一般,因夏侯霸肅清朝堂之故,因此擔任青州牧。滿寵等一眾老臣皆不能服。如今又見滿寵賭氣離帳,夏侯威頓下決心,納牛金之言,迎戰魏延。

夏侯威拔劍斬案,曰:“吾意已決,命胡質率軍攻打歷城,眾將隨我出城,拖住魏延。”

第一百二十四回、夏侯威遇伏授首

魏延從東平陵率軍出發,兩日後到達一山坡腳下。探馬喚來本地人,問得此山名為“臥虎山”。魏延大喜,命大軍在山腳下安營紮寨。

第二日,探馬來報:魏青州牧夏侯威率牛金、張球、戴陵等將,領兩萬人出臨淄城而來,離臥虎山二十裡紮營。

魏延留三千將士守營,率一萬兩千人馬,直奔夏侯威大營而來。大軍離魏軍營寨一箭之地,射住陣腳。魏延飛馬出陣,喊道:“吾乃大漢驃騎將軍魏延,誰敢與我一戰?”

夏侯威高掛免戰牌。魏延又喊道:“汝等出城至此,又不出戰,所為何事?”魏軍並不答話。牛金取來一張硬弓,瞄準魏延,一箭射來。魏延聽道弓弦聲響,斜劈一刀,將箭矢砍落。漢軍陣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魏延叫罵一日,魏軍並不出戰。傍晚,漢軍隻得退回軍營。

第三日,魏延又領軍來到夏侯威營前列陣。漢軍三通鼓罷,大軍向前,強攻魏軍營寨。牛金、張球指揮魏軍,強弓硬弩向外拋射。漢軍抵敵不住,紛紛退下陣來。

夜晚,忽接到歷城臧艾遣探馬來報:魏將胡質率一萬兵將歷城團團包圍,日夜猛攻,請速派增援。

第四日,漢軍三更造飯,五更拔營,大軍向西撤回。夏侯威亦得到胡質攻城的情報,派探馬日夜監視魏延。如今見漢軍拔營而去,立即率兩萬魏軍緊隨其後。

魏延大軍日夜兼程,撤回東平陵。漢軍並不停留,帶上臧舜的兩千人馬,火速救援歷城。魏延所領兵馬,皆是漢軍精銳,歷經涼州、許昌大戰,又在魏延的率領下駐守濮陽一年,早已訓練精熟,上下一心。因此行動迅速,遠超一般軍隊。

夏侯威初始尚恐魏延沿途設伏,遇險要處,先派探馬哨探,再領大軍通行。眼見探馬不斷回報:魏延撤出東平陵,日夜兼程奔向歷城而去。牛金進言曰:“胡質僅有一萬兵馬,此時尚不知歷城是否攻克。魏延回援太快,吾等落後太多。若魏延趕回歷城,內外夾攻,先破胡質,再以逸待勞,我等危矣。”

夏侯威急道:“如何是好?”

牛金道:“末將願為前鋒,領軍五千,在前探路。州牧率大軍隨後而行。”夏侯威允準,分五千兵交給牛金。於是牛金領兵在前,魏軍加速前行。

歷城東二十裡處,有一小山,名曰玉皇山。牛金領兵經過此處,見山腳有樹林,可藏兵馬。正要派探馬哨探,忽歷城方向喊殺聲震天,煙塵滾滾。牛金料定魏延大軍正與胡質戰作一團,於是火速催兵馬前去支援。

一個時辰後,夏侯威、張球、戴陵領大軍趕到,排成一條長龍,四人成列,向著歷城急行。

忽然三聲炮響,玉皇山林中殺出一彪軍馬。為首一將,身長八尺,面如重棗:正是義陽人魏延。夏侯威猝不及防,嚇得跌下馬來,親衛連忙扶起。張球在前隊,戴陵在後隊,兩人忙喚軍士列陣。

魏延策馬在前,直闖入魏軍陣中。魏延親兵皆是百戰死士,拼命向前,將夏侯威親兵沖散。魏延沖到近前,一刀將夏侯威砍死。親兵忙上前梟其首,綁在長槍之上,大呼:“夏侯威授首,夏侯威授首。”

第一百二十五回、收青州魏延立功

魏軍本不及漢軍精銳,如今在行軍途中驟然遇襲,領軍大將又被陣斬,士氣大跌,紛紛四散而逃。魏延令臧舜領軍一萬銜尾追殺。而後自率七千兵馬,殺向歷城。

牛金領軍趕到歷城城外,並不見魏延兵馬。隻見歷城被點燃,煙塵四起,臧艾領著歷城三千漢軍,在城下與胡質戰作一團。原來魏延定下埋伏之計後,速派探馬來歷城,命臧艾一把火燒瞭歷城,率全軍出城猛攻胡質,因此騙過牛金先鋒。

牛金見狀,驚疑不定,不知魏延大軍所在。此時忽聽身後遠處傳來三聲炮響,頓感不妙,恐夏侯威大軍不保。當下把心一橫,先剿滅臧艾,再撤回平原固守。於是領前鋒奔向戰場,牛金大喝:“青州牧領大軍前來支援。”

胡質大軍見援軍到來,士氣大振,拼命向前。臧艾忙收縮陣型,苦苦支撐。

約一個時辰後,魏延終於領大軍趕到。前後夾擊之下,胡質、牛金大敗,領殘軍向北跨過河水,逃往平原。臧艾所部先是在歷城防守七八日,又沖出城與胡質苦戰半日,如今僅剩千餘軍士。魏延又分給臧艾兩千兵馬,令其支援臧舜,攻占青州其他郡縣;而後自領五千人馬,追著胡質、牛金,直奔平原而去。

