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伊咖那島。
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城堡的陽臺上喝咖啡,身旁放著一把十字架般的黑刀。
米霍克喝著咖啡,眺望著遠處猩猩的爭鬥。
島上沒什麼消遣時間的事:一方面是因為他不需要,另一方面則是習慣瞭孤獨。
如果有消遣,那就隻有種菜或者出門瞭。
種菜雖然安全,但久瞭也會無聊。
出門雖然能排解孤獨,但會遇到那些追殺自己的海軍。
提到那些海軍,米霍克反而不在意:他們隻是磨刀用的東西罷瞭,不值一提。
米霍克起身活動筋骨,隨即拿起刀放在身後。
“出去走走吧。”
米霍克來到海邊卻在一片沙灘上看到瞭一個人。
那人躺在沙灘上,下半身泡在水裡,胳膊少瞭一條,長著一副從未見過的面容。
“是逃到這裡的嗎?”
米霍克望著四周沒看到船的殘骸。
鷹眼將他帶回城堡。
這倒不是因為鷹眼好心,隻是想把他帶回去養好傷然後將他送走。
晚上。
鷹眼包紮好他的腦袋,打量起他的面容。
這面容不像是大海上的人。
海上的人因為常年吹海風的緣故臉皮較為粗糙,即使勤於保養也不會比不保養的臉細膩多少。
但這個人卻長著一張浮腫白凈的臉,生得鼻直口方且臉型較大,一看就知道他絕非是這個世界的人。
鷹眼眼裡生出一絲銳利的光:“這種臉型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鷹眼出門轉過幾個彎來到一間圖書室。
鷹眼有時也會看書,但大部分時候他還是選擇種菜或出門。
按他的話就是,他不太喜歡那種幹坐在椅子上讀書,那會讓他很不舒服。
鷹眼走在書架間,手指掃過上面有些積灰的書,最後停在一本少見的書上。
鷹眼抽出書,用手稍微抹去上面的灰塵,露出黑色的字跡:《東方人歷險記》
這是由一個叫鄭廣義的東方人寫的,是世上僅存的孤本。
鷹眼隨手翻過書頁,最後停在一張插畫上。
回想著那個男人的臉,再跟這張插畫上的臉稍微對比一下,鷹眼的心裡已經有瞭一個結論。
“東方人啊……”
鷹眼對於這個東方來客臉上露出少見的驚奇。
“大海上已經沒有東方人瞭,這個人又是從哪裡來的?”
鷹眼皺著眉頭合上書,內心的疑問越來越大。
不論怎麼講,這個人的出現絕對不簡單。
還有就是,他身上的傷口看著很眼熟。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燙過。
那個男人沒瞭左臂,齊平的斷口就連這個海上第一劍豪都感到意外。
“除非是鬼徹級別的刀,否則切口不會這麼平滑。”
鷹眼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
“鬼徹級別的刀,燙過的傷口,斷掉的左臂,絕跡的東方人……”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將鷹眼的腦袋塞得滿滿當當,就連腦筋都快要崩斷瞭。
“看來還是先等他醒瞭再說吧。”
三周後。
他逐漸醒瞭過來。
“醒瞭?”
鷹眼將一碗豆漿放在他身邊。
他坐起身,嘴裡一口純正的日語吐瞭出來:“你是誰?”
“鷹眼米霍克。”鷹眼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是誰。”
“我……我……”
男人回想自己的名字,腦子裡傳來陣陣撕扯般的疼痛。
“徐……”男人捂著腦袋輕聲說道,“子榮……”
“徐子榮?”鷹眼皺著眉頭,“這個名字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到底是誰,來這兒幹嘛。”
“我隻記得這三個字。”徐子榮回道,“其他的我不記得瞭。”
鷹眼盯著他,如鷹般鋒利的雙眼掃過他的臉。
徐子榮看到那雙眼睛低下頭不敢跟他對視。
鷹眼在他的臉上掃過幾遍,確認他不像是在撒謊後說道:“看來你什麼都不記得瞭。”
徐子榮低下頭怯怯的回道:“是的。”
鷹眼要趕他走的想法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鷹眼並非是可憐他,隻是覺得他連出海的資格都沒有。
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殘疾人,出海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與其讓他出去送死,不如留下他,好歹幫自己打掃屋子。
這城堡隻有他一人住,他一出去就是大幾個月,回來自己還要一人收拾城堡著實不易。多一個人或許能多一把手,雖然他隻是一個殘疾。
鷹眼站起來對他說道:“等你傷好瞭就留在這裡吧。”
徐子榮:“要我幹什麼?”