臧艾一路趕到臨淄,隻見“漢”字大旗,已飄揚在臨淄城頭。原來臧舜一路追擊潰兵,直沖到臨淄城下。滿寵、辛敞見城不可守,忙帶著親兵,飛馬撤往平原。魏將張球、戴陵奉命留守城中,僅剩千餘青壯守城。臧舜又在城下亮出夏侯威、張虎二人首級,張、戴二將眼見魏國節節敗退,主帥身死,於是開門獻城投降。

臧舜忙取瞭臨淄,一面領軍守城,一面派兵四出,占領青州各郡縣。魏軍青州全失,僅剩平原一城,在滿寵等將領的指揮下,用兩千餘殘兵守城。滿寵派出信使,火速前往鄴城求援。

魏延五千兵馬,駐紮在平原城外,隨時準備攻城。又派信使帶瞭夏侯威、張虎二人的頭顱,回兗州報捷,請漢帝速派官員至青州,安民理政。漢帝大喜,忙與孔明商議,命魏延督青州諸軍事,戰後再論功行賞。令郭攸之為青州刺史,協助魏延治理青州。魏國降將張球、戴陵保留原級,留在青州任職。

漢帝又將魏延取青州的功績,在軍中大肆宣揚,並將夏侯威、張虎二人首級,懸於黎陽、朝歌、頓丘城外示眾。漢軍得知青州大勝,士氣高昂,戰意昂揚。魏軍守城軍士見青州牧授首,士氣低落。

卻說夏侯霸在鄴城,忽接到平原來報:夏侯威中計出城遇伏,兵敗身死,青州盡失,平原危急求援。又有探馬來報:蜀漢於白馬津築孿河城,河水上搭設浮橋,屯糧於北城,準備長期圍困黎陽。

夏侯霸聞訊大驚,忙擊鼓聚將,夏侯玄、薑維、董昭、田豫、郭淮、王昶、文聘、劉曄等將領,紛紛趕來,商討對策。

第一百二十六回、守河北曹魏聚議

見諸將聚齊,夏侯霸將軍情交眾人傳閱後,問道:“軍情緊急,諸位可有良策?”

董昭出列曰:“平原僅剩兩千殘兵,尚被魏延所圍。若平原有失,賊兵向北直取南皮、幽州,向西夾擊鄴城,吾等危矣。需速派援軍支援。”

夏侯霸道:“魏延勇猛難當,誰人可領軍支援?”

董昭對曰:“鎮東將軍滿寵,勇而有謀,曾協助車騎將軍曹仁守樊城。以關羽之強,尚不能破,魏延更不足畏。隻需派五千精銳交予滿寵,平原必無憂也。”夏侯玄、薑維均附議。

夏侯霸道:“如此甚好,命鎮東將軍滿寵為青州刺史兼平原太守,負責平原防務,以拒魏延。令高柔領五千甲士前往平原支援,郭淮率虎豹騎沿途護送。原平原太守胡質,暫回鄴城待職。”眾將領命。

夏侯霸又問道:“平原之事已解決,現議鄴城之事。賊兵精銳,野戰難以取勝。因此我等原定的戰略是,河水冰凍時以三城阻斷漢軍;河水解凍後以水師阻斷漢軍。如今蜀漢以築城架橋之計,破瞭我等策略。長此以往,黎陽必破,朝歌、頓丘亦不能守。如之奈何?”

諸將默然無語,薑維見狀,奏曰:“蜀漢勢大,唇亡齒寒。當遣使至吳國,請其發兵攻襄陽;再傳檄晉公,令其出兵北攻揚、徐二州。減輕河北壓力。”

夏侯霸曰:“此乃應有之意,速遣使前往吳、晉。然則劉禪、諸葛亮派遣關興、王平、向朗固守南方,恐怕孫權、司馬師難有作為。縱有小勝,遠水不能救近火。”

征南將軍、水師都督王昶出列曰:“黎陽堅固,可守一年有餘。再有一月,河水即可行舟。屆時吾率水師戰船猛攻賊兵浮橋,大將軍親自督全軍攻馬岱所部。敵軍糧草輜重和全軍退路僅靠浮橋支撐,即使不能破,然後路遇襲,漢軍必然恐慌。屆時大軍全力一擊,必可全殲馬岱數萬兵馬於河北。”

夏侯霸沉思片刻,曰:“劉禪、諸葛皆善統兵,如此重要的後路,豈能不防。恐怕浮橋難以攻破。待河水解凍,請王將軍遣水師偵察,若能一舉搗毀浮橋,記你頭功。”

太中大夫劉曄曰:“臣奉命監制投石,忽生一計,或可將投石車固定於樓船之上,發石攻擊浮橋及孿河城。”

夏侯霸曰:“如此甚妙,還請大夫試制之。”

劉曄領命,又補充道:“樓船之上的拋石機,威力稍小。且河水狹窄,僅容數艘船隻並列。漢軍城墻之上,應該也有佈置投石。勝負尚不能定。”

夏侯霸嘆道:“冀州若失,魏國滅矣。吾等隻能奮力一搏。”

郭淮道:“朝歌城外與玄甲鐵騎一戰,雙方勢均力敵。吾等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對於郭淮所言,諸將皆無信心。鄴城此處的兵馬,已是魏國最後一支能戰之兵,輕易不能損失。即使在河北慘勝,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則河北從此再無兵可守。漢軍卻可以四方抽調軍隊,不出半年,魏國必敗。

堂下忽傳來一聲激昂之聲:“大將軍勿憂,賊兵跨河圍城、架設浮橋,此乃取死之道。不出一月,劉禪大軍恐將葬身河北。”

第一百二十七回、解封凍劉禪撤軍

諸將忙回視之,乃田豫也。夏侯霸忙問道:“田老將軍有何良策?我等洗耳恭聽。”

田豫出列道:“為將之道,必順天、因時、依人以立勝也。不知天時、地理而為將者,必敗矣。蜀漢將領,多為南方人,不知河水四時之變化,故此戰必敗。”

夏侯霸尚不明所以,又不好發問。薑維忙接話道:“吾自幼長於涼州,亦不知河水之變化,還請老將軍細細道來。”

田豫道:“河水出孟津後,河道改向東北方向,上遊更偏南方,下遊反而在北方。因此天氣轉暖時,河水上遊率先解凍,下遊尚在封凍。上遊大量的冰、水湧向下遊,形成較大的冰凌洪峰,極易在彎曲、狹窄河段卡冰結壩,抬高水位,造成凌汛災害。河流解凍期間,如氣溫升高很快,或上遊來水突然增加,亦可使河冰突然破裂,迅速解凍。恰好今年氣溫正在迅速回升,不出一月,冰、水混合而下,漢軍的浮橋一沖即毀。”

夏侯霸聽完,拍案而起,問道:“老將軍此言可能確定?”

田豫道:“末將曾主政青州,每年春季,都要率領民夫防備河水凌汛。因此對此知之甚詳,凌汛可達一月,漢軍片帆不得下河。之後再以水師封鎖,河北漢軍,將全部餓死在北岸。”

夏侯霸大喜,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隨即,諸將在府中詳議。將各軍任務一一分派明確:隻待孿河城浮橋沖毀,就銜尾纏住漢軍,深溝高壘。漢軍糧盡之時,一舉殲滅之。

這日,漢帝又至黎陽圍城大營視察。忽有探馬來報:孿河城出現異常,浮橋下用來支撐的船隻被激流沖走兩艘。漢帝得報,頓覺不妙,速領親兵奔回灤河北城,喚來馬謖,詢問黃河解凍之事。

一番密談之後,隻聽漢帝在府中咆哮道:“馬謖,汝壞我大事。速回濮陽,找丞相商議挽救之法。”馬謖跌跌撞撞的奔出,打馬沖過浮橋,向著濮陽奔去。漢帝將城中的信使全部喚來,指令一一交待,飛騎四處,到處傳遞消息。

信使狂奔一夜,翌日一早,到達黎陽城外。馬岱覽旨大驚,急忙命各軍出寨,由孟獲、向寵率期門禁軍、羽林禁衛兩營在城南列陣,防止魏軍追擊;令張苞玄甲鐵騎掩護兩翼;令吳懿、李嚴率無當飛軍和射聲營速速奔向孿河城,經浮橋過河向南。二將領著兩營兵馬,呈行軍隊列,迅速向南奔去。

黎陽城中,王基見漢軍忽然退軍,急派信使往鄴城通報;又令許儀守城,自領五千人馬,出城列陣。許儀勸道:“賊兵雖然退軍,然而防備甚嚴。我等但守城池,何必出城作戰?”王基道:“漢軍本欲長期圍困黎陽,如今突然退兵,必有變故。吾率軍列陣監視,隨時作勢欲攻,必令其無法安然撤退。”

於是王基領軍出城,列陣於羊馬墻內,引而不發。張苞見魏軍出城,立即請戰道:“待我沖殺一陣,生擒王基,再撤退不遲。”

馬岱止之,曰:“魏軍陣前還有鐵蒺藜、陷馬坑、拒馬樁,城上還有魏軍弓手。若被糾纏住,難以撤退。”

第一百二十八回、追漢軍薑維出擊

夏侯霸在鄴城接到王基來報:漢軍忽然撤軍。轉念一想,看來是提前發現瞭河水凌汛的隱患,連忙令薑維領虎豹騎火速奔向黎陽,務須纏住漢軍,不得使其渡河。夏侯霸領大軍隨後跟來。

薑維、田豫、郭淮率兩萬五千虎豹騎,向著黎陽就去。黎陽在鄴城南百五十裡處,騎兵一日一夜便趕到。許儀接著大軍,奏道:“漢軍騎兵先撤,步軍留守。王基將軍率五千兵馬,銜尾追擊而去。”薑維大軍不入城,又向孿河城追去。

數個時辰之後,虎豹騎到達孿河城北。但見漢軍兩萬甲士,列陣於北城墻外。五千魏軍離城兩裡列陣監視,魏將王基忙上前參見,稟報曰:“兩日前,漢軍突然撤軍,末將領兵尾隨監視,因此漢軍行軍較慢,如今先鋒步軍正在過河。漢軍城池太小,因此有兩萬甲士尚在城外列陣。”

薑維令騎兵列陣,又率田豫、郭淮、王基登高查探。隻見小小的孿河北城中塞滿瞭漢軍將士和戰馬,卻都保持安靜肅穆,在撤軍中亦能有如此軍紀,果然是天下強軍。漢軍正通過浮橋,向南跨過河水。河水漸漸解凍,此處冰層已經開始碎裂,無法行軍。北岸的七萬餘漢軍隻能排隊等候,從浮橋渡河。