“打掃屋子。”
鷹眼說完走瞭出去。
一個月後。
徐子榮想離開這裡。
鷹眼:“為什麼,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徐子榮:“我想出海找我之前到過的地方,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又到底要幹什麼。”
鷹眼一口回絕他:“不行。”
“為什麼?”
鷹眼盯一眼徐子榮空蕩蕩的左袖:“就憑你現在的樣子出海就是送死。”
徐子榮:“那我要怎樣才能離開這裡?”
“等你什麼時候能保護好自己的時候再說吧。”
鷹眼背著刀離開瞭城堡,一身服務生裝扮的徐子榮打掃著每一間房間。
盡管一條胳膊幹起活來頗多不便,但一點點幹的話也能幹完。
徐子榮拖著地,一隻胳膊來回抻拉拽著拖佈,露出一塊塊發亮的地板。
不多時,徐子榮把拖把放到一邊,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汗。
不多時,徐子榮將拖佈放進水桶,一隻手拿著工具走進拐角處的一間懺悔室。
懺悔室裡到處都是灰塵,窗戶上沒有窗簾,窗戶下擺著一副簡單的小桌椅,上面放著一本書。
徐子榮拿起掃帚打掃地面。
許久未打掃的屋子揚起陣陣灰塵,嗆的徐子榮直咳嗽,不得不打開窗子通風。
不多時,大半間屋子都已打掃完畢,徐子榮將手打算掃一下桌下僅剩的灰塵。
徐子榮將手放在椅子上一拽卻怎麼都拽不起來。
“嗯?”
徐子榮又拽瞭幾下,椅子卻如同焊死瞭一樣怎麼都拽不動。
徐子榮蹲下身去,那椅子下面裹著一層鐵皮,跟下面的瓷磚連為一體。再向桌子下仔細看去,跟椅子鄰近的桌下連瓷磚都沒有,露著光禿禿的水泥地面。
徐子榮好奇的把椅子向前推,那椅子連帶著瓷磚被推進瞭桌子裡。
“轟隆隆……”
伴隨一陣詭異的機關轉動聲,一道暗門在他身邊慢慢出現。
暗門黑黢黢的,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氣息。
徐子榮從桌上取下蠟燭點燃鉆進暗門。
徐子榮走在一條黢黑的暗道,周圍兩邊光禿禿的墻上什麼都沒有,又額外增添瞭幾分陰暗的氣息。
順著墻壁往下走,徐子榮來到瞭一間密室。
徐子榮從密室的墻上取下一支火把點燃,又點燃瞭周圍的所有火把。
暗室逐漸亮瞭起來。
徐子榮好奇的打量著這間密室。
這是一間隻有十幾平方的密室,周圍除瞭火把以外什麼都沒有。密室的正中央插著一把刀,旁邊放著一本刀譜。
不知道為什麼,那把刀上的氣息令他感到不安,但更多的還是一種誘惑,一種突如其來的說不出的誘惑。
徐子榮強忍不安走上前握住刀柄。
“咔嚓……”
刀身被一點點拔出,一把銹跡斑斑的直刀出現在他眼前。
“這……”徐子榮看著眼前銹得不成樣子的刀一時還不知道怎麼辦。
“轟!”
正當徐子榮還未反應過來時,一縷火焰順著拔出來的縫隙竄瞭出來。
“媽呀!”
徐子榮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股火焰卻越燒越旺,連帶著點燃瞭刀譜。
徐子榮連忙起身撲滅刀譜上的火焰,隨後抱著刀和刀譜跑出暗室。
晚上。
鷹眼還未回來,徐子榮坐在房間裡磨刀。可不知是手藝不精還是刀有問題,他哼哧哼哧的磨瞭半個小時卻不見刀上掉下來一塊鐵銹。
“算瞭,不磨瞭,先歇會兒。”
徐子榮放下刀轉頭鉆研刀譜。
刀譜被燒毀瞭一半,剩下的部分雖然能看出來是什麼但也是殘缺不全。
看瞭沒一會兒,徐子榮放下刀譜,頭靠在床上揉著太陽穴。鷹眼的話在他的耳邊不斷回響。
“等你什麼時候能保護好自己的時候再說吧。”
徐子榮抬起頭看著放在地上的刀和刀譜。
“或許,從現在開始,我已經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瞭。”
從這一刻起,徐子榮暗自發誓,自己一定要練出刀法,一定要練出本事離開這裡。
他必須要知道自己是誰,必須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