河水混合著冰凌,加速向下遊流去。大小不一的冰塊碰撞著浮橋下方支撐的船隻,浮橋不時的上下左右劇烈搖晃,彷佛下一刻就要斷掉一般。漢軍四人一排,有條不紊的在浮橋上行進。

薑維凝視半晌,心中默算片刻,曰:“吾觀賊兵行軍速度,若日夜不停的搶渡,一日一夜可渡兩萬餘人。騎兵馬匹速度減半。賊兵若想全部渡河,尚需五日。大將軍兩日後可達,屆時吾等便可全面攻城。”

薑維等人回到軍陣中,看著城外的兩萬漢軍:軍陣齊整,不動如山。自忖道:“賊兵正在撤退時刻,這兩營甲士明顯是要斷後,軍心還能如此穩當嗎?且待我騎兵沖一沖。”於是傳下軍令:虎豹騎改為錐形陣,準備進攻。

在城外列陣的正是期門、羽林兩營精銳,包圍黎陽本來已兩月有餘,忽一朝得令向後撤退,不知發生何事,心中正在惶恐。魏軍又一直銜尾追擊。到達孿河城後,城中擠滿瞭排隊渡河的兵馬,於是隻能在城外列陣,尚需一兩日才能進城。如今忽見魏國精銳騎兵已然追來,恐怕本部將無法安然渡河。或將成為掩護全軍撤退的棄子。

期門、羽林兩營,雖然皆為精銳,但在撤退之時見敵軍騎兵呈攻擊陣勢,心中不免有些許動搖:“難道陛下要舍棄吾等於河北?”。於是軍陣有些微搖晃松動。薑維在陣中見到,不僅大笑道:“都說賊兵精銳,如今亦有動搖。待大將軍主力趕到,敵軍必敗。”

忽然,薑維見孿河城北門大開,一員黑盔黑甲的驍將,胯下一匹黑馬,當先沖出城門,身後有大纛跟隨。又有萬餘漢軍騎兵陸續出城,在步兵軍陣兩翼列陣,掩護側翼。

第一百二十九回、劉公嗣留守斷後

隻見黑甲黑馬的騎士,繞行到漢軍大陣前方,從軍陣前打馬經過,口中振振有詞。凡是他經過的地方,漢軍必振臂高呼。騎士繞行一圈之後,回到大陣最前方勒馬舉槍。漢軍陣中爆發出震天的吶喊聲,甲士紛紛左手持盾,右手舉刀在盾上敲擊,口中喊道:“戰!戰!戰!”

敲擊聲和口號聲整齊劃一,響聲直沖雲霄,戰意沖天。魏軍陣中的戰馬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不安的打著響鼻,向後退縮。魏軍騎兵紛紛勒住韁繩,試圖安撫控制馬匹,陣型變得散亂。薑維忙令人擂動所有軍鼓,勉強將軍中不安的情緒壓制住。又令騎兵變方陣待命,心中想道:“此人應該就是劉禪,竟然如此善於鼓動軍心。”

黑甲騎士正是漢帝。自從得知河水凌汛將在幾日內沖毀浮橋的消息後,漢帝遣探馬四處通知撤軍。為瞭加快撤軍速度,漢帝令親衛守城,讓鄧芝領城中的虎賁營一萬將士立即過河。一日後,吳懿、李嚴兩營軍士從黎陽先行撤回,立即緊隨其後有序的撤退。

緊接著兩萬餘玄甲鐵騎到達,進入城中,連人帶馬已將城內占滿。於是命期門、羽林兩營軍士在城外列陣。漢帝今日本來在浮橋處組織撤軍,聽探馬來報:魏軍兩萬餘騎兵抵達城外,領兵將領乃是薑維。漢帝忙趕至北城門樓,眼見城外漢軍軍陣動搖,心知軍心不穩。正好關索所部龍武軍一萬騎兵在北門附近,於是大喝一聲:“龍武軍隨朕出城。”

隨後一馬當先,向著漢軍陣前奔去。期門、羽林二營將士,見漢帝到來,軍心頓時安穩,紛紛歡呼致意。漢帝繞行軍陣一周,回到陣前正中,大聲喝道:“汝等倘有一人在北,朕絕不過河。朕與汝等同在。”漢軍軍心大振。

薑維一時不敢進攻,見漢軍渡河尚需時日,於是命大軍緩緩後撤十裡,紮下營寨,等待夏侯霸主力到來。

於是孟獲、向寵忙領著兩營兵馬伐木立寨,準備在城外固守。漢帝親領龍武軍列陣警戒,防備魏軍突襲。

如此一日,至傍晚時分,終於在城北紮下營寨。漢帝令關索率龍武軍入城,自己歇息在城外營寨中。馬岱、孟獲、向寵、關索等跪請漢帝入城,先行撤回河南。馬岱曰:“末將奉命擔任此戰主帥,留在河北斷後,請陛下渡河。”

漢帝不允,曰:“夏侯霸大軍隨時抵達,勢必需要軍隊留守。朕不能失信於眾將士,亦不能使北伐大業功虧一簣。”言畢,肅然下令道:“諸將聽令,龍武軍入城。待大軍渡河後,期門、羽林兩營入城堅守。馬岱、孟獲、向寵隨朕在河北守城。請丞相速速商議對策,三月之內,務必調集大軍渡河來救。”

諸將不敢違令,隻得領命而行。關索領著龍武軍一萬騎兵入城。南城、北城中都燃起篝火,將浮橋照耀的如同白晝。大軍毫不停歇,連夜加緊渡河。河中水勢越來越急,沖擊著浮橋。一股大浪襲來,有軍士立足不穩,被掀翻到河中。士卒全身甲胄,很快就沉入河中不見蹤影。軍官在隊中呼喝,大隊絲毫不停歇,繼續前行。

第一百三十回、夏侯霸全軍來襲

浮橋南側的城樓之上,站立著幾人,憂心的看著隊列。正是諸葛亮、董允、馬謖、馬鈞等人。孔明本在濮陽城中,處理各處政務:徐州、揚州新納各地的撫民、春耕之事,青州的官員任命。忽接到馬謖來報河水凌汛一事,穩住心神,領著眾人,連忙趕往孿河南城,組織接收北岸撤回的軍隊。

董允找瞭附近村中的幾名老人,孔明問道:“依往年經驗,這浮橋還能撐幾日?”老人答道:“不好說。今年熱的太快,河水浮冰太多,說不準在上遊何處堵塞,就會漲起一股激流沖來。快則一兩日,慢則兩三日。”

孔明謝過,沉思片刻,連忙喚來鄧芝、趙統等將,接連發出數道軍令:一則,令人飛馬報魏延,趁青州黃河暫未解凍,火速撤回南岸。二則,令趙統領長水營沿堤壩上遊查探,發現堵塞或者水勢變猛,立即點燃岸邊之前所築的烽火臺,但見烽煙起,就令北岸停止渡河。三則,令鄧芝領虎賁營,配合馬鈞,沿河水南岸城堡兩側修建投石臺,防備魏國水軍樓船。四則,遣人查探河水上遊水淺之出,一旦凌汛期過,就派援軍渡河救援。五則,飛馬報揚州關興、荊州王平、益州向朗,加強戒備,一旦吳、晉得知孿河城漢帝被圍,必然趁火打劫,興師來犯。

諸將領命而去,孔明就地在南城設府處理政務。馬謖跪倒在地,哭曰:“罪臣犯下大錯,請求渡河北去,與陛下共守北城,以贖罪於萬一。”孔明不答,良久乃道:“汝先閉門思過,若大軍順利撤回則罷;若此戰有失,再行問罪。”

一日之後,吳懿所領的無當飛軍和李嚴所領的射聲營已經渡河完畢。孔明命吳懿所部登上城樓堅守孿河南城,李嚴所部協助鄧芝、馬鈞建設投石臺。

張苞、關索、廖化、張嶷等指揮著騎兵,牽著馬匹開始渡河。水流愈發湍急,浮橋搖擺不定,馬匹不時受驚,不敢上橋。渡河速度頓時慢瞭下來。董允見狀,獻上一計:“可用麻袋裝土,填塞在浮船中,增加船隻重量,減輕搖晃幅度。”孔明忙命施行,果然減輕顛簸,騎兵的渡河速度開始加快。

由於兩營士兵已過河,孿河北城中空瞭出來。漢帝於是令期門、羽林二營將士,拔營進入城中堅守。大軍將營寨拆的一幹二凈,所有木柵都收入城中,以備守城之用。

又過一日,夏侯霸、董昭、尹賞領鄴城大軍趕到,並召集朝歌文欽、頓丘龐會率軍趕來匯合。曹魏河北精銳之軍,除瞭李輻五千守鄴城,許儀五千守黎陽,秦朗兩千守朝歌,徐質兩千守頓丘以外,其餘四萬餘甲士齊聚孿河城外。

薑維亦領著虎豹騎兵兩萬五千人,拔營而起,隨著夏侯霸的中軍,趕到城北。大軍一字排開,夏侯霸領軍在前,兩側分列著十員魏國大將:謀士董昭、尹賞;騎兵將領薑維、田豫、郭淮;步兵將領王基、文欽、龐會;水師將領:王昶、文聘。

第一百三十一回、劉公嗣百騎截營

夏侯霸立即分派軍令,命大軍三面圍城:王基領步軍一萬、郭淮領騎兵一萬圍西門;文欽領步軍一萬、田豫領騎兵一萬圍東門;龐會領步軍兩萬餘人,隨夏侯霸一同,圍北門;又令薑維率剩餘五千虎豹騎,四處巡視、警戒,防止漢軍出城偷營;令王昶、文聘於水寨準備,一旦河水凌汛期過,立即率水師封鎖,不得放漢軍一兵一卒過河;誓要攻破孿河城,生擒劉禪。

諸將領命而去,三面圍城,開始掘溝壘墻,做長期圍困的準備。孿河北城規制較小,單面城墻僅四百步長。因此六七萬魏軍三面紮下營寨,將城池圍得水泄不通。夏侯霸又令鄴城留守劉曄、李輻、胡質等人,按期轉運糧草,確保大軍後勤輜重無憂。

漢帝在北城門樓上,遠遠望見夏侯霸全軍趕到,開始築營圍城。於是喚來張苞、孟獲,曰:“汝二人在軍中挑選精銳百人,今夜隨我截營。”

二人聞言大喜,張苞嚷道:“早就受夠瞭這窩囊氣,依我之見,索性大軍沖出城去,和夏侯霸戰個痛快。”

馬岱連忙拉住張苞,解釋道:“若大軍出城,夏侯霸早就跑回去固守營寨瞭。一時半會攻不破營寨,遷延兩日,浮橋沖毀,大軍全部被困在河北,屆時夏侯霸再慢慢圍困我等,如之奈何?趕緊督促騎兵過河為重。”

當日夜晚,騎兵繼續渡河不提。漢帝、張苞、孟獲率領著精心挑選出的一百精銳騎兵,人銜草,馬銜枚。打開城門,小心放下吊橋,從東門而出。然後沿著城墻腳下,繞行到西門外的魏軍營寨。

張苞領幾名騎兵在前,悄悄拖開拒馬,用繩索拽開寨門。漢帝一聲令下,全體上馬,加速向王基營寨沖去。 魏軍剛來一日,營寨修的並不齊整,被漢軍輕松闖入。一百餘騎在營內呼嘯而過,到處放火。

魏將王基深謀韜略,領兵有方。在日間紮營之時,就將營寨劃分為小寨相連,中間用木柵阻隔。並要求全軍:凡是入夜有敵軍截營,各寨謹守營寨,靠近者一律射殺,不得出營作戰,防止混亂中自相殘殺。其實自古一來,軍隊不善夜戰,截營大多是在引起混亂後,使敵軍因恐懼而自相殘殺導致的傷害。

漢帝等人沖殺一陣,將一個小寨盡數燒毀,大火漫天。卻不見其他營寨來救。再想沖入附近寨中,剛一靠近,就被箭矢射退。於是隻好收兵回城,自西門而入。

城中漢軍見魏軍營寨中沖天火起,截營兵馬又全部歸來,無一傷亡,士氣大振。

及至天明,夏侯霸聽聞王基營寨被劫,於是欲令全軍退守險要,待漢軍浮橋被毀後,再來圍城。王基對諸將曰:“如今圍城的營壘已經加固,兵馬糧草聚齊。隻要以精銳之兵,固守營寨,以逸待勞,必可破敵。如果要再移動兵馬據守險要,使漢軍解圍,以後圍城更難。”

於是王基上書曰:“如今漢賊欲退,正當不動如山,包圍賊兵。若再移動兵馬,則人心動蕩,士氣受損。劉禪截營,正欲使我等退守。現在諸軍占據深溝高壘,軍心安定,不可輕動,此禦兵之要也。”夏侯霸覽書,頗覺有理。於是令全軍據守,不得輕動,仿照王基立寨之法,加固營寨,防止截營。

第一百三十二回、夏侯霸圍困孤城(感謝 @真愛在兩腿間 打賞,加更一章)

天將傍晚,忽上遊烽火臺陸續點燃濃煙,漢帝急令眾軍停止渡河。玄甲騎兵已大半過河,僅剩關索所領龍武軍尚剩餘三千騎兵還在北城。及馬岱、孟獲、向寵的期門、羽林二營兩萬甲士。

不一會,一股激流摻雜著無數冰塊,急速沖來。將浮橋、船隻全部沖毀,固定浮橋的鐵索也被沖斷。幸而及時斬斷瞭鐵牛的綁縛,否則恐怕鐵牛也將沖到河中。

漢帝站在南城門樓上,看著怒吼咆哮的黃河,心中燃起瞭戰天鬥地一般的豪情。於是迅速回到城中的鼓樓,召集諸將前來議事。

待馬岱、孟獲、向寵、關索到齊,漢帝笑曰:“身陷重圍,諸位可有懼意?”

諸將皆笑,馬岱道:“夏侯霸、薑維,敗軍之將也。屢次敗於陛下之手。有何懼哉。”

漢帝道:“如此甚好。當初築城之時,早已料到此城之險要。如今據城而守,請馬岱為諸將講解守城之法。”

馬岱指著沙盤道:“諸位請看,孿河北城分為內外兩圈城墻,外城方四百步,內城方三百步。外城每隔四十步有馬面墻伸出,可以射擊攀城之敵。城門設有甕城,第一道門向北,第二道門拐到東西兩側,內城門又在北,如果敵軍突破城門,可以在甕城將敵軍四面射殺。外墻沒有臺階,士兵守城,需要從內墻內側登上城墻,再經過吊橋到達外墻頭。每面兩個吊橋,吊橋皆有箭塔鎮守。且外墻比內墻低三米,外墻朝內一側,沒有墻垛。若敵軍攻上外墻,我軍可迅速通過吊橋撤回內城。然後敵軍無處下城,也無法躲避我軍弓箭,在外城毫無立腳之地。待射退敵軍,我軍可放下吊橋,再次占領外墻。”

待馬岱講完,漢帝接著道:“城內儲存的糧草,足夠兩萬三千大軍食用半年。已掘井十餘口,臨近黃河,飲水不缺。我等隻要在此堅守,待魏軍疲憊,可將其一舉殲滅。如此,河北之地可一戰而定。”

接著馬岱分派守城任務:“向寵守西門,孟獲守東門,吾守北門。關索守南門,防止魏軍派水軍偷襲。城池較小,各面城墻內、外各千人守備足矣。其餘士兵,在城下軍營駐紮,以作預備接應之用。”諸將皆領命而去。

卻說夏侯霸正在北側營寨中,水師將領王昶遣使來報:賊兵浮橋已毀,預計凌汛期將持續一月,隻待冰凌結束,水師就可出航封鎖河面。又有劉曄遣使來報:飛橋、雲梯、巢車、瞭望車、投石、沖車俱已齊備,不兩日即可到達,有熟練工匠一同到現場組裝後就可使用。

夏侯霸大喜,即令各處圍城將士,加緊修築營壘,隻待攻城兵器到達,即開始攻城。

而黃河南岸的漢軍,在孔明的指揮下,紛紛在黃河堤壩之下,開始修築投石臺,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青州信使來報:魏延收到軍令,已經全軍撤回南岸,兩萬大軍在青州各郡縣固守,鎮壓叛亂,協助刺史安民理政。

第一百三十三回、王基領兵攻西門(感謝@打賞,加更一章)

五日之後,魏將胡質押送著糧草輜重、攻城器械及一幹工匠到達營外。工匠先將瞭望車組裝完畢,夏侯霸、薑維、董昭登上望車,查探孿河城虛實。

三人觀之良久,薑維曰:“賊兵尚有兩萬餘人,困守孤城之中。此城內外兩重城墻,頗為險要,強行攻城恐將損耗將士性命。”

夏侯霸也憂心忡忡,道:“正是如此。強攻死傷必重,圍城日久又恐生變。”

董昭已年近八十,老眼昏花,不能看清城中模樣。薑維向其一一講訴。董昭沉思片刻,曰:“太祖武皇帝當年攻鄴城,圍城一年方才城破。如今之勢,我等萬不可急於攻城,要做長久圍困打算。唯一所慮者,恐諸葛亮別有計謀。吾觀田豫、王基頗有韜略,可召其相商。”

夏侯霸從之。田豫、王基得令迅速趕到北營,登高望之。田豫心中暗贊道:“此城頗有章法,不愧為劉玄德之子。”隨後眾人入帥帳,商討應對之策。

趁凌汛期包圍漢軍於河北,是田豫提出的策略,如今被證明是非常成功的。於是諸將都沉默不語,目視田豫,待其發言。田豫也當仁不讓,說道:“城小且堅,難以強攻。先做長久圍困的打算,首要應防止諸葛渡河來救。”

夏侯霸追問道:“何策可防?”

田豫道:“首要以王昶的水師攔截,但河水有寬有窄,河窄處不足百步,岸上投石可攻船隻。因此要防諸葛搶渡,可師其之策以治之:沿北岸築烽火臺,一旦有漢軍渡河,虎豹騎趁其半渡而攻之。再兼此處西有朝歌城,東有頓丘城,此二城護住側翼。背後還有黎陽、鄴城,此二城護住後方,則可保無憂。”

夏侯霸連連稱善,又問道:“此乃良策。那麼此處隻圍不攻嗎?”

田豫道:“不可。距年底河水封凍,僅剩九個月時間。如果吾等不能在此期間破城,則死於此城矣。因此,攻城不能斷,以疲敵軍。可派兵輪換攻城,不使敵軍安歇。”

王基附議曰:“田將軍所言極是,末將請求領軍試探攻城。”薑維亦附議。

夏侯霸大喜,於是約定:三日後,三面合攻城池,以西門為主攻,北門、東門掩護。諸將領命,各回營寨備戰。

三日之後,魏軍紛紛出營列陣,準備攻城。西城,在箭矢和投石的射程之外,一字排開十輛井闌,站滿弓箭手,下面由甲士推動前行。其後是七八輛飛橋,準備推上前填平壕溝。再後是沖車和雲梯,最後是投石車。

魏軍陣中鼓聲陣陣,軍陣一起發動。先是重甲步兵舉著大盾列陣向前,有輕步兵在後,將城墻外圍的鐵蒺藜、拒馬、陷馬坑一一探明。鐵蒺藜清走,拒馬用大戟拖拽,又負土填堵陷馬坑。

漢軍的弓箭手紛紛拋射箭矢,大多被大盾所擋,勉強造成一些殺傷。向寵命箭手停止射擊,節省箭矢。又用城頭的投石機拋射石彈,魏軍大盾無法抵擋,盾陣被砸出幾個缺口。

第一百三十四回、向寵伏兵燒轒輼

魏軍連忙撤退,又推出幾輛轒輼。轒輼車下有四個輪,車上設有屋頂形木架,上面用生牛皮蒙上,並塗滿泥漿,用以掩蔽攻城人員在掘城墻、挖地道時免遭城上敵人用滾木雷石和火油傷害。在轒輼的掩護之下,漢軍投石、箭矢皆失效。

但是此車移動緩慢,速度低下。好在魏軍並不著急,推著轒輼耐心的在城下清理障礙。

如此一日,魏軍將拒馬全部拖走,陷馬坑填瞭大半。王基見天色已晚,鳴金收兵,準備第二日再戰。眼見轒輼有效,令工匠連夜再趕制幾輛,準備第二日一舉清除城外陷馬坑。

當晚,向寵挑選三百精銳漢軍,於天亮前墜下城墻,俯身藏在羊馬墻內。天亮之後,魏軍先是登上瞭望車,往城內查探一番。羊馬墻高約半人,漢軍皆趴在墻根,騙過魏軍哨探。

於是王基命士兵推著十餘輛轒輼上前。數個時辰後,魏軍已至護城壕前。每輛車下僅容二十士卒,軍士大多在負土填坑,隻有少量將士持刃警戒。漢軍如果要沖出,不管是開城門還是墜下城墻,都需要時間,瞭望車可以提前預警。眼見整個上午都平安無事,於是魏軍紛紛放松警惕。

不成想漢軍早已埋伏在城外,向寵命令城上擂鼓,放下吊橋。羊馬墻後埋伏的漢軍,聽到鼓聲,一躍而起,沖出吊橋,殺向轒輼車下的魏軍。

魏軍猝不及防之下,一沖即潰,紛紛轉頭就跑。城上的漢軍弓手早有準備,如今魏軍已逼近護城壕,在弓箭射程之內,弓手一一點名,將魏軍射殺。城下的漢軍攜帶火油,轒輼車頂上塗有泥漿,難以點燃。漢軍就將火油潑灑在車內,然後一把火將十數輛轒輼燒個幹凈。

王基並不氣餒,命人打著旗號,去城下將士兵屍體收回。然後鳴金收兵,魏軍各回營寨歇息。

翌日天明,王基令大軍在西門外列陣:十餘臺投石機在前,刀盾手、弓箭手在後,隨時護衛。一通鼓響,軍陣緩緩向前,將投石機推到預定位置。大軍射住陣腳,開始裝填石彈,校射投石。將石彈紛紛射向羊馬墻,意圖將羊馬墻摧毀。

由於羊馬墻距城墻尚有二十餘步遠,因此漢軍城墻上的投石機射程夠不到魏軍投石機。隻能眼看著魏軍拋擲石彈,將羊馬墻一段一段的摧毀。投石機後方,魏軍將士嚴陣以待。向寵見無法偷襲破壞投石,於是作罷。

如此兩日,王基將西門外的羊馬墻全部摧毀。又命軍士推著趕制而成的轒輼車,繼續負土填陷馬坑。

向寵見狀,笑而不語,點起五百精銳漢軍刀盾手,在西門甕城中集合。忽然打開城門,放下吊橋,五百刀盾手沖出,殺向魏軍。

王基也早有準備,轒輼車下的士兵迅速舉盾後撤。後方列陣的魏軍搶上前去,弓箭壓制漢軍刀盾手。漢軍也不追擊,隻把轒輼車燒瞭就撤。

魏軍見狀,銜尾追擊,想尾隨漢軍沖進城門。王基忙鳴金收兵。魏軍校尉無奈,隻好回軍,見到王基就問:“將軍,本欲追進城去,因何鳴金撤退?”

第一百三十五回、諸葛亮救援河北

王基笑道:“汝沖進甕城,隻能被漢軍四面射殺。”校尉後怕不已。如此數日,王基伐木造車,負土填坑。向寵伺機殺出,燒毀車輛。雙方拉扯十餘日,竟然被王基將城外障礙全部清除。

漢帝聽聞西門攻勢持續不斷,也來到此處觀戰,對向寵笑曰:“王基實乃將才,不急不徐,按部就班。雖進度遲緩,卻可以達到目的。”

向寵回道:“就怕留給魏軍的時間不多瞭。”

清除城外障礙後,王基又上書夏侯霸:請將全軍投石機數十臺集中到西門,與城內展開投石大戰,同時請鄴城加緊趕制投石運來。夏侯霸準其所奏。

王基又使魏軍列陣,投石機在前,步弓手、馬弓手、刀盾手在後警戒。投石向前,推到城墻的射程內。漢軍見魏軍靠近,也開動城頭上的投石機,拋射石彈,砸向魏軍投石機。

一時間,西門上空石彈紛飛。魏軍剛擺開陣勢,已經被砸壞瞭兩架投石車。王基命令全軍擂鼓助威。魏軍投石也展開反擊。雙方不斷的有投石機被摧毀。

夏侯霸、薑維特來西門觀戰。王基忙上前,奏曰:“漢軍孤城被圍,戰備輜重損毀後無法補充,而我軍則有鄴城不斷支援。因此,末將以為,可與漢軍互拼消耗。城內物資一旦用盡,則劉禪可擒。”

夏侯霸以為然,令全軍支援王基,又檄令劉曄於鄴城加緊運送各種物資。

如此十餘日,王基將孿河城西門上的投石機亦全部摧毀。魏軍投石機也幾乎全部損毀。胡質又從鄴城趕來,運來一匹投石機。夏侯霸令文欽、龐會依照王基戰法,在東門、北門外與漢軍互拼消耗。

圍城已有一月,河水凌汛期已過,河面已完全解凍。魏將王昶、文聘分領三萬魏國水軍,大小船隻五百餘艘,分為兩班,日夜在黃河之上巡視。使漢軍片帆不得下河。

王昶作勢欲偷襲孿河南城,幸而孔明在南岸大造投石臺,將魏國水師擊退。然而此處黃河水寬五百步,投石射程最大的僅有百五十步。魏軍船隻從河水中央航道往來。漢軍不能禁止。

孔明數次遣人欲趁夜偷渡,均被魏軍發現,將漢軍小船一一搗毀。孔明又派工匠搭建浮橋,卻無法將鐵索送至北岸。長水營主將趙統來報:虎牢關以西,黃河上遊有水淺處可以渡河,且有虎牢關鐵索阻擋,魏軍船隻無法抵達。

孔明大喜,急令鄧芝率虎賁營一萬為前鋒,渡河救援漢帝。臨行前,孔明喚來鄧芝,仔細叮囑曰:“魏軍此番重用田豫之策,恐其有所準備。因此汝渡河之後,須小心謹守。向東慢行,多派探馬。若事不可為,則速速退回。若事有可為,吾親率大軍隨後就來。”

鄧芝領命而行。率虎賁營途徑虎牢關,遇到在此鎮守的雍涼都督、大將軍趙雲。趙雲問明來意,上書孔明,曰:“陛下身系大漢之安危,如此危急之時,老將豈能坐視?唯願舍此殘軀,自請領軍在前,誓死沖垮敵營,以報陛下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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